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你是不是非要杀个人才能心里痛快?若是如此,我去给你找人来让你杀去。” 水溶顿了顿, 盯着他道:“林宥, 你陷入心魔了,你得爬出来。” 林宥面色挣扎:“我并不是嗜杀。” “我并没说是嗜杀, 但你如今还不如真的嗜杀呢。” 水溶抬手斟茶, 水杯很快满了, 可他依旧在倒,水很快弥漫了整个炕桌。 “你心里满了,再多一点,就溢出来了,那时,你将无法掌控自己。” 水溶将壶里的水都倒尽了,才随手一扔,碎裂声让林宥缓了缓神。 他吁了口气,“此事过后,我会调整的。” 似乎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道:“要不你再给我两缸鱼?柑橘色那种。” 水溶冷哼,又不太情愿的点点头。 林宥也冷静了些:“如今只能等着了。我姐夫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他身边还有…还有许多能人,确实用不到我们去添乱。” “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太上皇醒来,下一堆乌七八糟的旨意,让那些他信重的家族更腐烂一点罢了。” “腐烂些或许也更好,罪名随便一搂就一箩筐了。” 林宥笑了,心里缓和了点。 也不讲究的,拿起水溶倒撒了的茶杯又喝了一口。 “我同庆国公府定下亲事了。” “陈二公子?” “是。” “还不错,锦上添花也没什么不好。” “求了赐婚了,圣旨在家里摆着呢,如此,荣国公府便不足为惧了。” “也是奇了,不在儿子孙子的教养上下功夫,非得琢磨姻亲牵扯,可见是从根上就想岔了的。” “为了大厦不倾,亡羊补牢罢了。”林宥冷笑。 又转而问:“你同长公主府开始往来了么?他家长子今年许会到刑部来,若有什么,我帮你卖个人情也好。” “不必。”水溶冷声拒绝,又觉得不太好,遂道: “你先坐好你的位置就可,长公主在圣上那里也是有几分颜面的。” “哦。”林宥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贸然再问他未来王妃,总也不太好吧?只好把此事揭过了。 水溶自然也没有再提的意思。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便简单用了午膳,如黛玉她们一样的菜色。 “你们家竟有这么好的厨子?又是江南味道,我妹妹定然喜欢的。” 水溶不吭声,厨子是他母妃的,又不能送林宥,也不能接他的话谈论他妹妹,索性不说话了。 林宥也知道,不过是感慨一句,又想再找人下江南,给黛玉找厨子去。 用饭后各自午歇,林宥也坦然,自己不能跟人共处一室,否则只能熬着不敢睡的。 水溶便让他去了东厢房,又打发了院内所有伺候的,廊下的几只鸟儿也摘走了。 “好在停了雨了,不然你又该如何?” “去你家池子里听雨也别有情调。”林宥笑道。 各自歇去不提。 午歇后被派去宫门附近查看的亲兵又来回:“忠顺王爷至今没有出宫,他家大轿早就回府了,并没有在宫门口候着的。” “可还有旁的内侍出来传旨?” “回侯爷,并没有。” “那可有旁家的人盯着?” “约莫三四家,有两拨人是一起的,看不出是不是一家子。” “再去看着吧,再多带几个人,那里不可断了人不可分神。” 水溶摆摆手。 亲兵告退,又去盯着了。 “我今儿不回府了,至少我妹妹,得留在太妃那里。” 林宥突然道。 “好,我打发人去同母亲说一声。” 又问林宥:“你是觉得圣上今晚会传召?” “有备无患罢了,留她在府里,我不放心。” “嗯。母亲定然在园子里,咱们也不好去的,下个棋如何?” “好。” 一时摆上棋局,两人再无言语。 宫内,上清宫。 圣上一身紫色便服,端坐于主座。 下面有坐着的,忠顺王爷。 也有跪着的,龙禁尉统领何方为,前内侍总管戴权,还有一些内侍太监宫女林林总总跪了一地。 梁平不时的给圣上和忠顺王斟茶,上点心,忠顺王待他很是客气,每每谢过。 只跪在下面的戴权不时用余光看他几眼,当年这个位置是自己的,让满朝文武礼让三分的人亦是自己。 可如今,满盘皆输,又后悔起来,若是自己没有掺和,未必不能得个善终,富贵迷人眼,他聪明一世,到了还是陷在了贪心里,总想着重回以前的辉煌,呵,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天下早就变了。 “父皇还没醒来么?”圣上问。 梁平躬身:“回圣上,还未,如今六个时辰了,太医说,再过一个时辰便差不多了。” “嗯。” 圣上点头,又同忠顺王道:“一会你去守着吧,父皇醒来若是见到你,定然会觉得你孝心可嘉,不定赏你点什么呢。” 忠顺王回道:“前儿皇兄赏我的两个美人儿,我就觉得极好,如今也不缺别的,若是跟父皇讨美人儿,他赏我几十板子倒有可能的。” 圣上笑了笑:“你也该挨点板子了,整日在女人身上下功夫,要么就是那些乌七八糟的戏子,也是你王妃性子好,惯的你越发不像样了。” 忠顺王心道,那您还赏我美人儿?感情是为了让王妃同我闹去? 不过面上只求饶:“臣弟也没别的喜好,爱听戏罢了,还有个角抵,可如今您也不爱同我玩了,旁人哪个敢摔我?也是没趣。” “过几日出宫同你玩一回也可。” “那可说定了的?君无戏言。” “自然。” 忠顺王笑了,起身要去内室守着太上皇去。 内室里,哭声一直未断,也是跪了一地的人。 为首的就是贤德妃,也不知跪了多久了,身形摇晃,却仍不敢起身的。 甄贵太妃坐于床塌之下,不时的擦泪,不过眼睛虽红,并未影响容颜。 后面哭哭啼啼的都是太上皇的妃嫔们。 都是圣上请来的,说是若太上皇请来,万一想见哪个,也不用再浪费时间去请,若哪个想求个恩典,也该早点过来守着,省得没机会说。 可见圣上贴心! 她们也很是卖力,断断续续哭了六个时辰了。 甄贵太妃的心都被哭的碎了,碎的是满心滴血。 她不傻,从忠顺王把戴权踹倒的时候,她就知道,功败垂成了。 原来,忠顺王从来不是他们这一边的,那么圣上就不是这几日才察觉的,应是就等着他们行动罢。 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想着,太上皇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