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一盏微弱的暖光,墙壁上攀爬的绿色枝藤密密麻麻笼罩着整个墙壁,嘈杂的人声忽近忽远。 这种视觉和听觉地错觉, 给人呈现一种电影里面男女主即将要分离的感觉。 望着前面长身鹤立的少年,于雾下意识舔舐着干咳地嘴皮。 面前男孩像是注意到她,晃着扳手的动作突然顿住, 扭头朝她这边看去。 两人在空中相望,女孩清澈地眼眸泛起片片涟漪。 于雾愣在原地, 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 周围光线昏暗, 面前男孩又带着鸭舌帽,此时她根本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一种什么神情。 阴影下,只能模糊地看见少年喉结上下滚动。 沈惟江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眼神略过她望了眼身后, 顿时明白过来, 问:“你怎么在这?” 夜里很静, 静地可以清晰听见男人上下起伏地喘息声。 几只蝉隐藏在草丛中, 悄悄地望着他们, 他们动一下,蝉就叫一声。 于雾慌乱地看了眼身后,静静说道:“路过我之前上的小学, 刚好就走到这里了。” “小学?”沈惟江放下工具箱,俯身看着车底各个零件,漫不经心道:“你之前在南大附小上的?” “嗯。” 往前面走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 她索性抱著书包蹲在一旁,乖乖应道:“听我哥说在那里上的, 不过我对小学的记忆不深刻。” 说着话时, 目光总是不经意落在一旁正在忙碌的少年。 但仅一眼, 她又羞涩地别过头。 紧紧咬着牙齿,晚风拂过的脸庞渐渐染上红晕。 少年穿着无袖衫领口大袖口也大,此时他侧身几乎与地面齐平的缘故,从领口锁骨那里,几乎半个身子都裸露在外。 若隐若现的腹肌在此时也无疑露出来。 他本人看上去很瘦,本以为他会是那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感觉,倒没想到衣服下藏着的身材这样好。 她学跳舞的,自然有时也会有男伴一起跳舞。男伴次次穿着紧身上衣,将身上每个线条都勒的呈现出来,跳舞时托举动作会将身上肌肉都蹦起来。 于雾向来不太喜欢这种身材,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厌恶。 “帮我递下螺丝刀。” 沈惟江自然不知道此时女孩的想法,半个身子几乎全埋车子下,只伸出一只手说道。 “啊、哦,好。”像是做坏事被抓包,微红地耳坠顿时变得通红。 她垂下头翻着工具箱,耳边碎发正好遮住耳垂。 工具箱里杂物很多,每翻动一下都会在这寂静地夜里发出‘叮叮当当’地声音。 “给。”她说道:“是这个吗?” 男孩接过螺丝刀,抽动时指腹不经意间划过她手心,惹得她心里直发痒。 沈惟江接过看了眼,闷声地‘嗯’了声,“是这个。” “哦。” 原本想回到一开始蹲的地方,准备起身时余光瞥到脚边的工具箱,她想了想,索性蹲这里好了,还能时不时帮他忙。 她正好蹲在一旁灯光下,而一旁的少年穿着野性修着车。 仰头望着天上零星几颗星星,她缓缓张口问道:“你小学也在这里上吗?” 他此时出现在这里,那这里应该是他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那就有一半几率小学也是在这里上学。 那这样,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进了一点。 还没等她想完,一道清冷闲散地声音传来: “不是。” 于雾:“……” 过了一秒,他又说道:“你同桌在这上的小学。” “莹莹吗?”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夏飞莹很熟悉,原来不是错觉。 没一会,少年从车下面出来,又掀开前盖重重敲了几下。 突如其来起来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激灵,看着男生手上动作还在继续,她小声道:“这样不会坏吗?” 黑夜里,回答她的只有一声闷笑。 看不见他眼眸,隐约中发现他唇角上扬,随后走到驾驶座拧开钥匙。 紧接着,一阵‘突突突’地声音响彻在寂静地小胡同里。 “试一下?”沈惟江坐在驾驶座上,扶着帽檐说道。 于雾抿着唇,眼神看了眼刚熄火的拖拉机,又看了眼让她尝试开拖拉机的男人。 “不用了。”她看向别处,低声说:“我还没成年,不能开车。” “阿惟,修好了吗?怎么这么慢?” 院子里又传来老人家雄厚的声音。 于雾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他迈着长腿朝里面走去,只留了句: “等我。” 等他干嘛? 为什么要让她等他? 尽管这样想着,她还是不争气地蹲在原地等他。 院子里渐渐传来爷孙谈话声音,老人家似乎很喜欢这个孙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高兴。 “今晚不住这?” “不了。”少年声音不轻不淡,“回去晚您儿子又要说了。” “哼!”老人家重重‘哼’道:“他敢!我不打死他。” 于雾抱著书包蹲在一旁扣着石子,本就昏暗地环境下,面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紧接着传来有些刺鼻的香味。 她皱着眉抬眸望去。 阴影下,只见一位穿着短袖热裤的女孩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往旁边看了眼,发现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 于雾没看清那个人长相,只是刺鼻的香味熏得她有点受不了。刚准备站起来,只听那个人又说:“是你啊,你来这里干嘛?” 熟悉的嗓音,她一下就听出是谁。 刘圆圆。 扶着墙壁缓缓起身,她指了下沉惟江刚刚进去的院子里,眨着眼睛道:“他让我在这等他。” 刘圆圆轻‘哼’声,黑夜中仿佛看见她在翻着白眼。 她不屑地说道:“我看你是被惟江哥赶出来了吧,还在这里给自己找借口。我告诉你,惟江哥最讨厌就是你这种故作清纯还上赶着的人,恶不恶心。” 于雾今天晚上心情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刚刚缓和了点,此时听见刘圆圆说着不堪入耳地话,顿时有些冒火。她站在阴影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平淡,“那你呢?大晚上喷着劣质香水去干嘛?去找你惟江哥吗?” 她不似刘圆圆般情绪起伏明显,从始而终寡淡的神情好像一开始就对刘圆圆嗤之以鼻。 刘圆圆面上有些过不去。 出来前她确实在身上喷了点香水,可一不小心喷多了味道难免有些重。 “谁在外面呢?”老人家声音再次传来,“圆圆来了吗?” 刘圆圆刚准备说些什么,听到这句话也没再说,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扭着腰朝里面走去,“爷爷,我来给您送点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