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也没有。 这到底是识相还是不识相？看出他邓祁在躲，就轻易放弃？也不来关心一下感冒怎样了，无情得可以！呵呵，那就真拜拜喏。 但吃过晚饭，邓祁还是放心不下，便给他哥打电话。 其实，吴羌笛有找过邓祁。 但因为邓祁上治疗班，不在独立诊室，吴羌笛怕人多口杂，来了又走了。而微信，他没想好措辞，写了又删了。 直到夜里，过来帮忙的房东邓哥接到电话。 “小吴，祁祁问泥情况。”邓初大手把手机捂在胸前，小声安慰道，“泥救了祁祁，大哥鹅照泥，不怕啊！” 吴羌笛精神一振，重重点了点头。 谁知邓初对着手机，用粤语质问道：“祁祁，你老实话我知，你系咪对人哋始乱终弃（你是不是对人家始乱终弃）？” 啊？两个当事人瞬间懵了。 缓一下，邓祁试探道：“大佬，讲咩啊你（说什么了你）？” 邓初给吴羌笛一个眼色，然后按下免提键，劝道：“当年我同你大嫂奉‘子’成婚，几man几有担当。你呢？人哋就算系男嘅，冇仔生，都唔可以始乱终弃噶（人家就算是男的，怀不上小孩，也不能始乱终弃）！” 尼玛，不，TMD！替我去上个药而已，你都脑补成什么了？“我唔知你讲咩（我不知你说啥）。”邓祁生气，又不禁心慌，怕出柜。 “琴晚人哋见唔到你黎，都喊啦（昨晚人家见不到你来，都哭了）。” 这话听得吴羌笛冷汗直流。他当时七分真情，三分博同情，可万万没想过把进度条拉得如此之满，连忙否认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靠，你开免提？” 邓初对他弟苦口婆心道：“老豆老母一开始接受唔到，但你都三十岁啦，身边冇个人，大家就慢慢睇化。所以，传宗接代靠我得啦。你唔好畀自己太大压力，小吴我睇唔错（父母一开始不接受，后来渐渐看透，不要有压力，我看小吴不错）……喂？” 电话断了。 最近，王美山正式在省中跑业务。 万事开头难。幸运的是，早在疫情前，外用剂已由上一任经手人打入省中药房。所以，王美山只需做好推广，而推广的科室就包括皮肤科。 周三，王美山在省中碰到谭蕊。 他原想避开的。缘因上次饭局太浪，搞到谭蕊老在微信上套他的话。套他也没什么，他定力足，但邓祁呢？那人没准爆出他什么料来。蜜汁尴尬。 然而，谭蕊一下叫住他：“男神，看病？我等牙科呢。” 王美山摇头，故意问道：“邓祁他没跟你说？” “他理都不理我。哼，你俩果真有猫腻。”谭蕊八卦道。 “他真什么都没说？” “他说了我还问你？说，我不告诉第四个人。” 王美山松了口气，装神秘道：“其实嘛，他跟我，暂时是医生跟药代的关系，有业务往来。你之前在国外不懂，这关系不好暴光。” 骗过谭蕊后，王美山来到皮肤科，在邓祁的诊室外停下脚步。他心里暖暖的，觉得这人虽嫌弃他，却替他保守秘密，除因职业操守外，也是有情的吧？ 对着邓祁的工作证照片，王美山偷偷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念念有词：“等着，科室会我一定争取到手！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第41章 科室会，就是医药代表的带货现场，对象是医生，货是药物，追求的销量则是医生给病人开具该药物的处方数。 王美山虽洗白不行，但自认洗脑带货很有一手。而第一步，便是争取皮肤科黎主任的同意。用什么方法不好说，反正，王美山单人匹马把科室会的具体事项一一敲定下来。 接着第二步是准备资料。其实，介绍药物的PPT已由学术部弄好，背就完事。可王美山硬要在邓祁面前秀，找文献，问专家，加了几个性病治疗的病例进去。 到了周五，开科室会的日子，对王美山来说，什么都不重要，邓祁如常出诊才重要。他绕去性病诊室，看着外面邓祁的照片，心便稳了。 然而，到中午，示教室里陆续坐满了人，王美山精心挑选的茶点也所剩不多了，邓祁还没有来。 黎主任说道：“小王，开始。” 王美山不乐意，皮笑肉不笑道：“好像还有老师没来。主任，要不再等等？” “早说完早休息。”黎主任摆手道，“没来的不管了。” …… 吴羌笛收到皮肤科住院医蒋桂倩的微信，说是开科室会，饭菜订太多，急需找人消化。于是，他终于能趁机见邓祁了，光明正大地。 诊室外，吴羌笛踌躇不前；诊室里，邓祁急着出去。门一开，两人撞到了一起。 邓祁看清是谁后，下意识问道：“没事吧？” 吴羌笛边揉手肘，边眨着狗狗眼感动道：“原来老师还关心我！” 靠！这话、这表情、这语气，不让邓初误会才怪。邓祁白了吴羌笛一眼，什么也没说，往示教室走去。 吴羌笛紧紧跟着。 王美山见邓祁没来，失望透了。但工作毕竟是工作，他打起精神介绍起药物来。有那么一瞬，投影仪的光打在脸上，王美山闭眼再睁开，光还在，在进来的那个人身上。 空气里，火花四射，烧着你我他。 邓祁的第一反应是：王美山有个双胞胎兄弟？ 吴羌笛的第一反应是：我讨好家人，你就收买同事？比谁的套路深吗？ 而王美山先是喜悦，待看清邓祁身边的吴羌笛后，怒了：老子一身行头，无双风采，你不准时捧场是因为跟这傻逼去鬼混？王美山边继续讲解，边抬起下巴挑衅地望过去。 吴羌笛接住这目光，故意靠在邓祁耳边说道：“老师，你吃什么？我帮你拿。” “省省吧你，就一只手。”邓祁轻声吩咐，“去找位置。” MD！众目睽睽之下，你俩还贴贴？王美山气得握紧手里的翻页笔，不慎压到了上翻页按钮，搞得PPT一页页倒放。 邓祁正好能浏览到前面的内容，觉得PPT做得不错，风格简明，布局不累赘。台上的人说得也很好，口齿清晰，逻辑有说服力，唯一的缺点就是——救命，不要老盯着我，知道你是王美山本山了！ PPT讲完，有医生提问。 王美山答着，邓祁听着。恍惚间，邓祁只觉世界真的很小：王美山怎么就成了医药代表？如果他没染上支原体，是否终究也会和做医生的自己久别重逢？ 邓祁笑笑，摇了摇头。 突然，研究生琼琼对坐她旁边的人激动道：“难怪眼熟，记起来了，他就是我之前说的在性病治疗室外面那帅哥。” 音量没控制好，话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