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安室透只是知道了……她的在意与珍视,不是因为那是“他的生命”——是因为她在意“所有生命”。 或许换成任何一个陌生人,她依然如此。 就像是高挂在天边的月亮,不属于任何人的月亮,只是在那一刻,向他洒下了月光。 他明明已经动了独自偷藏月光的邪念,甚至付诸了行动,她却还天真地以为,光靠几句话能将他感化。 他会因为她的偏顾愧疚吗?自责吗?一点也不。 他只会自私地得寸进尺。 安室透伸手抚上了她略微颤抖的身躯,突然又低笑一声。 “湿了。” 津木真弓当即反驳:“湿你大爷!” 他埋在她的颈间闷闷地笑:“我说你的衣服湿了,你以为是什么?” 她气结:“那是你的血!” 她辛辛苦苦把他救了下来,结果这家伙却恩将仇报。 他恬不知耻地继续笑:“那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津木真弓忍无可忍,顺手摸到了床头刚刚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医用剪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终于不动了。 他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耳侧,火热滚烫的呼吸烫得她也快烧了起来,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这触感,像是之前那把剪刀?” “……是。”津木真弓终于得以喘息。 “哈。” 她无法理解,他居然笑了出来。 他笑起来的动作幅度很大,压在她身上一颤一颤得,滚烫的皮肤贴在她身上,让她也不自觉跟着轻颤。 “你……” “你拿着那把剪刀连我衣服都剪不开,还想刺穿我的脖子吗?” 津木真弓的手微微一颤,他像是看穿般地一叹。 “你看。” 他像是来了什么古怪的兴致,微微撑起身体,看向她的目光亮得吓人,淡紫的瞳仁中沉了发红的底色,如同他此刻烧灼的脸颊一般。 津木真弓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滚烫不是出于什么奇怪的生|理|反应——他在发烧。 连番受伤加上非正规的治疗,哪怕打了破伤风的针剂,还是烧了起来。 他灼热的掌心握住了她的手——她捏着剪刀的那只手。 然后,缓缓地、坚定地挪到了他左肩的伤口处。 “碰到这种事,记得攻击最脆弱的地方。” 他甚至在教她。 ——教她怎么对付自己。 “疯子。”她低声咒骂。 津木真弓一向知道安室透是有点疯的,从他喜欢那种不顾死活的飙车运动就能看出来——但她没想到一场高烧能把他烧成这样,比之前更疯了百倍。 又或者……他本来就疯成这样,这场掠夺了神智的高烧只是解放了他压抑已久的天性。 不管是哪种,她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这人发疯的受害者。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就着他的力道将剪刀刺下去,突然身上一沉,这疯子像是再也受不住连番折腾与高烧,脱力地倒了下来。 “……你要昏别昏我身上啊!!” 等好不容易从安室透死沉死沉的身下翻出去,把他重新翻到床上放好,津木真弓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 ——被血染的那种。 罪魁祸首两眼一闭无知无觉地昏倒了,津木真弓握着剪刀对他的脖子比划了半分钟,最终看着系统面板上缓慢攀升的事件完成度叹了口气,放下了剪刀。 她从那一大盒药箱里翻出消炎药和抗生素,勉强给烧死过去的安室透用完,坐倒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给绿川光打电话——他再不回来接替照顾他这位幼驯染,她就要动手杀人了。 很可惜,绿川光的电话没接。 ……他走前,好像说了是有“急事”要处理来着。 结合他走之前刚巧安室透浑身浴血地闯进他家,把绿川光叫走的“急事”显然也不容乐观。 ——不会到时候她要照顾两个重伤患者吧! 又给对方打了两个电话,依然没人接听,津木真弓叹了口气,稍微试探了一下安室透的温度,便不再管他,走出了房间。 她意识里上一次看时间还是中午,这折腾了一下午天都快黑了,但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感受不到任何饥饿感,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衣,决定先问他家借一下浴室。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绿川光家里会有女性的换洗衣物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有的。 现在这情况,也不方便叫朋友又或者外送来送一套女装。 她犹豫了一下,给对方发了个信息说了一下情况,随即走进了绿川光的主卧,从衣橱里随便拿了一件T恤,走进了浴室。 津木真弓快速洗了个澡,顺便将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浸泡溶解,在卫生间翻找了一下,果不其然找出了专门清洗强力污渍——比如血迹——的洗衣液。 专业人士的家里果然什么都有。 将衣服清洗完毕后扔进烘干机,津木真弓套着绿川光的T恤走出卫生间,客厅里空无一人,安室透当然不会那么快退烧。 她走到厨房,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随便吃了一点,做完这一切,时针指向了晚上八点。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又是工藤新一。 她的脑子已经彻底清醒,回想下午的电话里他说的博士要带着“两个孩子”去见一个教授…… 那两个孩子很显然是变小后的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那要带着这两人去见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喂?”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吵,似乎旁边人数不少,工藤新一的声音还算淡定。 “我们今晚可能不回家,明天一早直接去学校。” “啊?”津木真弓愣了一下,“你们碰到什么事了吗?” “下午说的那个教授去世了……是谋杀。” 津木真弓:…… 怎么说呢,她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她想到了什么,“那个教授的死……有内情吗?” 如果是和组织扯上关系的话,又是死于“谋杀”,很难说会不会和主线有关。 电话那头的工藤新一也顿了一下,“不好说,但目前看来,手法不够精细。” 那就是没个定论了。 津木真弓叮嘱道:“那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 她见对方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奇怪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说着,电话便被挂断。 津木真弓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工藤新一出门碰上案子,这在米花町不是仿佛吃饭喝水一样家常便饭的事吗? 她走到灶台边,煮上了一锅白粥,终于不情不愿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