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眼眸中已经失了神,陆禹州也不能趁机得逞。 既然如此,情到深处,他不再去纠结那校服的事情,只是吻去那生理性的泪,搂着嵇岚陷入梦乡。 那一晚,他好像又做梦了。 只是这一次的梦并非是漫画中的情景,而是某一次学校里的运动会。 运动会的时候经常会下雨,这似乎是某种约定好的俗成。 那时的陆禹州手中正拿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掉了大半瓶,但依旧觉得嘴里有一股让人难受的铁锈味。 刚刚跑完一千五,他婉拒了同学们的关心,慢悠悠地走到操场的边缘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就在此时,天空中的阴云愈深,而红色的跑道上亦是多出了一圈圈深色的痕迹。 下雨了。 不过,雨不是很大,并没有人在意。陆禹州不喜欢下雨天,但也不会在意这种毛毛雨。 雨滴落在陆禹州的肩头,一时间分不清那肩头上沾染的是雨滴还是汗珠。 “你不躲雨吗?” 背后忽而传来一道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嵇学长?” 陆禹州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头上的光线似乎更暗了些,是嵇岚撑伞站在了他的身边。 “这点毛毛雨也要打伞吗?” 陆禹州似乎并不在意。 嵇岚说着躲雨,但周围的学生可没有动,依旧该比赛的比赛,该观赛的观赛。 高中生就是这样,一点儿风雨显然无法磨灭他们的热情。 “可你的感冒刚好。”嵇岚提醒他,“再淋雨的话可能会复发的。” 这话里多少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陆禹州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有数。 换做是别人,陆禹州必然是不会听的。 可说这话的人是嵇岚。 陆禹州那时对嵇岚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把对方当一个难得可以说话的朋友。 但他是陆禹州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自然是最为特殊的。 “……好。”陆禹州应了一声,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打算跟着嵇岚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你帮我拿一下伞。” 嵇岚看了陆禹州一眼,皱了皱眉。 少年此时就穿了一件运动背心,汗水与雨水夹杂在一起,顺着那手臂上肌肉线条缓缓流下。 富有力量与美感,但看着挺冷的。 陆禹州有些茫然,但下一瞬,一阵暖意便覆盖在他的身上。 嵇岚将校服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嵇岚的外套里面肯定藏了什么。 在男高的口袋里,有这种重量的大概率就是手机。 陆禹州并未多说,只是将伞还给嵇岚,将身上披着的校服外套穿好。 校服都是偏大一码的,但嵇岚的衣服穿在陆禹州身上却是正好。 “我们去哪里?” 嵇岚并没有告诉他答案,只是笑吟吟地卖关子:“你猜。” 陆禹州哪里猜得到?嵇岚的想法,他一向是琢磨不透的。 两人走到了学校里的小树林。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是嵇岚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见少年的脸上露出几分困惑,嵇岚笑着将手伸向那件正披在陆禹州身上的校服,是要从口袋里面拿出什么东西。 陆禹州以为嵇岚要偷偷摸摸用手机,忙再次接过对方手里的伞,顺带还遮了遮嵇岚的身形。 ——据说有老师会来这里巡视,昨天就有小情侣在这里亲嘴被抓了。 陆禹州担心嵇岚的手机被人看见。 感受到猛然暗下的视线,嵇岚抬眼看向陆禹州,眼里藏着几分笑意。 “这么紧张啊?” 他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戏谑:“陆学弟的胆子不是很大吗?” 陆禹州觉得这个距离有些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你不怕你好学生的形象崩塌吗?” 嵇岚问他:“被收一次手机就不是好学生了?” 好像也不是。 陆禹州早就知道嵇岚并非是很死板的那种好学生,倒也没在意什么。 “你今天破了我们学校的一千五记录,我点杯奶茶庆祝一下,你要喝什么?” 陆禹州摇头:“我不喝奶茶。” 他不太爱吃甜的。 嵇岚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手机,可拿手机的同时,几颗糖果却是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嵇岚也没当回事,蹲下身捡起糖。 陆禹州忽然有些心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嘴里的铁锈味尚未消散,此时他想要从嵇岚那边要一颗糖。 只是他刚才还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 许是心有所感,嵇岚摊开手心问他:“你要吃糖吗?” 陆禹州并不客气,他将手中的塑料瓶随意塞进宽大的校服口袋里,空出来的手则拾走了嵇岚手中的糖。 这种糖果的糖纸很好扒开,只需要一只手扭一扭便可以将这糖果剥离。 清甜的果香在唇齿中蔓延,陆禹州总算觉得好受些了。 陆禹州正打算将自己手里的糖纸收起,却想起口袋是嵇岚的,自己这样把垃圾放进别人的口袋里似乎不太好。 他犹豫了片刻,风却是抢了先机。 糖纸从他手中吹走,陆禹州没看清,一时不知道这糖纸飞到哪里去了。 他低头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 “……你要不抬起头看看?” 下意识地,陆禹州抬眸,眼底闪过一抹尴尬。 那糖纸竟是直接吹到了嵇岚的头发上。 “对不起。”陆禹州有些尴尬,抬手想要将嵇岚头上的糖纸拿下,又莫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不太好。 所以,抬至半空的手又是收了回去。 嵇岚有些无奈着笑了,他抓住了那调皮的糖纸,顺手塞到自己的校服口袋里。 在雨伞的遮挡下,那双眉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但陆禹州却能看见他眼睫上沾上的水珠。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到雨水了。 “你没有口袋,还是我帮你收着吧。” 说话间,那雨珠从他的眼睫滑落,划过了嵇岚眼角的痣,依稀间有些像是流泪。 那一瞬间,陆禹州的视线几乎黏在了嵇岚的那颗痣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化作虚无。 恍惚间,手却是比脑子快了一步,竟是伸手抹去了那多余的水珠,像是拭去了嵇岚的泪痕。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陆禹州愣住了。 他连忙移开视线,然滚动的喉结仍旧是暴露了此时的情绪。 似乎不应该这么想。 但有些想法一旦冒出了芽便很难再磨灭。 嵇岚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继续问他,不喝奶茶的话咖啡行不行。 总之他是铁了心要让陆禹州选一杯。 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