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廷问:“阿姨刚刚说是听别人说的,能不能问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初母不自觉地看向初浔,她在乎初浔的在场,不太想表明和钟家的往来,但是初浔是受害者,自己瞒着也不是什么聪明事,没必要,初母才娓娓道来:“今天钟家来人了,钟越母亲和他什么堂哥,告诉我的。” “没说别的什么?”裴云廷追问。 初母回忆了下,她出来得着急,也不记得其他的了,貌似没有,她道:“没有,只是来跟我说这个,应该是过来道歉的……” 裴云廷去看初浔的脸色,发现初浔在提到这个事后垂下了眼,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裴云廷不用看到那是怎样的情绪,他只是握住了初浔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这举动表达很多的意思。 初浔收紧的手指才有些放松。 “我叫人安排中饭吧,阿姨想在哪里吃?去外面我就和初初收拾一下,在家里也行,我也会做点。”裴云廷跳过了这个话题。 初母却站了起来,不好意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去,家里还有客人,我不打扰你们。” “没关系的妈,吃过饭再走,我现在就去准备。”初浔就往厨房那边走去,他竟然有种在家的感觉了,好像这里是他和裴云廷的家,这会的初浔,已然忘记了当初住进来时的谨慎小心。 裴云廷喜欢他这个样子,能够自得,没那么拘谨的样子,他跟着初浔过去,说道:“阿姨你坐会。” 初母就这么被留了下来,她想走,可也确实和初浔难得见面,就没那么急匆匆,主要也是怕裴云廷会不舒服,既然见到了人,对方也足够热情,初母就愿意多逗留一会,了解了解这个顶级alpha。 在两人走后,初母打量着这个别墅,她去过钟家,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只是这样的高贵血统和富贵人家让她心里有点怕,初母坐在宽大的客厅里,若有所思。 _ 初浔在厨房里和裴云廷一起准备午餐,他还没有动手,就被裴云廷牵住了手腕,初浔抬头看他。 “我跟你说个事。”裴云廷把人带到了一边,关上了厨房的门。 “怎么了?”初浔意识到有正事,表情也紧张了起来,裴云廷不想吓他,揉了揉他的脸蛋。 “没,”裴云廷语气故作轻松,“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对钟家什么看法?” 方才初母在里面,裴云廷没有及时问,他怕初母多想,这种事就不要让长辈担心了,但是刚才他注意到了初母提起钟家人时,初浔的脸色有些变化。 “钟家吗……”初浔情绪低落了下来。 “嗯,”裴云廷道:“你对钟家人怎么想,对钟越呢?” 钟越…… 那天的情况初浔还记得,他和钟越闹得太厉害了,这一次因为禁药的关系,初浔对钟越更加失望,他以为他和钟越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至于那样对他的,经历这件事后,初浔再也不敢对钟越大意了。 裴云廷叹口气,知道初浔现在也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一家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钟越。 裴云廷道:“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钟越被关进去了?” 初浔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惊到了,这两天他忘记了许多事,更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哪些重大事件,至少裴云廷通知他的这一件事算是很重大了。 初浔久久没有缓过来,声线也变得紧张:“是……因为我?” “不是,”裴云廷冷漠道:“是他自己作死。” 初浔不知道说什么了,厨房里安静了很久,不多时,欧阳蒙过来了,他发现厨房的门关了,站在外面询问了一声,裴云廷回应了一声,没让他进来。 听着欧阳蒙离开的脚步声,裴云廷才再开口:“是我把他送进去的,钟家人去拜访你母亲,目的不是你母亲,而是你。” 初浔心中有数,于是也为难了起来。 裴云廷道:“他们是想向你求情,很抱歉没告诉你,昨天钟家的人也给你打了电话,我擅自挂掉了,本来我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是现在瞒也瞒不住了,你是受害者,你应该有处理这件事的权利。” 初浔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他该怎么处理,于情于理,他好像都应该放过钟越,可是自己真的有这么大度吗?他为难的只是和钟越这些年的情意,只是钟夫人来求情该怎么办。 他能对这个长辈的卑躬屈膝保持依然的理智吗? 再换句话,他真的不介意钟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不,坦白来说,他很在意。 初浔很在意,可就算他在意,又能做到多坚定的计较呢? 自己一贯是软耳朵,初浔有自知之明,于是纠结地握紧了拳头。 可这一次,钟越真的过了,他让初浔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初浔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强硬的人,自己的心肠很软,如果钟夫人真的来求他了,自己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冷漠离去吗? 好像不行。 然而不计较,又怎么让钟越知错,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又怎么对得起……这两天裴云廷的努力? “我帮你做个决定吧,”裴云廷看出了他的为难,他走过来,手掌盖在初浔的脑袋上,说道:“我来做这个坏人。” 初浔不解地望着他。 裴云廷说:“如果钟家的人再来求,你不可以松口,让他们来找我求情,就说这件事你管不了,他钟越可以没规矩,但他也要顾忌家人的感受,为难他哥或者他母亲,让他长长记性,也让他的家人能够把他看紧一点,约束他一些。” “这样可以吗?”初浔已经不了解钟越了,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可以的,”裴云廷说:“钟越那边本身就关不了多久,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再欠你一笔?他如果还有良知,就不会再来骚扰你。” 不会吗?初浔已经不能确定了,那天钟越的偏执,他记忆犹新。 听完这些后,初浔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摇了摇头。 “我并不在意他还会不会欠我的人情,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初浔虽然忘记了许多事,可他知道,他得救是因为裴云廷,他没有受到禁药的伤害,身体没有被摧残是因为裴云廷。 “今天早上,看到你疲惫成那个样子,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初浔眼眶湿润,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不会轻易动情绪,可是现实还是把他打败了,初浔自觉软弱道:“我知道你这两天很累,对不起……都怪我跟他们牵扯不清,都怪我不够果决。” 裴云廷见不得初浔掉眼泪,初浔眼泪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紧张地把人拥进怀里,疼惜道:“这是做什么?我并没有怪你,不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