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接住,实在接不下就往旁边的桌上匀放。 看着仍孜孜不倦“工作”的夏斯弋,钟至笑着问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些?” 夏斯弋始终没回答,直到把那些东西全都送了个遍,才悄然开口:“花店的姐姐和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我喜欢你,所以想把宝贝都送给你。” 钟至微微发愣。 街边昏黄的路灯柔柔地递来暖意。 老旧的物件在灯光下反射着陈旧的光芒,那是时光赐予的最好礼物。 钟至抱着手里的东西,细细抚摸着属于夏斯弋的气息。 说完,夏斯弋又拽住他的手臂,拉扯着他靠近柜子。 钟至以为柜子里还有什么,便放下手里的物什,随着夏斯弋的力道近前。 可靠近了才发现,柜子里的东西早已被夏斯弋搬空,只有点缀的星星串灯还在柜内闪闪发亮。 钟至还没等问什么,夏斯弋又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柜子里塞。 钟至无所适从地转了个身,鼻腔里迅速盈满了时光的陈旧气息。 他无措地坐在柜子偏低的隔板上,悬挂的星星灯柔柔地垂在头顶,像是装点着他本人。 夏斯弋欣喜地抱住他,又缓缓退开:“这样就好了。” 他笑着看向钟至:“新的、宝贝、我的。” 钟至心口的小鹿猛地撞了一下。 狭小的柜子里无限放大着这一击,在两人的对视间无处可藏。 第69章 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莹亮的光点随着夏斯弋眸底的波澜闪烁,像破碎的星河从天而降,藏入无人所知的隐秘,在此刻曝露光芒,照亮了钟至的心口。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折腾了半宿的夏斯弋体力告罄,不分地点地向前栽倒。 钟至伸出手,接住了他的星星。 衣柜外是窗口间隔的风声,衣柜内是恋人亲密的相拥。 夏斯弋的呼吸绵长,安静地平复着钟至极限压缩的心跳。 悬挂的灯串规律地闪烁着,光影柔和地没入夏斯弋发间,半封闭的空间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这一刻,夏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夏夏,可以不与任何人分享。 夜色渐深。 小区里的路灯关了大半,只剩主干道上的光亮还在竭力支撑。 饶是钟至再贪恋这样的温存,也不得不抱着夏斯弋从柜子里走出来。 他动作幅度极小地安置好夏斯弋,耐心地替他掖好被角才预备离开。 指尖搭在卧室开关上的前一秒,夏斯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 他的声音细如轻羽,拉人的力道也很小,稍稍转动手腕就能挣脱。 即便如此,夏斯弋还是轻而易举地留住了一个本就不想离开的人。 钟至顿住脚步,看向搭在他腕骨微凸处的手,悬停的指节按照原本的路线持续行进,按下了开关。 灯光倏暗,一侧的床边悄然塌陷,钟至顺着拉扯的力道倚坐床头,目光持续笼在夏斯弋身上。 月夜寂静地流淌,再次从线性的时光里分隔出一段岁月静好。 不知过了多久,钟至才收回因被夏斯弋箍住而僵麻的手。 太晚了,也是时候该睡了。 他侧身下床,脚尖刚碰到拖鞋,身后的床铺便传来了起身的窸窣声。 钟至转头,见夏斯弋起了身。 他疑问的话语还没出口,刚支起的身体忽而栽倒下去。 钟至以为他又醒了准备折腾,连忙过去查看。 然而夏斯弋似乎只是想起身,又碍于醉酒对行动力的影响起不来。 像极了梦游的前序。 1 想起夏斯弋一直以来梦游的症结所在,钟至的喉间一哽。 稀疏的光晕散在夏斯弋的脸颊上,揉进他眼里便化作了心疼。 他沉下身子抱住夏斯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脊,诉诸着无声的陪伴。 长夜漫漫,苦痛因有人分担而分掉半数,变得不再难熬。 · 一阵剧烈的干渴自身体深处苏醒,强行拉扯着夏斯弋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水……”他哑声呼唤,“渴,好渴。” 一杯水紧接着递到了他手上,像是获得了什么靠意念掌控事物的超能力。 透过玻璃杯的水温正好,暖暖地渗入掌心。 求生欲的本能驱使着他起身喝水,嘴唇触到杯口时,他迷离地睁开双眼,目光凑巧与身边衣衫不整的钟至撞了个正着,本就无力的手倏而一抖。 钟至恰如其分地托住水杯,稳住了险些外溢的杯中水。 极富冲击力的画面如当头棒喝,立时敲醒了夏斯弋,他惊恐到语言功能有些失调:“你、我、我们……” 钟至托着杯底把水杯往他唇边推了些:“先喝水。” 夏斯弋抿了抿干涩地唇瓣,呆滞地顺着钟至的动作先喝了口水。 原本滋润的水流竟也变得滞涩,难以下咽。 昨天他是真的喝断片了,记忆从钟至给他唱完歌后便彻底断档,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惶恐地看着他和钟至身上双双换上的睡衣,脖颈间隐约存在的抓痕还有自己不翼而飞的第一颗扣子,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一秒能涌现出八百个。 半杯温水下肚,钟至缓缓移开了水杯,这意味着他即将接受审判。 果然,钟至一放回水杯就怅惘地叹了口气:“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这话一把揪起了夏斯弋的心。 他没敢搭茬,钟至紧接着发出了二连击:“也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夏斯弋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我、我真……” 他上下梭巡着钟至,视线又不敢在他身上的某处停留过久,囫囵地来回扫视了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越发地慌了。 只见钟至不紧不慢地撑直身体,自然地倚在床头:“昨晚你硬是拉着不许我走,我一走你就急得要哭,非让我抱着你睡。你知道我心软的,只好勉为其难地留下陪你睡觉了。” 谎话扯得脸不红心也不跳。 夏斯弋震荡的眼神忽而平静下来:“就……这样?” “嗯?”钟至故意扬起尾调,沉默了几秒才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夏斯弋半躲在发间的耳朵悄无声息地红了大半。 钟至偏偏不肯放过地向他贴近,指尖勾起他的发尾:“要是这么遗憾的话,其实,现在也还早。” 现在也还早,补也来得及。 夏斯弋自动在脑子里补全了钟至的话,撩拨他发丝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耳廓,耳边的殷红彻底炸开,波及到了脸颊上。 钟至适时地收手,精准地拿捏到了他的情绪尺度。 他笑道:“真要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也该先检查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