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两年多的强健的臂膀牢牢锁住,就像不曾放开一样,同时他也从对方激动的只言片语中,品出了一丝异样。 两人宛如两根不小心靠近却黏成一团的糖人,难舍难分地摇摇摆摆,最后侧着倒在了徐擎梆硬的单人床上,砰地一声,阎一宁猝然呼痛,徐擎忙坐起捧住他的右臂检查:“压到了?!对不起,我没轻没重的,还能不能抬起来?我看看——” “没事。”阎一宁倒在床上,抬起左手摁着他的脑门,“早养好了,美利坚医生的技术用不着怀疑。”他顿了顿,“脚……也养好了,就是不能……”他抿了抿唇,不太想往下说了。徐擎安静地听他说完,忽的扣住他的左手腕,将其温热的手心捂在自己的面颊上,呼哧呼哧喘息着,甚至闭起眼来缱绻享受着什么。 阎一宁很难不为他这般痴傻的样子动容,任他拉拽着自己的手,目光朝下一落,五分裤支起一个庞大的帐篷,仿佛要开露营狂欢趴体。 “还想做我的奴隶?二十万都还不起么?”阎一宁略带戏谑道,“你以前说这话我信,现在我是不会信的。” 倏地睁眼,徐擎吞了吞口水,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又似乎难以启齿:“我……上个月广告商给我结了五万块代言费。不过这些钱我都打给琳琳和小超了,给自己留了一万……我以为我应该没什么地方需要用钱。” “你以前可是说要娶老婆的。”阎一宁拿陈年旧梗臊他。 徐擎摇摇头:“我已经出柜两年多了,今天晚上还跟队友们坦白了,教练叫我上楼来陪女董事长喝酒,说会给我五千块精神损失费,我觉得有钱拿也不错。” “财迷。”阎一宁被他这种大条的思维逻辑打败了,“那要是女董事长非要强迫你发生关系呢?” “没事的,我真的对女人硬不起来了。”徐擎似乎话语间有些躁动,整个人又像块泰山石般朝着阎一宁倾压下去,音调也越来越低沉,“队友送我的毛片,我都扔垃圾桶了。” “哼,那我还要夸你好棒棒了?”阎一宁感受到烘热的气息侵袭而来,天旋地转下,他又仰面躺回了那张生硬的床板,吱呀一声,一头黑熊匍匐在了他的身上,拿刺拉拉的毛头又开始拱他,急切的吻满地落下,他这哪儿是来为奴的,分明是昏君自此不早朝。阎一宁哎呀哎呀地抱怨几声,眼神竟也逐渐迷离起来,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两人在黑暗中寻到了对方的唇,严丝合缝地衔在了一起,空荡的单人宿舍里开始有了成年人的情欲气息,再也不显得那么冰冷。 徐擎嘴上亲得凶,肢体的动作倒是愈发温柔,他那双刚捧过冠军杯的手,现在柔情蜜意地抚摸起了另一具男性的肉体,扯出塞在裤腰里的衬衫衣摆,手指放肆地爬行进去,细嫩的皮肤一如从前地令他无法自拔,指腹不停地抚揉,寸寸向上,最后捏着那点娇小的乳尖捻捻摁摁,身下的人敏感地颤抖着,发出与之衣着十分不符的抽泣和呻吟。 “啊……啊!别捏了……”阎一宁制住他的手,“做吧,你顶得我大腿疼了,这就是、是你做我奴隶的……唔,方式?”徐擎不肯回答他,仍旧辛勤耕耘着,他笨拙地解开每一颗圆润的贝壳扣,解到最后一颗,手抖得不像话,怎么都解不开了,气得他呼呼哼气,嘴里断断续续道:“等我、一下就好,等等我……对不起,再等、等等……”胡言乱语着,人仿佛精神错乱似的,跪在阎一宁身上的他像是认罪,低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慌乱的光泽,“我……对不起,一宁。” “别解了。”阎一宁摁住他的手,一把扯崩了自己的定制衬衫,捉起徐擎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做个爱还要哭,你丢不丢人?” “我不怕丢人。”徐擎俯身满满地抱住他,情绪似乎滔天翻涌着,“我恨我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像当时你叫我别放开你的手,我却没做到,我一直悔恨着,你一定对我失望了,今晚我刚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在恨我,一定恨我当时没好好保护你,不仅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你姐姐把你带走了……对不起,我食言了,两年多来,我总是会梦见比赛那天的事,还梦见你从担架上坐起来,指着我鼻子骂我懦夫、废物,我还没办法否认……我是一个连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的弱者。” 敞开心扉的忏悔,如何换不来某颗强装坚硬的心,阎一宁几乎立刻相信了他的话,也解惑了一些迷思,他主动环住对方宽厚的背,轻轻地拍着,低低喃语:“你不是弱者,一直都不是,我从来不怨你那会儿没接住我,也不怨你没从我姐手里夺下我,我只是、只是恨我没——”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没眼色地闹了起来,贴着裤腿震得皮肤发麻,截断了阎一宁的自白,徐擎轻声道:“你先接吧。”无奈,阎一宁掏出手机,一看来电,脸色瞬变。 “喂,找我干吗?”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依旧是趾高气昂的质问声。 “我还能干吗,我当然是在谈生意。” “是吗?回中国谈生意?北美的业务不够你瞧了?” 阎一宁一顿,知道身边有眼线出卖了自己,当然他早该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阎一敏,只是这厮已经把担子撂给他了,还把手伸这么长,真令人不爽。 “我回国看篮球比赛,这你也有意见么?我又不是不回去了。365天连轴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阎一宁不客气地回怼。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忘了在妈妈遗像前发的毒誓了,你可是说过要将阎家的产业做到全世界的。” “你有完没完,老提这茬!我有说过反悔吗,把我阎一宁当成什么人了。” “嗯,我弟弟是长大了,不会再为儿女情长耍性子了,我很欣慰。那祝你观赛愉快,明晚的飞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 电话收线,气氛骤降。 徐擎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终于切身感受到时间的残酷:他们两个已经再难回到从前了。 把手机扔到一边的阎一宁似乎也没了做爱的兴致,颓丧地捂着额头,呢喃道:“抱歉,扫兴了。” 徐擎从他身上翻起,也一言不发地把脸埋下,房间里反而是挂钟显得最为吵闹。也不知它走了几圈,阎一宁忽的坐起身,默默地将衬衫扣了起来,扣到最后一颗时,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激情时扯飞了,这仿佛预示着两人的结局似的,分崩离析。 “你,要走了吗?”徐擎弱声问道。 阎一宁与他并排坐着,模样凌乱,不像个大集团总裁,反倒像个翻墙和真爱偷完情,害怕正主回来撵他的怂货。徐擎挨着他身体的手臂几番抽动,仍旧不敢把手掌覆到对方手背上,紧紧握住,并说一些任性的虚妄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