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再拖下去了,才跟钟越提道:“这两日见到初浔了吗?” 钟越在容城和裴云廷发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老爷子也有耳闻,他没提那件事,毕竟是钟家的丑闻,只是当时叮嘱了钟越几句,要他以后收敛,避避风头,钟越最近都很听话。 “没,”钟越问:“见他做什么?” 老爷子很少提起初浔,喜欢旁敲侧击,是人都有羞耻心,谁也不好意思在贬低一个人后又突然表现后悔与不舍,那对高高在上的思想是不敬的。 “我想跟你谈谈初浔的事,”老爷子没有藏着掖着,手指摩挲着沙发,幽幽出口:“你不能这样下去,如果有可能,跟初浔谈谈,还有他父母。” 钟越听出了老爷子的意思,双手插着口袋,无精打采道:“爷爷,你以为这是我不想的事吗?我跑去容城做什么?丢脸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初浔做什么?你以为我为的什么?我不是没在这件事上努力,可结果呢?你和妈不是没看见,我进过一次局子了,再这么闹下去我怕我命都没了。” 老爷子不知道裴云廷跟他说的那些私密话,不懂钟越的无奈,是的,但凡不是碰见裴云廷,换个其他人,有钱有势的也行,只有钟越能跟对方碰碰的,他愿意继续较量下去,可这不是不平衡的对峙吗?他和裴云廷还有得碰吗?根本不是一个高度的人。 不怪他,也不怪钟家不够有势,只怪裴云廷运气好,生得好。 “初浔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跟他不会再有可能了,”钟越低落道:“失去他我比你们更难过,我是对不起他,但并不是对他完全没了爱意,我只是……” 钟越眼酸,看了看老爷子,又懒得解释,他抬抬手:“算了,不提了,反正当初哥跟你商量这件事时你也是点头的,妈也是点头的,你们都站在我哥那边,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Omega给了出去,现在又要求我去做什么呢?” 钟老爷子闭上了眼睛,谁也没料想到今天的局面。 “初浔是个顶级,这个世界上顶级Omega比alpha要少了一半,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我追回他,大可不必,因为有许多顶级也是匹配不到顶级Omega的,我心里就没什么不平衡的了,”钟越说:“但如果爷爷你是因为喜欢初浔这个人,那很抱歉,这个世界就这一个初浔,我弄不来了,请你们忍耐一下吧,给沈忆一个机会。” 老爷子忽然抬眼:“你说什么?” 钟越重复道:“给沈忆一个机会,我打算……娶他了。” 老爷子猛地抓紧了沙发,那动作钟越不是没看见,他轻轻扫视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乐姨目睹了一切,而正要下楼的钟夫人也是耳清目明,她听着钟越的宣布,很久没有缓过神来。 钟越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这个决定是他刚刚做的,不算是冲动,纠缠了这许多年,他也累了。 钟夫人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听到声的钟越坐起了身。 “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钟夫人来追问,这个决定对钟家来说太大了。 “嗯,”钟越松了松领带,丢在旁边,“他怀孕了。” “什么?”钟夫人意外道:“他……” “对,”钟越抬起眼,“沈忆,怀孕了,我的孩子。” 钟夫人久久没有缓过神,想问的话一时记不起来,良久后才道:“那……你是为了孩子才?” “一半一半吧,”钟越无精打采,满脸都是疲惫,“你和爷爷不是一样想要孩子吗?我圆了你们的意,娶他是为了让孩子名正言顺,否则这么大的钟家,离过婚的我哪里来的孩子?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一时我也找不到想结婚的人,就他吧,我不想折腾了。” 反正那个人都不在了,对其他人,娶谁都无所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浔,总之从容城回来后,钟越觉得自己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也提不起兴趣了。 “可这样,你会幸福吗?”钟夫人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问:“阿越,你还喜欢他吗?” 当年闹得那样风风火火的两个人,经过时间的洗涤,最终也没再剩下什么,钟夫人本以为,钟越要娶沈忆,是因为还有爱……直到他说出那番话。 “喜欢?”钟越无力地笑笑,“我当年喜欢他啊,不是你们不许吗?” 屋子里一片死寂。 _ 十点钟的太阳不算温暖。 初浔早早地起了床,他这一夜的睡眠都很浅,虽然被抱在怀里,但因为裴云廷的易感期,他不敢睡得太沉,一直担心他需要什么,不能够及时照顾到他,初浔就不怎么敢合眼,结果裴云廷什么也不需要,他要的只是他,仅此而已。 难怪从前别人不愿意提起易感期,这么羞涩的事情怎么张口啊?alpha像个发情的野兽似的,没完没了,初浔的腿根都疼了,裴云廷也不喊一个累字。 早上却又睡得昏昏沉沉。 初浔早起煮了一碗粥,电饭煲刚刚弄上,屋子里的手机铃就响了。 他匆匆盖上锅盖,穿着拖鞋小跑回房间里去,怕手机铃太吵,就看了眼床上的人,裴云廷动了一下,初浔赶紧把电话静音,这才走到角落边去,小声地接听着。 “乐姨。”带着晨时的迷惘,初浔礼貌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阿浔。”这一声倒是把初浔彻底给叫醒了,只有一个人这样喊他,那就是钟越的母亲,初浔看了眼来电人,确定是乐姨的电话,他不知道钟夫人的来意。 “夫人。”初浔生疏地叫了一声。 他很不习惯这个称呼,毕竟喊了这些年的妈。 “你起来了吗?”钟夫人关心。 “起来了,”初浔捂着听筒,小声说:“正在做饭。” “我有打扰到你吗?”钟夫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温柔,“如果是的话非常抱歉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很忙的,”初浔宽慰着,钟夫人是个心细的人,他和钟越离婚那件事里钟夫人虽然早有耳闻,但这么久过去了,初浔已经不再计较,对待这些人像平常长辈一般,他礼貌询问,“夫人,您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还用乐姨的手机,这一句初浔没问,因为他知道原因,问出来也是尴尬,钟夫人怕他不接电话,只有这一个可能。 那边钟夫人迟疑了一会,初浔耐心地等待着,他猜测的是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些迟来的道歉或者问候,结果都不是,钟夫人丢过来一个让人瞬间清醒的消息:“阿浔,阿越他……要结婚了。” 初浔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了。 屋子里很是安静,初浔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节拍声,他低下头,久久没有应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