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族人的眼睛。 这其中,雍留听得最为认真。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信奉的神迹到少年祭司口中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他更不明白,明明可以让所有人都视其为神灵,却偏偏要摆明讲清。 他觉得,这个少年让他着迷,比神迹更让他着迷。 见讲的差不多了,厉起身沉声道:“时间不早了,都回去歇息。今日的事你们也见到了,想必应该明白祭司为何要高筑城墙。" 说完,他停顿一下环视四周,才再次开口:“我要提醒延越的每一个人,你们现在用的东西、见的事物,或许在别的部落都从未曾听过。而他们一旦知晓,又怎么会不想占为己有?生存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前是,因为我们要与天争命。现在也是,因为我们要与人争利。不妨告诉大家,过了今年冬天,或许会面临更多的问题,到时候我不希望还如今日这般,只能像猎物一样仓惶逃窜,你们可懂?” 族人如何不懂,他们暗下决心,必以今日为耻。 游商离开延越后,是在二十多日后回到自己的部落——炽火部落。瘦削男子和带着狼牙项链的男人一起与部落首领汇报了此行的发现,并详细的说了年轻祭司的能力。 炽火部落的首领眯了眯眼睛,吩咐:“既然如此,先不要声张。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并不是好时机,让我想一想,待天气转暖后要如何动作。你们此行表现甚好,回头我会让圣汤带着奖励去你们族里。” 二人躬身谢过,出了木屋。 瘦削男子又与带着狼牙项链的男人说了几句,然后才转身离开。只是他并没有回到家中,而是趁着没人的时候转身去了一处。 陶盆里的火噼啪燃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披散这头发,坐在木床前正为一位战士镌刻刺青。 “回来了?和他汇报过了?” 瘦削男人躬身:“回祭司,汇报过了。” 墨蓝色的刺青,被一针针扎入皮肉中,但身下的人并为吭一声。 “说说吧,遇见什么事了?” 他将在延越发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了这位老祭司,并且着重说了常念的能力。 “能驱使火焰?你确定是真的?”老祭司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木窗外的天色。 “回祭司,我确定。当时我特地扔了几个奴隶进去,全数烧死了。” “是吗?那可真有意思。”老祭司弯起唇角,脸上的笑怪异又丑陋。“他是如何打算的?” “首领说,他想一想天气转暖后要如何动作。”瘦削男子如实汇报。 “蠢货。”老祭司嗤笑,然后又低头开始手上的动作。 “有能力驱使火焰的人他也配觊觎,等天气转暖,我会派人去罗王城,告诉他们这次的发现,想必一定有人很感兴趣。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争得过罗王城里的那些人!” “祭司说的是。” 老祭司摆了摆手:“回去吧,答应你的我会做到,这次你表现的很好,以后便在我身边做事吧。” 瘦削男子躬身应是,脸上才真的露出一点笑意。 这次要不是他煽动那个蠢货,也不会草草带着一千人去了延越。如果计划再周全些,带的人再多一些,就算那小祭司有三箭之力,他相信也能将人带回来。 可惜,他是祭司安插的人,为的就是打草惊蛇。这么说来,那个小家伙还要谢谢自己呢,真是有趣的孩子,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 第54章 常念先将母亲安顿好,自己才洗了个澡躺下。等厉回来时,他已经睡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 厉凑进了将他的眉心抚平,心疼的翻开他的手,因为用力拉弓勒得有些肿,看样子要几日才能消下去。将被子给他盖好,却听见小狐狸的低喃。 “妈,你那瓶茉莉花香的香水我找到了,你不是最喜欢吗?” “爸,别带妈去地面,别丢下阿念。” “姜队,求你了,让我去,让我去地面好不好!” “阿娅,不哭,阿父一直都在。” “厉!厉!你在哪儿,不要走,别扔下我。” 常念的胡话一句接着一句,有的厉能听懂,有的听不懂,但见他一边梦呓一边流着眼泪的样子,厉觉着心口像被人来回拉扯揉搓。 “念,醒醒,只是噩梦,别害怕,我在呢。”他想把人唤醒,但却发现,他根本叫不醒。 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厉的心骤然一缩!好烫! 不敢大声叫人,怕惊扰了瑶,厉只能去敲雁的门,低声道:“起来,去找兰,念在发热。” 雁和鹤听见,赶忙起身,慌乱间鹤从炕上跌下来疼的直吸气。不过二人也并没有耽搁,迅速出门跑去找兰。 厉记得,小狐狸说过,高热时用温水擦拭身体能帮助降温。 他端来一盆水,按照念之前说的,在脖颈、腋窝以及大腿内侧反复擦拭,虽然摸着没有再升温,但热度还是如刚才一般。 兰到的很快,她上前探了探祭司的额头,温度几乎和芽发热时一般。 她与祭司学医的时间并不长,能学到的东西有限。但眼下她算是最了解如何退热的人了,所以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慌乱。 “首领,您做的很好,要坚持用温水给祭司擦拭降温。” 说完,她看向雁,“麻烦你带我去放药材的地方,我需要煎一副药帮着祭司退热。” 雁起身带人过去,只是端着药回来时,却如何也喂不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嫌弃苦,还是因为烧的迷迷糊糊不会吞咽,用勺子喂进去的药又被全部吐了出来。除了刚穿过来的时候,厉从不舍得对他下重手,但见他一点药都喝不下,不得以用力扣着他的下颚,又送了一勺药下去。 常念皱着眉摇头,还是将药全都吐出来了。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到厉的手上胳膊上,最后滴在白色的单子上一篇狼藉。 可哪还管得了这些,见他一滴也没有喝下去,厉的眼睛都红了。 端起陶碗给自己灌了一口,厉用手拖着常念的下颚将头抬起来,躬身贴了上去。要是放到平时,他肯定会觉得小狐狸的唇怎么会这么软,但他现在只觉得那里烫极了,烫的他心慌。 许是尝到了厉唇上站着的药汁,常念凝眉紧闭牙关,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厉没办法,伸出舌头撬开贝齿,将药汁一点点度给他。 药可太苦了,常念本能的向外吐,却有一个炙热湿滑的东西缠着他的舌头,让他动弹不得。没办法,不想让这苦味一直停在舌尖,就只能吞下去。 终于感觉到怀里的人将药喝了,厉的心里才稍安一些,这药是小狐狸的方子,当初芽还那么小,都能退热,他也一定可以的。 端起碗,他又如先前一般。 在厉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