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有些久,如今水都不怎么热了,不过温度倒是刚好。 霍霆山见她慢吞吞的,也不催促,由她在那里磨蹭。 裴莺拿了鱼鳔后,试着往后挪了些。这回成功了,她身后的那只大掌没阻止她。 裴莺腾出了些位置后,低眸往下看,看一眼,目光迅速移开,过几息又挪回来。 到底是抬手了。 将他宽松的裈裤扯下些,裴莺还看到里面有一层。 灰色的小布料,那是她亲自挑选和缝制的。 霍霆山也垂眸看。 刚开始穿时他挺不习惯,穿着觉得不自在,但穿久了以后,竟多了些诡异的安全感。 男人忽然哼笑了声,“夫人亲手为我缝制的短裤甚好,且我发现一点……” “什么?”裴莺疑惑。 “夫人眼力颇佳,若身为男儿,在沙场上一定是百步穿杨的料子。”霍霆山说。 裴莺最开始没明白他那句“眼力颇佳”,直到顺着他的目光朝下,落在短裤前方,才明白那话到底何意。 男式的小裤和女式的在前面有明显区别。 裴莺脸上的红晕从耳尖蔓延至脸颊,宛若上了一层胭脂色。 这有什好夸的,本来就是往宽松的做,她也没想到竟刚好。 霍霆山抱着人挪了个位,令自己靠在榻侧的立柱上,“劳烦夫人继续。” 裴莺将那短裤朝下扯了些,目光尽量定在鱼鳔上,颤颤巍巍的开始忙。 耳畔侧的气息沉了许多,每次呼吸愈发趋近某种大型野兽的换气声。 裴莺心惊胆战,她其实并无多少次直观地看过,之前在远山郡的汤池里,这人不打个招呼就除了衣算一回。 以前那几番燕好,先不谈是夜里烛火昏暗时发生,她本身也极少去看,更别说如现在这般几近是丈量的靠近。 原来这般的凶,又凶又狰狞,怪不得它肆意妄为起来叫人悚然。 一个鱼鳔套是三层堆叠,为防滑位,裴莺让辛锦在鱼鳔开口处缝了几针做定点。 但这仅是在开口固定,里面是没固定住的,所以这会儿戴起来还是有些难。 裴莺在调整。而她越是调整,耳侧的呼吸就越急,听得她一张脸彻底涨红,几欲滴出血来。 “夫人戴好否?”他的长臂箍着她的腰,如捕获猎物的巨蛇,一点点收紧。 “再等等。”裴莺小声说。 霍霆山呼吸紊乱,“我突然觉得这或许是夫人之诡计。” “哪有?”裴莺不承认。 霍霆山一双黑眸稠似墨:“若在战场上,夫人这回已杀敌数千。” 裴莺稍愣,眼底划过一道亮光,继续垂着眸捣鼓,“我也是第一回弄这个,不甚熟练,你多多包涵。” 一下又一下,仿佛拿住了连着野兽口咖的缰绳,令巨兽喘着粗气却无可奈何。 霍霆山一开始还没察觉出她的心思,直到看见最后那点小皱褶她弄了又弄,但就是“不熟练”的没弄好,那一瞬,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得,她又和他耍心眼儿。 “不知夫人是否听过‘引火烧身’这四个字。”霍霆山眼底有一簇跳跃的暗火。 裴莺僵住,但还不等她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方才只靠着一条长臂的后背,如今挨着柔软的床铺,他俯了下来。 于是,令她心惊的烈焰自他眼底蔓延至她身上,当真应了他那句“引火烧身”。 圆润的耳垂,修长的颈脖,心口上的那颗小红痣,以及那白玉绵绵。 裴莺一直在抖,仿佛被煮熟般,身上泛起大片大片瑰丽的胭脂红。 无论多少次,她都觉得这人永远学不会慢条斯理,他总是擒着、箍着,也用腿别着她,让她无处可逃,无处可退。 床榻两侧,本来悬挂在玉钩上的罗纱随着榻的微颤而落下半边。 月华浅浅,越过窗牗斜斜的溜入房中,几近到延伸到榻前的雕花屏风上。 屏幕挡住了光,让那处角落形成彻底的暗区,仿佛是某种巨型海兽的巢穴。而巢穴中,有海兽不久前才捕获的貌美鲛人。 某个时刻,鲛人开始落泪。 她短促的气息似乎积攒到一个摇摇欲坠的临界点,到底是变成了细碎的哭腔。 “霍霆山,你的胡子又长出来了……” “夫人,我今早才刮过胡子。”接着响起的男音含糊不清,像说话时嘴里衔着肉般。 裴莺被困在榻的犄角,后方是墙壁,前方是带着惊人热度的铜墙铁壁,似与后面也相差不远。 美妇人一张玉颜尽是春桃艳粉,衬得通身肌肤愈发若奶脂般的白,她眼睫湿漉漉的,一点泪珠垂在绯红的眼尾,要掉不掉,仿佛牡丹沾露,比一池娇色还要秾艳。 “真的长出来了。”她声音瓮瓮的,又像多汁的荔枝,每一声都浸着水意的哭啼。 裴莺抬手,在他下颌处果然探到一点刺刺的。 她记得今早她的头纱被揭开,她看到他下巴还是光洁的,刚刚看着也好似挺干净,未曾想一日不到,他的胡子就长出来了。 “夫人莫要寻借口,我方才沐浴时已确认过。”霍霆山对那颗小红痣钟爱极了。 裴莺本能的抽搐了下,第一反应是他骗人,还和他争了两句。 霍霆山嗤笑道,“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欺瞒夫人。” 裴莺听他语气不像骗人,她糊成一团的脑子慢慢转动,片刻后想明白了。 在霍霆山的角度,他或许没有说谎,这人以手抚颌,没感觉到异样后便罢了。他却也不想想,他手上一片厚茧,那点微不足道的小胡茬哪能令他觉得扎手。 霍霆山自己不觉得扎,却苦了裴莺,他每每靠近时,却带起一片似痒似疼的异感。 裴莺最开始试图用手贴着他的下颌,以此来挡住那点新冒出来的小胡茬。 偏偏这人又开始大开大合,每一下都重得很,令她抬起的手不住脱力,连指尖都抖得厉害至极。 “霍霆山,你不要那么急……”裴莺试图和他沟通。 然而这一刻是她说她的,他忙他的。裴莺只说了几句,话便细碎不成句。 她几乎被那阵可怖又汹涌的感觉搓磨得晕死过去。前一瞬高高提起,脚下走纲丝似的悬空,后一瞬山岳轰塌,重重将她掩埋在底下。 也好似热锅架起,在沸腾时大锅陡然旁倾,于是密集而迅猛的水液呼啸着朝她袭来,将她裹携,连岔气时的颤音都被吞没。 这一方的温度似乎节节在攀升,越来越热的气息蒸得美妇人那身细皮嫩肉都冒出细密的香汗,她丰腴绰约,娇躯莹润透白,又晕着健康的粉润色泽和别样的红痕。 裴莺枕着的锦巾泛出一小片的深色,不仅是锦巾,被子也污作一团,深色晕开星星点点,偶尔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