的事,试图找出钟至要搬离的原因。 突然,一道压在眉心的凉感打断了他的思绪:“胡思乱想什么呢?” 钟至垂眸看他:“没有任何变故,也不是我在胡思乱想,只是关系不一样了,我总要考虑得多点。” 他含混地表述着,即便宿舍里有其他人也听不出什么端倪。 但夏斯弋没明白,追问道:“需要考虑什么?” “很多。”钟至垂眸看向夏斯弋握住自己的手,“就比如刚才的拥抱。” 夏斯弋抓握的力气一松。 他这才发觉,他和钟至的行为有些亲密。 在外面的时候他还会有意识的规避这种情况,可在宿舍这样相对私密的空间里,他的确很难时刻提醒自己。 原本他们只是顶了一份情侣的名头,行为和普通舍友也没什么区别。可现在不一样了,这种不经意间流露情感的接触确实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夏斯弋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一定注意点。” 钟至摇摇头:“是我没有自控力,很难‘注意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看样子,钟至是铁了心要搬出去。 几月前疯狂阻止钟至住进来时,夏斯弋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不舍得他离开的一天。 可若是就这么让钟至走了,他总觉得心里别扭,他脑中灵光一闪,念头刚兴起就被夏斯弋顺嘴说了出来:“要不你来我家住吧,姜女士不会有异议的,到时候我也搬回去,反正我家离学校也不远,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钟至扬起眉尾,桃花眼狭长地拉开,向他的耳侧靠近,压低的声音灼热地落在耳畔:“是又想邀请我一起睡你那张大床吗?” 只是稍不留神,他就再次落入了钟至的调侃。 他羞愤地咬住后槽牙,激动道:“客房啊!你睡客房!” 钟至撤开半步,脸上笑意不减,继而抬起视线,视焦定在他身后不远处。 夏斯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背身捂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的周默。 他懊丧于自己旁若无人的嘴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钟至的笑意自眉眼加深,象征性地安抚道:“他戴耳机了,没听见。” 夏斯弋捂住脸:“……” 良久,尴尬一点点蒸发、散开,淡化在了空气里。 他张开指缝,从不怎么开阔的视野里掀起眼睫看向钟至:“所以,你刚刚是去找辅导员商量这件事的?” 钟至应声。 夏斯弋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即将搬出去的事实,不太高兴地放下了手:“那你申请去了哪个宿舍?” 钟至故作惊讶地看向他:“不是搬去你家吗?你刚还说过,这就反悔了?” “?” 夏斯弋算是听明白了,合着钟至就是早挖好了坑等他往里跳。 他干脆撂了挑子:“那你自己搬好了,我仔细想了想,我要是从寝室搬出去,每次早课至少要早起十分钟,实在是划不来。” 他睁开一只眼瞥向钟至,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见人还是波澜不惊,才继续说:“反正你也录了我家的指纹锁,进出也方便,每样东西都知道在哪儿,显然是不需要我的。” 他阴阳怪气地说了半晌,钟至才接起了话茬:“真不来?” 夏斯弋没看他,只有可怜兮兮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腔:“哎,那我也没办法去了,好可怜,这次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想起钟至和伯父关系的现状,夏斯弋心软地舔了舔唇。他明知道钟至说的不是这个,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忧虑,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转头。 良久,身后都没再有动静。 他好奇地从身旁的镜子向后瞥看,居然发现钟至正在玩手机,顿时窜上一股火气。 他转过身,火还没发出来,一块翻转的手机屏幕送到了他眼前。 与他对话的是辅导员,就在几秒前,辅导员同意了钟至为两人请的假,允许他们缺席周五下午无聊的洗脑讲座。 而周五那天,刚好是父亲的忌日。 夏斯弋眸光一暗,火气全失。 这么多年来,钟至是除他以外第二个用心记住父亲忌日的人,一时间,诸多感慨涌上心头。 钟至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转变,即刻收回了手机,玩笑道:“刚打开手机时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天条。” 他翻着手机内的信息,闪过的消息自他的瞳仁快速拨动上滑,意外停在其中一条上,继而瞳孔一震。 虽然看不清,但夏斯弋大概率是知道钟至看的是哪一条的。 足足停留了几分钟,钟至僵硬的嘴角才稍稍舒缓:“怎么突然转性了?” 他用调笑的语气转移夏斯弋的注意力,将话题拉回轻松的刚才:“这么喜欢我,怎么还拒绝和我一起住呢?是怕我吃了你吗?” 这次,夏斯弋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顺着钟至的招数,达成对方希望的效果。 他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不可言说的感觉包裹着他,促使他抛却扭捏,变得格外坦诚。 他再次抱住钟至:“我装的,我想和你一起搬出去,我那么喜欢你,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分开,这才是实话。” 钟至画在脸上的笑倏而溃散,那些疯狂向外试探的触手就这么被夏斯弋牢牢抓在手心,正向的反馈豁开了他包裹在外的硬壳,涌出内里隐藏的情愫,淹没了他的脆弱。 空悬的手掌最终还是抱住了夏斯弋。 反正就要离开了,就明知故犯这最后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在这个不怎么合适的场合,两颗渴望靠近的真心悄然交融,燃起的心火灼灼,淬炼出无可替代的安心感。 · 周五的课程结束,班里的其他人都按照学校的安排去演播厅听讲座,只有钟夏两人逆着人流朝校外离开。 空中云蔼沉沉,灰突突地压在楼顶。 两人站在校门口的公交站前,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车辆来往,送来今天下午的主角,夏斯弋带着钟至登车投币。 孤单多年的硬币终于有了依伴,下投时交错的声响落满耳道,交织成动听的乐声,沉沉地落在箱底。 整个津松市只有这一趟公交可以抵达城郊公墓,距离他上次去看父亲,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夏斯弋的视线落在窗外,却无心风景。 还好,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了。 尾站抵达,钟至牵着他的手下车。 道路两侧高耸的树干缀着稀疏的树叶,拢起一条无人打扰的路途。 两人牵着手并肩前行,即将路过一段潮湿的甬路时,夏斯弋缓下脚步。 他们即将踏上的这段路,不论下不下雨砖石上都有水,可能是附近的水管出了问题,许多年都没修。 好几次他边出神边走路,路过这里时都会踩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