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T恤和内裤走进卧室,打开窗,挂到窗台下边的晾衣绳上,一边催促他弟:“陈念念你倒腾什么呢?快去洗澡。” 小崽子半天还不挪窝,在客厅不知道鼓捣啥,陈今擦着头发,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只见陈念正捧着他带回家的副伞,正专心思考着什么。 白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小崽子跟他说要用副伞做一样有用的东西,看来是认真的。 “想好了吗,准备拿这玩意儿干什么?”陈今不长记性地倚着门框,又蹭一胳膊墙皮。 他是不觉得这东西能有啥别的用处,做桌布太大了,他家那个二手市场捡来的餐桌也没必要。 通常情况下,士兵完成跳伞任务后,会就地丢弃或销毁主伞和副伞,没人会继续背着副伞,给自己增加负重。 但陈今还是一直背着它,背了足足十个月。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坚持,可能是他这个没出息的哥哥实在想不出还能送给弟弟什么,也可能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或是指望。 陈念把伞面比在身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哥,“哥哥,我想用它做一件婚纱……” 咽下了最想说的后半句:哥哥,你娶我吧。 陈今一听就乐了,他还想着浴室里的热气都快散光了,拧了拧他弟的耳朵,“赶紧洗澡去。” 陈念撇撇嘴,不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 他没有开玩笑,降落伞纯白色的伞面,材质很轻,微微透光,真的很适合做成婚纱的裙摆,让他联想到以前偷看过的话剧,程问音在结尾时穿着的那件婚纱。 他当时就在想,如果自己也有机会为爱的人穿一次婚纱就好了。 陈念洗完澡出来,他哥已经把被窝暖热了。 从那天两个人说开以后,在陈念看来就算是确认过关系了,陈今也默认了弟弟每晚跟自己一个被窝睡,陈念不用再半夜偷摸过来,可怜巴巴地挨着床沿,而是睡在里侧。 只是床还是太小了,两张小床又没法拼到一块,高度差了一截呢。 陈念带着一身水汽爬上床,很自然地往下滑,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贴着他哥的胸口,像只猫似的,舒服得眯起眼来。 陈今攥着个铅笔头,皱着眉算他今年的军饷。 他在前线时,部队都是直接把钱发到家里,他弟弟一分钱都没动过,每张工资条都好好留着。 陈今算数不好,顶多是小学水平,一算起来就脑袋大,当然没办法分心去管弟弟,只觉得胸口蹭到一片温热,怪痒的,于是伸手揉了一把弟弟的头发。 “哥哥。” 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陈今随口应道:“嗯?” 陈念不说话了,动了动小腿,搭到他哥身上。 陈今体热,入冬以后还是习惯穿背心睡觉,不然总觉得穿多了束缚,睡不着。这也方便了陈念做坏事,他闷在被子里,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环着他哥的腰,在他哥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咬来咬去,没怎么用力,更像是挠痒痒。 陈今本来就算不明白账,被他弟弄得心浮气躁,索性扔下铅笔头,把被子往上一拽,自己也钻了进去。 两人皮肤相贴,alpha和omega的荷尔蒙气息一同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裸灯泡的光亮从棉絮的空隙中透出,陈念看着他哥脸上那道长长的疤,忍不住抬手覆了上去。陈今在家这一个星期,他对这道疤不仅没有看习惯,反而越看就越是心疼得厉害。 半晌,他闭上眼,低头咬在他哥锁骨上。 陈今闷笑一声,纵容弟弟的赖皮行为,“你是属狗的吗,这么爱咬我。” “标记你……”陈念说着探出舌尖,在留下的牙印上舔了一圈。 “厉害的你,”陈今乐了,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握进掌心里,“那以后就你来标记我吧,行么?” 陈念抬起脸看向他,脸颊被闷出一片红晕,“不行,要做爱的。” “……”陈今又嗅到了弟弟故意释放出的求欢信息素,这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在被那股勾引意味极强的牛奶味折磨着。 他拉下被子,探出头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喉结重重地沉了一下,搂着陈念,故作轻松地笑道:“你这小崽子真是会要人命……” “我过几天就走了,这算什么,操完人,提上裤子就走?你成小寡妇了怎么办?” 他这话没过脑子,兴许是刚才算钱把他脑细胞的用光了,等察觉到弟弟的眼神不对劲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陈今确实是这么想的,弟弟想要爱,他给,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他没后悔,他只是存了点私心,想给弟弟留条后路。 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谁也不敢说,如果今天他不管不顾地标记了弟弟,万一几个月后,他死在战场了,被炸碎了,或是被一枪打死了,难道要让弟弟带着他的标记,为他守一辈子寡。 说真的,陈今挺看不起自己的,他这属于干都已经干了,又不敢干到最后一步,不像个男人。 可这事儿就是他妈的左右两难,他本来就不聪明,这几天想得头都大了。 而对于陈念来说,他最怕的也无非是那道生与死的交界线,更别说是从哥哥口中亲耳听到。只不过他和陈今不一样的是,他更一根筋,从没考虑过别的路。 他揪着陈今的衣角,眼中满是痛苦和害怕。 他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陈今的下巴,声音颤抖,“……哥哥,你能为我活着吗?” 陈今有些慌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不得不用半真半假的话安慰弟弟:“我开玩笑的,这次是要去军事基地训练,不上前线,死不了的,前线现在用不到伞兵。” 但陈念想听的不是这些。 “你可以吗,哥哥?”他无比执著地又问了一遍,“就算在战场上,也要为了我活下去。” 陈念很坚决,他已经做好准备,这次要以妻子的身份送陈今离家。 他见过程问音送丈夫离家时的样子,那个温柔又坚强的omega母亲,总是笑着笑着就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泪来,而他的丈夫一副不会哄人的样子,只会沉默地将妻子和孩子揽入怀中。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得像程问音那样好,但是他会努力变得懂事,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等哥哥回来。 总有一天,他会穿着副伞做成的婚纱嫁给哥哥。 陈今知道自己又要输给弟弟了,他叹了口气,抬手擦去弟弟的眼泪,指腹碾过他的嘴唇,抵住他的额头,低声说:“乖乖……本来就是为你。” 陈念因为这个答案笑了,他很高兴地环住陈今的脖子,眼泪蹭到他脖子上,是温热的。 他说:“我要再标记你一下,哥哥。” 又一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