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间,张佑年指尖上挑,将银行卡抽离开去,嘴角噙笑,“很好,不过,我有条件。” 沈桂舟也猜到了,张佑年才不会这么好心帮他,商人投资都讲究获利,从小便跟着张父耳濡目染的张佑年不会例外。 “什么条件。”沈桂舟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一字一顿地挥手。 张佑年又眯起眼睛来,奋力辨别着沈桂舟的手语,“什么……什么?啧。” 跟课后小测似的,还是考的超纲内容。 张佑年终于受不了,一把拍开沈桂舟比划的手,打手的声响清脆,伴随着张佑年不耐烦地怪嗔,“你没有语音转换吗,呆瓜似的。” 手背泛了层红来,火辣辣地麻着,沈桂舟将手缩到身后,杵着揉搓了好几下。 “手机呢?”张佑年伸手,见沈桂舟将手藏到身后,他轻车熟路地从沈桂舟口袋里掏出那部新手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屏锁。 “呵,”张佑年冷笑了声,眸光凛冽,“感情真好,还用你们遇见的日子当密码。” 张佑年说的是他和纪忱遇见的日子。 可那天似乎不止发生了这一件事,好像还有很多,想起来会让他开心的事情,所以他才把那天设成密码。 但他一件也忆不起来了。 沈桂舟微抬起头,看着张佑年在屏幕上点着,没过一会,手机被递了回来,上边打开着个新软件——文字转语音。 光标正在那空白格里闪动着,等着他输入。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抬眸轻轻扫过张佑年的脸,接过手机打字。 他很久没用过这个软件了。 阿雅是教手语的老师,大藤跟着学了三年,同他沟通也没问题,小刘本就是阿雅从手语教室里捞过来的,自然也会。 就算是顾客来,阿雅也很少让他去沟通,所以他也只是一开始用过。 加上原来那台耗电巨快的破烂手机压根就没什么内存,光是几个日常软件就将内存吞得够呛了,他便老早就把软件删掉了。 “什么条件。”沈桂舟摁下转换。 手机传出机械的男声,听得张佑年直蹙眉,语气渐冷,“非得和我倔吗,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是挺不想的。 沈桂舟没看他,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打下行字来,“我说不了话。” “放屁,”张佑年眼眸死死地盯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拽了过来,“你当我傻吗?你说不了话,那三年前和我说话的是谁?” 沈桂舟被他钳制着,抽不出手来打字,只好别过头去,咬着牙不看他。 “这时候装什么,说话!” 手机从沈桂舟手中脱落,径直砸到地上,“啪嗒”一声,附近一个小孩惊恐着脸后退,钻进了妈妈的身后,吓得啜泣。 妈妈惊慌失措地瞟了张佑年一眼,抱起小孩安慰地拍了两下,步履匆匆地转身走向楼梯。 这个档口人并不多,沈桂舟有些庆幸方才跑远来了,要是还在那大厅里,他们现在说不定都得被撵出去。 但还是吓到小孩了。 沈桂舟的目光追着那位妈妈离去的背影,心生愧疚。 “自己都顾不来,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张佑年看了一眼坠地的手机,松开沈桂舟的手,嗤笑着嘲讽。 沈桂舟蹲下身去,捡起手机按了按。 还好,还打得开。 差点以为新手机刚买就又要报废了。 他甫一抬头,扫了张佑年一眼,又低头打字,“你吓到小孩了。” “……” 张佑年半天没说话,脸色凝滞,眼眸危险地眯起。 再开口时,却突然转了百八十个弯,岔开了话题,“你是谁。” 转得沈桂舟晕头转向,蹙眉起身。 “沈时疏?沈时疏刚刚出来了对不对,”张佑年像中邪似的,瞪直了眼,拽着他说着,声音伴随着欣喜的微抖,“时疏,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看见了刚刚沈桂舟眼眸里的东西,冷淡疏离,不可能是沈桂舟,分明就是沈时疏。 他同沈时疏一块待了那么久,他不会认错的,沈桂舟那么温吞懦弱的性子,哪会有这种眼神。 沈桂舟深吸一口气,嘴唇一张一翕地说着唇语。 “我,是,沈,桂,舟。”张佑年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声音逐渐变得沙哑,直到最后一个字,沙哑将尾音吞噬得一干二净。 张佑年一瞬间失了力,颓丧地松开拽着他的手。 垂落的手攀爬着溜上他的肩,张佑年指尖用力,仿佛要将沈桂舟揉碎般,苦涩开口,“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好不容易找到希望,他都以为自己的粗暴对待起了效,沈桂舟终于退缩了,终于肯让出这个位置来了。 可还是他,还是沈桂舟,他还是霸占着沈时疏的身体,鸠占鹊巢。 “……好,”张佑年喉间挤着字,微扬起头来,眼神狠戾,突然发狠把沈桂舟推在地上,一脚踩上铁皮椅子,连带着一整排都发出“哐当”的响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桂舟。 “既然你这么想当沈时疏,那我就让你当个够。” “第一,没我的准许不准外出,所有联系全都断掉。” “第二,用沈时疏的口吻,沈时疏的行为,沈时疏的模样和我讲话。” “第三,不准逃。” “做到这些,我可以帮周雅找更好的医生来,也能保证他们的正常生活,花店也不会关。” 张佑年微俯下身子,挑拨着用食指抬起沈桂舟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当然,我对你没有耐心,收起你那些小动作,认清你的位置。” 沈桂舟被迫仰着头,指尖紧攥着扎进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眸满是疲倦。 他躲了三年,三年里惬意的幸福历历在目,幸福得他都忘记了,张佑年就是个疯子,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只要张佑年想,就有千百种方法把他找回来。 为了沈时疏。 他偷了三年的时间,该还回去了。 沈桂舟低顺下眉眼,疲惫地阖上眼眸,沉寂得犹如一滩死水,放弃了挣扎。 – 医院人来人往,过路行人无不绷着嘴角,行色匆匆。 急诊楼更是重灾区。 沈桂舟已经挑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地儿了,可张佑年那鸷狠狼戾的态度还是引了不少人驻足,还有人忙急忙慌地跑去找来保安,说有人寻衅滋事。 “是谁这么猖狂。” 保安拿着警棍风急火燎地赶来,在瞧见张佑年那张冷峻的脸后,堪堪立在一旁收了势。 这可是四楼那位张总的儿子,张总曾经投资过医院,院长专门一个个敲过他们的脑袋,没什么大事别乱掺和,别给医院惹事,他哪敢管,只得操着同情的眼神,瞟了地上那青年一眼,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