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帝赢手中的利剑! 帝赢眸色一冽,挑眼时已看清,挡刀的不是别人,正是被酷刑折磨得伤痕累累的春梦! 春梦全是烫伤的双手,死死握住帝赢插进自己腹中的利剑,烂掉的嘴巴淌出鲜血,那双多情眼紧紧注视着帝赢,一字一断地哀求道:“都……都…是…我干…的……” “我在提供给你们的解药中,作了手脚…一旦那些在春宵楼被控制的世家公子服下,则会向蝶儿传递一种信息…一种毁灭整个帝都城的信息…” 她狂喷一大血,又道:“只是我没想到,蝶儿一只小小的飞蛾精,竟会奋不顾身前来救我!” “当年冬坤先生负我,将我卖于勾栏院做技,我不甘受辱,终日以泪洗面,是蝶儿夜夜扑灯,化作他的样子,逗我开心,使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惜,天不怜我,使我遇见异癖之客,被活活折磨至死…死后,我心有不甘,化作厉鬼,与蝶儿联手,欲寻冬坤先生复仇。谁知,那冬坤先生左右,竟有高人守护。” 她偏头睨了萧若安一眼,凉凉道:“那高人险些将我们打的魂飞魄散,幸得是麟王出手相救,才保住我与蝶儿形神不灭。” “如今,我明了,麟王不过是利用我们,为他刀耳!我被你折磨至此,他皆未尝救我……” “我心犹死,竟天下人负我,我便灭掉天下人!” “只是我没想到,蝶儿竟比道貌岸然的人类,更重情义……是我对不起她!求求你,放过她…从始至终,错的都是我,她是无辜的……” 语落,她脖子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而后,她的身子,像是烧着一样,逐渐化成灰烬,随风消散在空中! “不!!!” 被金丝网罩住的女人仰天嘶吼,吼得撕心裂肺。 脑海中,全是春梦斜拔玉钗,剔开红焰救飞蛾的样子。 那双多情眼总是泪汪汪地注视着她:小蛾子,你明知火会伤你,为何还朝上面扑呢? 小蛾子,你又来了? 小蛾子,下次不要朝火里扑了,好不好? 小蛾子,不如我叫你蝶儿吧。蝴蝶跟你长得差不多,只不过,不会扑火,只会朝那些漂亮的娇花扑。 就像他一样…… 蝶儿,往后,你不要扑火了好吗…… 我也不扑火了,我们都不要扑火了,好吗? 第41章 别浪,马背上不行,你会…… 那时候的小蛾子还不会说话,只知道每灼一次翅膀,她的修为便会更近一层。 而她疯狂的扑火,强忍断翅新生之痛,皆是为了早日修成人形,与美娇娥一般的春梦,说上一句话…… 可如今,美娇娥香消玉殒,而那些温柔的话语,却在脑海中久久回旋,充斥着大脑神经,令女人悲痛欲绝,凄入肝脾! 她怨毒地抬起手,妄想摇动手腕彩铃,控制那些疯人,来个鱼死网破! 却被眼疾手快的萧若安一刀飞过去! 破开金色细网,直接将她的手,连根削断! 一瞬间,触目惊心的血液至她断掉的手腕处,如花洒般喷涌,女人尖锐的哀嚎刺得人耳朵生鸣! 萧若安怕这女人揭他老底,冲高僧吼道:“大师,还不快速速收了这幺蛾子,留着让她妖言惑众吗?”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高僧闻言,双手合十,至身后摸出一只紫金衣钵,口中念念有词,缓缓举起衣钵,对女人念经。 那衣钵逐渐金流四射,罩着女人,将她吸了进去。 女人被吸入衣钵中,瞬间变成一只灰扑扑的蛾子,扑腾翅膀想要飞走。 却是怎么都飞不出衣钵范围。 “阿弥陀佛!大师辛苦了。”国师一甩拂尘,双手合十与高僧行礼。 见妖物被收拾,狗作者萧遥才从桌案下钻出来,一副假装怯弱又害怕的样子。 而萧锦年也从武肇身后,道貌岸然的走出来,“各位爱卿,辛苦了……” 国师看了看周围魂不守舍的人,尤其是那些变成怪物后,现在又一动不动的人,摇头直叹息:“这下,怕是有得忙乎了……众弟子听令……” 而萧若安则是走向江玉陨,假惺惺的关心:“江公子,你没事吧?” “我有事。” 江玉陨本想捉住萧遥问那些疯人才能治愈,结果撞上萧若安,只得往聂无生身后一躲,不想理他。 萧若安戏笑道:“本王见江公子方才,就要显形了呢,要不要本王帮你?” “用不着劳烦麟王殿下!” 聂无生横在二人之中,皮笑肉不笑:“中了本座的驻颜针,就算是大罗汉寺的高僧施法,亦看不出半丝端倪。” 闻言,江玉陨方记起,那和尚打出罩子时,聂无生朝自己扔了一颗针。 当那针扎入身体时,他还以为,是聂无生手抖扔偏了。 原来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暴露身份啊。 虽是个用毒的,但是个好人啊! 正想道声谢,却见帝赢脚步匆匆地走来,一把拽住他的手,恶狠狠瞪了眼萧若安,“麟王殿下,你又想绑走本王的爱徒?” “爱徒?” 萧若安一挑黑眉,鹰钩鼻皱起:“摄政王,少装了!狐妖就狐妖,在本王面前装什么蒜?” “装蒜?刚才那死女人已道出了麟王的恶行,敢问麟王殿下,究竟是谁在装蒜?”帝赢冷笑。 “证据呢?”萧若安阴鸷的脸上,毫无波澜,反而全是嚣张:“说话是要讲据证据的嘛,无凭无证,轻者着叫做胡言乱语。重者,那就叫造谣!毁谤!律法这一块,相信摄政王比本王更懂吧?” “多行不义自毙自!本王劝麟王殿下善良!否则坏事做多了,走路都会落个半身不遂!”声音冷如骨髓,帝赢恶狠狠地说完,拉起江玉陨,举步离开。 那冷寂挺长的背影,带着萧肃杀气,将羸弱的少年郎完全罩住。 聂无生见状,慌忙跟上:“徒儿,等等为师。” “先生留在这里,那些伤员还需要先生帮忙。待会学生会安排人送先生回去。” 帝赢头也不回地说。 聂无生腿没他长,跟得踉跄,索性不跟了,远远问:“那你们去哪里?” “带他去太医院。顺便通知太医来此处理伤患。” 帝赢丢下一句,便拧着鸡仔似的江玉陨,翻身上马。 正在和高僧神吹的萧锦年远远见到这一幕,急忙在老太监的搀扶下,追至殿门。 却只见着在夕阳余晖沐浴下,骑着摄政王专属坐骑,已然远去的一对背影。 那匹汗血宝马,萧锦年连碰都不曾碰过! 过分了! 今天帝赢所有的表现,都太过分了! 就算傻子也能看出,素来冷酷无情的摄政王,明显对那所谓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