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车身上,初浔回头看见他的眼神,把银行卡推了回去。 “乐姨,我不需要了,我已经借到钱了,”初浔低下头说:“这张卡你收好,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乐姨还是坚持把卡给他:“你拿着,你拿着我放心,夫人说弥补你的,你这孩子什么也不要,你这不是傻吗?” 初浔没接,道:“夫人不欠我什么,以后就没有关系了,我想跟他们划清界限。” 才刚刚把字签了,就说出了划清界限的话,初浔不是这么冷漠无情的孩子,乐姨想,他这次恐怕是真被伤着了,乐姨疼惜地揉了揉初浔的脑袋,满眼担心:“你说你这么较真干嘛呀?做错事的是钟越,弥补你该拿着的,起码能保得住你以后的生活啊。” 初浔却乐观地笑笑:“我有手有脚,不需要这份弥补,不要担心我了。” 乐姨握住初浔的手,几次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还要说什么,钟家令人失望了,她这个多年的佣人也开始失望了。 “回去吧乐姨,”初浔说:“夫人还要您照顾,你自己也是,要照顾好自己,年纪大了,不要什么都亲力亲为了。” 乐姨很劳累,他看得见。 “家里几个姑娘是有眼色的,你倒不用操心我,”乐姨叹口气,“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初初,你可答应乐姨,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大意了,一定要擦亮眼睛去选人了,你没有信息素并不是大事,总有人会不介意的,你这么懂事,该值得更好的。” 初浔点头:“嗯,我会的。”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碰见更好的,他只知道,他现在不再想要碰婚姻了,但他没说,他怕乐姨担心。 乐姨继续交代着:“还有啊,一个人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乐姨,不要跟我见外生分了,知道吗?” 初浔听话道:“知道的。” “打扰一下,”站在一旁的高永插话进来,他看了看手表,对二人道:“我下午三点有事,咱们能快些回去吗?不好意思啊。” 乐姨推了推初浔:“好,你快走,乐姨不耽误你。” 初浔不敢耽误高永,高永不是他的什么亲人,他不能随心所欲,初浔点点头,抱着东西走向了高永,回头对乐姨说:“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我会跟您打电话。” 乐姨笑着:“好,乐姨等着呢。” 初浔没能跟乐姨道别太久,他坐上了后座,乐姨替他关上了车门,趴在车窗看着他,初浔受不了这种离别,离开钟家最难过的一刻竟然是现在,是为乐姨。 车子缓缓发动,高永从后视镜里看着依依不舍的二人,他一直没有问结果,想起来后问:“协议书签字了吗?” 初浔小声地“嗯”了下。 高永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伤怀的模样,倒是可人的,他追问:“你丈夫……不对,你前夫,他怎么没出来送你?” 初浔摊开协议书,放在腿上,看着钟越落笔的地方,眼眸里沉着伤怀的情绪,“不出来更好,我不想面对他。” 他仍记得钟越的话,那听起来有几分可笑的解释,如果看到那一幕是打击,那么心死的一瞬间,是钟越给出解释后,他发现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发现他这些年都爱错了人,他不知道钟越是变了,还是原形毕露。 他的那些解释让他后怕,让他脊背发凉,几句话而已,听得他心惊胆战,他同床共枕两年的丈夫,竟然会觉得,他可以替别人养孩子,他好欺负至此。 钟越拿捏着他的命脉,瞅准他致命的弱点,践踏他的尊严,还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曾经为了追求他,山盟海誓都能下,赴汤蹈火都愿意的少年。 果然,他太天真理想了,他不该再这样了。 初浔轻叹了声气,转头看向了车窗外,年少相识的人都靠不住,这个世界究竟还能相信什么? 到了酒店,高永在车里,说他不用下来。 初浔不理解:“为什么?” 高永道:“待会要带你去别的地方,我去楼上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初浔扶着座椅,慌乱道:“什么意思啊?” 高永拆开安全带,扶着方向盘,回头看着他说:“我家那主子的意思,别乱动,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高永下了车,把初浔留在了车里,初浔从车窗里看着他,这一堆东西,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不敢轻易离开,初浔抱紧了协议书,目光落在腿上的巧克力盒上。 这盒巧克力……真的是裴云廷送的吗?高永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不会这么巧吧?嫂子送他的巧克力和裴云廷的一模一样?等等,嫂子也是娱乐圈的。 初浔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里装着杂念,一直到被手机铃打断。 初浔惊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哥哥的来电,他皱了皱眉头,现在不是跟哥哥通话的时机,他不知道怎么交代,他还没打算告诉哥哥。 铃声多响了一会,初浔才接听了电话。 哥哥初靖问道:“在忙吗?这么晚才接电话。” 初浔扶着手机,紧张兮兮地说:“没有,哥哥有事吗?” 初靖那边传出一些谈话的背景声,他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两天不是节日吗,回去看妈吗?” 初浔这两天没有工作,也忘记了什么节日,经哥哥一提,他想了起来:“哦,好。” 初靖道:“嗯,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别,”初浔听到哥哥要接他,顿时慌了,“别来接我哥哥,我可以自己过去。” “让钟越送你?” “不,他最近挺忙的,”初浔哽咽了下,他说谎一向不太自然,初浔抓紧了协议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很方便的,哥你不用来接我,好吗?” 他委屈地请求,电话里初靖没听出什么,他知道初浔是个不爱给人带来麻烦的,初靖习以为常:“那到时候再说吧。” 初浔松了一口气:“好,到时候我联系哥哥。” 电话挂断后,初浔的负疚心理上来了,他要这样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不想对家人说谎,一点点都不舒服。 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办完事情呢。 初浔低下头,过会,高永回来了,他拎着东西,塞进副驾驶,看了眼后面的人,没说什么,开车上路。 初浔没等到他的解释,也不想缠着人问,就一直默默地坐着没说话,任由高永带他从酒店离开。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算短了,他们的车子行驶进一个陌生的地方,路边有两排棕榈树,顺着这条平行大道通进那扇远远就能看到的黑色铝艺大门,高永稍稍降下了车窗,有淡淡的树脂味道飘进车厢里,这个味道和裴云廷的信息素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靠近双开门的棕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