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道歉,我怎么原谅? “不必试图和我搭话,不必试图瓦解我的心,不必试图用歪门邪道诱惑我。这都没什么用。 “我狠起来,你是知道的。” 张行简:“三个字。” 他在她面前关上了门:“我等着你。” -- 沈青梧忿忿转身,寒着脸回房。 她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不说,他能怎样? 不过是仗着别人的喜欢,作威作福…… 她心里骂了一通,脚步停下来:等等,仗着别人的喜欢? 谁喜欢? 她很喜欢他吗? 沈青梧陷入深思。 -- 次日天亮,一晚上没睡好的沈青梧,在驿站客栈一楼遇到了同样没睡好的张行简。 她抱着臂坐在桌前,如思考人生大事,面容十分沉静。 张行简入座,叫了早膳。 沈青梧盯着他。 也许是她看的时间太久,目光太热烈,他不得不抬头,跟她打声招呼:“早。” 沈青梧满意了。 小二端上早膳,沈青梧咬一口肉包子,心中想:似乎不道歉,也影响不到什么嘛。 张行简照样会和她说话,照样会在她的逼迫下回答她的问题,照样会露出笑。 和以前也没有多大区别! 顶多是不怎么逗她,不怎么突然对她笑,不怎么挨着她,不怎么偷看她,不怎么为她着想,绝不给她开门,绝不让她上床…… 和以前也没有多大区别! 沈青梧可以忍。 -- 沈青梧很快忍不了了。 并非是她色心作祟,忍耐不了孤夜独眠的苦,而是他们在三日后的下雨日,敲了张行简他那位老师的门,前去拜访。 他老师倒没什么烦人的。 烦人的是,他老师家的宝贝女儿,看张行简一眼,就让沈青梧生起了危机感。 -- 雨水潺潺,沈青梧戴着蓑笠,跟在张行简身后。 他们刚在大堂见过那位老师与老师的女儿,娇滴滴的女儿美,一眼又一眼的眼波飞。这些都让沈青梧心中黏黏哒哒,十分不适。 雨水如溪,柳绿桃红,园林古道蜿蜒漫长。 踩着雨后湿滑的青石砖,沈青梧:“喂。” 前面那位郎君当然如往日一样,当做听不到她的话。 沈青梧拽住他,将他拖得和自己并排走。 年纪大的管事还在前方引路,并不知道后面的沈青梧,已经把不情不愿的张家三郎拖住了。 沈青梧:“我们离开这里吧,你老师不是好几个,我们换一个。” 张行简被她拉着,半边袖子被雨淋湿,睫毛被雨水打得清亮银灿:“老师哪有换来换去的,你胡说什么——为什么离开?” 他以为她是发觉什么他没发现的隐患。 结果沈青梧说:“她想上你。” 张行简一怔。 他这次倒没装不懂,没和她打哑谜,他被她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憋半天,还是被她的可爱逗得忍俊不禁。 张行简:“粗俗。” 沈青梧改口:“她想爱你。” 张行简弯眸,去看天外雨。 作者有话说: ? 第 94 章 烟雨连天。 管事说着话:“这边是老爷为两位安排的客房……” 管事回头, 愕然发现身后已经没人了。 在管事没注意的时候,沈青梧与张行简站在一处廊角下躲雨、说话。 沈青梧摘了蓑笠, 烦恼地跟张行简提他那老师女儿的问题。 沈青梧:“纵使你说你不原谅我, 但你也是我的人。” 青翠欲滴的丛树后,张行简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一线连一线的雨丝。 他听着耳边沈青梧的话,一瞬间生起一种念头:沈青梧不肯向他低头, 不够喜欢他, 如果多一个第三者的刺激, 她会不会生起些紧迫感, 会不会更在意他,为他收起她那一身时而会伤到他的刺? 沈青梧:“张月鹿,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 张行简回头, 目光隔着烟雨茫茫, 他眼中也漂浮着一些看不甚清的雾气。 他笑容浅些:“吃醋吗?” 沈青梧一愣。 沈青梧咬牙:“怎可能。” 张行简:“觉得我会被抢走?因为你自己不够爱我,怕有人出现来爱我?” 沈青梧嗤一声。 张行简不动声色:“既然都不是,沈二娘子怕什么。” 沈青梧:“我怕你守不住分寸。” 张行简微笑:“我岂会守不住分寸?” 沈青梧沉默下去,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他的前未婚妻沈青叶, 是个病西施。 东京女儿娇妍者众多,不下于他老师的女儿。 沈青梧在认识张行简后, 短短回过两次东京。每一次, 她都从旁人口中,听到很多年轻娘子们对张行简的倾慕、对沈青叶的嫉妒。 而就是这般情形下, 沈青梧从未听过张三郎的风流史。 在那一众放浪形骸、醉生梦死的贵族郎君中, 张月鹿的清白自持、洁身自好, 才让他不愧被人戏称为“月亮”。 能做到这点, 除了有张家二娘子张文璧对这位弟弟的严格监督, 难道没有张行简本身的原因吗? 他对于这种分寸的把握,从来都很好。 就好像以前……他不想让她误会,便不给她一丝机会。他想让她误会,就给她一些余地。 可恶。 为什么沈青梧明明知道,却依然为此烦躁? 张行简透过雨帘,观察着沈青梧。 张行简问:“难道你怕姜茹娘?” 他老师姓姜,女儿名“茹娘”。他这样称呼,没什么错,沈青梧心里却扎一根刺,怪异地让她别扭一下。 沈青梧面上冷淡:“她一个弱女子,我怎会怕?” 张行简:“那便没什么了——沈二娘子,你看,我来见我老师,是有正事的。我可以保证,我以大局为重,不会与姜茹娘发生什么……” 沈青梧反问:“不以大局为重,你就会与姜茹娘发生什么了?” 张行简挑眉。 他笑:“何出此言啊,沈二娘子?” 这种揶揄又狡黠、目光温润含笑的样子……一个男的,长成这样做什么? 博容都没这样过。 沈青梧别过脸,忿忿盯着天边雨。 姜茹娘肯定想上他。 毫无疑问。 张行简问:“在想什么?” 沈青梧正生闷气,说话不过脑:“在想博容也没你这样好看过。” 她话一说出口,想起自己提到了“博容”,心便僵一下。 她审度自己的话,觉得这话可以解读为夸张行简好看,她那原本的“博容没你这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