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间。 白宿提着食盒进来后, 快速关上门:“主子,用午膳了。” 萧延泽放下书, 去洗手架上净手。 曲拂方便是在这时翻窗进来的。 主仆二人同时僵住动作看向他。 曲阁主头发衣裳都略微散乱, 唇角还带着点未擦干净的血迹, 一看便知是才在外头打了架,但他神情凶狠,脚下生风, 嚣张的霸着萧延泽的主位后, 还不忘狠狠的瞪着对方。 萧延泽:“......” 白宿:“......” 白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公子, 自前两日这位来寻了公子后, 他便未曾与公子分开过, 他很确定在这期间公子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所以,他这股上门来讨说法的气势是因何而起? 萧延泽对此也很不解。 他沉默了几息后,顶着那道不容忽视的怒目慢慢地取帕子擦手,然后面色淡然的在曲拂方旁边落座。 曲拂方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 白宿放轻了摆饭的动作:“....” 这个人怎么这么凶,还凶的这般理直气壮,难不成先前真与公子有过一段? 萧延泽也放轻了声音, 问:“你打架了?” 曲拂方重重哼了声! 他原也没想来这里, 只是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 他是为了谁不平, 为了谁撑腰, 那小白眼狼倒好,急吼吼的冲过来,生怕她夫君受了伤。 不就挨了他一掌么,瞧把她心疼的! 他也挨了打,怎么不见她心疼! 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没良心的! 于是,曲阁主越想越气不过,就跑来这里讨说法了。 可来到之后却又想起,这人缺失了一段记忆什么都不知道,就更气了。 萧延泽见他不语,瞥了眼他散乱的发丝,试探道:“打输了?” “谁打输了!”曲拂方砰地站起来,怒吼道:“要不是你家...” 要不是你家妹妹护着。 “老子能弄死他!”曲拂方咬牙切齿道。 萧延泽莫名其妙:“....” “那就弄死啊,跟我发什么火?” 曲拂方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要真弄死了,有你后悔的! 二人大眼瞪小眼,屋内诡异的沉寂了下来,白宿摆好饭看一眼自家公子,又看一眼曲拂方。 他怎么觉得,公子与这位好像真的有渊源? 最终,萧延泽率先挪开视线。 他仰着头脖子酸。 “用饭了吗?一起?” 曲拂方:“谁稀罕吃你的饭!” 又是一阵安静后,萧延泽:“白宿,添一副碗筷。” 曲拂方没好气道:“谁说我要用?” 萧延泽:“....” 不要用为什么不走? “我邀请你共用午膳,成吗?” 曲拂方抱着双臂,扬着下巴傲娇的坐下:“既然你盛情相邀,就勉强给你这个面子。” 白宿:“.....” 您的眼神都要黏在饭菜上了好吗?勉强吗? “去洗手。”萧延泽打断曲拂方去拿筷子的动作。 曲拂方手一顿,而后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走向洗手架。 “你脸上还有血迹,左边那块帕子是干净的。”萧延泽在他身后道。 曲拂方脚步一滞转头恶狠狠道:“老子没输!” 萧延泽唇角微抽,想笑却又忍了下去,轻轻点头:“嗯,你没输。” 曲拂方被顺好了毛,这才大摇大摆的去净手,洗脸;待他回到饭桌上,白宿也取来了碗筷。 曲拂方也不客气,端起碗筷开始埋头吃饭,然他一碗饭快见底,旁边的萧延泽才夹了一次菜,他不由皱了皱眉:“你吃啊。” 萧延泽看向空了一半的盘子:“...嗯。” 萧延泽不喜铺张浪费,厨房送来的都是刚刚好的份量,现在多了个曲拂方,饭菜自是不够吃的。 曲拂方也注意到了,怪异的看着萧延泽:“你不是亲王府的公子吗,饭菜就这么少?” 白宿:“....” 您不来就不少。 一个来蹭饭的还嫌人家饭菜少! 萧延泽放下碗筷,朝他道:“你想吃什么?” 曲拂方眯了眯眼:“都行?” “厨房能做的都行。” “那好!”曲拂方毫不客气的朝白宿报了一堆菜名,听得白宿眼冒金星,忍不住问:“这么多,您用的完么?” 曲拂方正要开口,便听萧延泽道:“你若不想引来院内侍卫怀疑,还是稍减几道菜。” 他平日的饭量院里的人大多都知晓,突然加了一桌子菜难免会引来疑心。 曲拂方拧着眉很是不满,迟疑了许久后,他开始讨价还加:“那也成,不过,以后我每日午膳都要过来用。” 萧延泽顿时语塞:“....” 白宿翻了很大一个白眼儿,他活这么大,是真没见着像这位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的! 这是亲王府,亲王府!不是他能蹭饭的地方! 白宿愤愤不平的看向萧延泽,眼巴巴指望自家公子能拒绝。 然萧延泽只愣了愣后,便应了:“好。” 白宿惊的张大嘴。 公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要这般纵容! 曲拂方朝一脸惊愕的白宿挑了挑眉:“听到没有,你家公子同意了,还不去加菜,刚才报的菜名里随便加两个就成,我不挑食。” 白宿咽下火气,闷闷道了声是。 “还有啊,以后每日的午膳也都记得多加两道菜哦。” 白宿闭了闭眼:“是。” 好想打死他! 白宿走后,萧延泽用胳膊碰了碰萧延泽:“你这个小厮很有趣,我猜他现在很想跟我打一架。” 萧延泽垂眸看着被他碰过的手肘:“他打不过你。” “上次你一拳打坏我的床板,换床时父王还特意过来问了。” 曲拂方顿时来了兴致:“你怎么说的?” “我说...”萧延泽有些走神道:“是我不小心弄坏的。” 曲拂方没得趣,淡淡喔了声。 他不信平亲王不知道他来过。 上次他来时,此时蹲在房顶上的人也在。 萧延泽回京后,见过他的人都道他如今性子温润,脾性也好,与昔日调皮捣蛋的小王爷判若两人,为此,白宿还特意问过他,他回答说,人长大了,自然就会懂事些,不会再如幼年那般混账。 但他听得多了幼年的事迹后,心底逐渐开始生疑。 一个人的性子,当真会因为失忆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吗?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父王,而后是母妃,他们双眼红肿,伤心欲绝。 他醒来后,父王抱着他大哭了一场,母妃也悲悸的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