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攥住晏清心脏。 想要…… 叶纪感觉原本落在自己腰间的手, 无声地往上移动。 他立刻按住, 抬眼。 想干嘛? 晏清:“……” 晏清一声不吭地垂首, 脸庞贴着叶纪磨蹭一下, 这才松开手。 随即往旁边扫了一眼,眸底的狠厉一闪而过。 不远处, 周蜃闭着双眼, 身侧飘着一圈浮空的纸人,将他圈于原地。 或许是晏清的视线太凌厉, 他缓缓睁眼, 随手摘下面前的一只纸人,收起。 “这道阵法果然不一般, 我刚刚居然如坠梦中。” “……我也是, ”旁边同样转醒的李凌叶揉揉脑袋, 扶住树干,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黑暗,和缓缓下沉的意识。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看老师和他身边那只妖……气氛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李凌叶:“老师,刚刚就是在解阵吗?” 叶纪看看她,开口:“待会,你试着来解。” 李凌叶:“什么!我?” “这样的大阵,我恐怕不行……” 叶纪:“我教你,走吧。” 李凌叶又是疑惑又是欣喜,想了想,握拳,快步跟在叶纪身后。 无线的屏障已经消散,众人继续沿着青石长阶攀登而上。 旁边投来一道视线,李凌叶扭头,周蜃笑望着她:“这位小姐,贵姓?” 面前这位毕竟是周家的少家主,传闻中的人物,李凌叶飞快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哦,李小姐,”周蜃道,“我还以为你这样年轻有为的阵修,也来自季家。” 李凌叶摇摇头:“不,我只是个散修罢了,也算不上年轻有为,你过誉了。” “是吗?”周蜃,“我倒是觉得你有些面熟,似乎和……” “哈哈,”李凌叶立刻摆手,“错觉,肯定是错觉。” 几步外,叶纪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未发一言。 “哥哥又在走神。” 旁边的晏清声音听不出什么温度。 “是不是毁掉这里,哥哥就会只想着我一个人了。” 叶纪看看他,总觉得这只大蛇最近醋意特别大,似乎随便一点小事,都能气得他嗷嗷叫。 于是叶纪非常熟练地哄他:“没在想别人,在想你。” 晏清:“……噢。” 晏清闭嘴了,一声不吭地往他身边贴贴。 青石长阶似乎没有尽头,高山亦无法望见其顶。李凌叶捶捶腰:“这台阶到底有多长啊,因为是幻境,所以才那么长吗?” “三万阶。” 李凌叶闻声扭头。 “长渊宗,三万阶,登阶之上有仙人。”周蜃语调悠扬,“听说,这是当年长渊宗附近的镇落里,小孩常唱的歌谣。” 李凌叶感慨:“周少主真是博学多闻,这都知道。” 周蜃:“我对长渊宗非常感兴趣,家中也藏有一些书籍,闲来无事时,我常常翻阅。” 李凌叶眼睛一亮:“周家有关于长渊宗的古书吗?” 要知道,如今的长渊宗留世之物极少,大多都被各大世家瓜分。就连记载长渊宗的古籍资料,也很少流传于外。 周蜃道:“李小姐若是也感兴趣,下次可来周家,我借你一观。” 这算是个邀请了,李凌叶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心道周家少家主果然如传闻那样,温文尔雅,待人极为友善。 原本,她还因为之前的陆不声事件对周蜃有些疑影,现在短暂相处下来,发现对方确实是个好人。 “说起来,叶兄对长渊宗了解得多吗?” 周蜃含笑望着叶纪,叶纪沉默几秒,道:“还好。” 随即停步,对李凌叶道:“过来。” 要解阵了? 李凌叶神色肃然地上前,摸摸前方——果然,又是无形的屏障,挡住去路。 叶纪:“我教你,如何画阵破阵。” 李凌叶知道如果是叶纪出手,估计瞬间就能解阵。不过此刻,他却是耐心地画出一段符文,指引她如何画阵。 画阵,单纯地照抄符文并没有用,还要将自己的力量灌入自己绘出的符文之中,以力量驱使符文流转,造出阵法。 一阵黯淡的光芒闪了几下,符文躺于地面,一动不动。 李凌叶:“……好像失败了。” 叶纪:“没关系,再来。” 如此反复几次,李凌叶因为爬台阶而累出的汗渐渐干了,被风一吹,有些发冷。 “老师,对不起。”她小声道,“我好像……没有什么天赋。” 叶纪:“你有。” “季家的那些人,都不如你。” 他的嗓音依然如往日清沉淡然,熟悉的语气落到李凌叶耳边,令她萎靡的精神一振。 真的吗? 似乎无论是什么时候,老师都相信她,从未怀疑过她的能力。 ……既然老师说了可以,那么,她一定能做到。 李凌叶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聚精会神。 她回忆着叶纪曾经教她的话,模仿着叶纪的动作,反复咀嚼那些深夜里她一遍又一遍练习的施阵法术……隐隐约约,似乎捕捉到了当初,面对钟阁的大妖、生死一线时,瞬间成阵的感觉…… 符文静静地躺在地上,一秒,两秒,三秒……仿佛有一阵微风吹来,李凌叶凝聚的眼中,她所绘出的符文如卷起的叶片,轻轻飘扬。 李凌叶:“成了!” “成了!” 屋内,一张矮桌堆满书卷符纸,埋首俯桌的黄裙女子兴奋直起身,发簪流苏叮当轻响。 “这是最厉害的阵法!我要拿给师父看,他肯定会夸我!” “……” 晏清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这一幕,视线随意扫过四周。 场景毫无征兆地改变,叶纪不见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晏清轻啧一声,但也并不着急,抱臂靠墙,姿态悠闲地旁观起眼前一幕。 黄裙女子抓起一叠皱巴巴的、满是涂抹痕迹的草图,衣摆如风,跑过宽敞的屋子,跑到紧闭的屋门前,伸手,推开。 晏清不紧不慢地跟上。 紧闭已久的屋门被推开,女子开心地叉腰:“老娘出关啦!闭关三月,我神功大成——” 她的话头戛然而止。 曾经蔚蓝遥远的天空血红一片,仿佛被血浸透的幕布,沉沉欲坠,一下子离屋檐很近很近。 似乎她一伸手,就能碰到倾颓的天空,碰到那几欲渗出的血红。 异常不只有一处,空气间的灵气不再如往常稳定,似乎失控地四溢而开,女子的表情一点点变化,茫然地走出小院。 放眼望去,年轻的弟子神色慌张,师兄师姐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