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到了海棠树下的人。 先前修整花园时,看到这一株枝繁叶茂的海棠树,施晚意便觉得,书生在海棠花下,一定极好看。 果然如此。 春日昭昭,晴空朗朗。 书生一身飘逸的长衫,站在红如胭脂的海棠花前。 至雅至艳,相得益彰。 只此一幕,人比花绝。 而清风似是知她心意,花枝摇曳,落红片片,胭雨霏霏。 他就在海棠花雨中,向她望过来,眼里只有她一人。 因为她的出现而展颜。 如若是一见便心生欢喜的人,何须犹豫? 飞奔向他。 施晚意提起裙摆,眉眼弯弯地小跑向他。 姜屿也理所当然地张开手臂,迎接她入怀。 他甚至配合她的身高,微微弯腰,直到她落入怀中,方才抱着人直立起身。 施晚意的婢女早在见到人,便知情识趣地退出花园。 姜屿双臂搂紧她的腰,压着她整个嵌入到他怀里。 施晚意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头埋进他颈项。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他们只是拥抱,可那种宁静,治愈了所有不平。 只是…… 施晚意整个人悬空,脚尖伸直也够不到地。 姜屿察觉到,抱着她转身,教她脚踩在石头上。 两人的怀抱没有片刻分离。 施晚意脚落在实地,踏实许多,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在他耳边软软地呢喃:“朝时,想你了。” 呵。 姜屿无声冷笑。 她的想念徒有虚言。 骗子。 手却轻抚她的发顶,温柔至极。 施晚意蹭了蹭,下巴叠在他肩窝,痴迷道:“朝时,你真好看,没有别家娘子长街捉婿吗?” “别家娘子,与我何干?” 她就是独一无二的。 一句话比那些情话都要动听。 施晚意笑得见牙不见眼。 姜屿淡淡地问:“二娘呢?可有瞧别的郎君。” 瞧是瞧了…… 只是瞧瞧。 是以施晚意肯定道:“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郎君。” 姜屿明知道她说得是假的,可得了话,胸中仍然鼓胀。 他们抱了许久。 施晚意脚酸,想要分开,“坐下?” 姜屿未松开她,直接抱着人走到石桌边,单手扣住她的腿窝,分开,面对面坐在石凳上。 施晚意后腰抵着石桌,只能从他的怀抱分离两拳的距离。 “青天白日,光天化日……不好吧?” 声调上扬,听不出不好。 姜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四目相对,视线越发粘稠,便不再迟疑,压下去,衔住。 他带着不同寻常的强势,不容她退离。 施晚意避不无可避,呼吸艰难,腰肢酸软,腿软软地垂下,像是溺水一般,只能撑着他的膝盖。 昏沉的头脑忽有一缕清明。 他们这般,说难听些,实际就是无媒苟合。 书生若是她以为的光风霁月的君子,根本不可能与她勾缠。 可他又不似风流之人,这样紧地扣着她…… 她会不会……弄巧成拙? “朝时,我……” 施晚意软下声音求饶,想要想清楚些。 但姜屿打定主意,大手按住她的后颈,复又黏连。 施晚意神迷意夺,思绪彻底淹没进这片情海里。 姜屿掌控着节奏,稍稍缓下,贴着她的唇低语,“进去吗?” 施晚意得到些许喘|息,思绪还未回归,不能立即回答。 姜屿也没有等她的回话,一一手护在她腰后,一只手臂托在她臀下,抱起人便走向寝室。 他们早就越礼,木已成舟。 姜屿不给施晚意一丝反应的机会,大步而行还要勾着她失魂。 施晚意也确实没出息,溃败如山崩。 姜屿一脚踢开门,抱着施晚意迅速回身关上,便径直走向床榻,毫不犹豫地放下,覆上…… 她那么软,那么娇小,完全笼在他的身躯下。 姜屿着迷,几欲失控。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婢女在紧闭的门外呼喊,“娘子!” 施晚意一激灵,恢复些许理智,伸手推搡,侧头想要得到些空隙回话。 姜屿攥着她的手腕,坚定地压在她头两侧。 不让她管。 婢女不敢进来,声音越发焦急,“娘子,府里来人了,有急事!” “朝时。”施晚意扭头,不容置疑地出声。 姜屿的唇贴着她的颈子,轻声问:“能不能不走?” 施晚意气息不匀,哄道:“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姜屿喜欢这个词,停滞片刻,压制着翻涌的情绪,翻身让开。 施晚意立即坐起来,边整理衣服和头发,边冲外头喊了一声:“我马上出去。” 姜屿躺在床上沉郁地看着她的手忙脚乱地动作,坐起,冷若冰霜地伸手帮她整理。 待整理好,施晚意坐在床沿,倾身主动安抚地落了个吻在他的唇角。 一触即离,起身。 姜屿握住她的手。 施晚意只得又回身,给了他一个极热情的安抚,手抚在他脸侧,温柔缱绻地哄他:“舍不得你,但我得走了。” 她站直后便抽手。 姜屿握着她的手微微松开些许,看着她的手一点点滑离。 施晚意挥挥手与他告别,快步拉开门,踏出去前回首冲他一笑,方才消失在门口。 这一次倒是没有头也不回。 可姜屿眼中满是凛凛寒意。 陆家。 陆家总是牵走她的注意。 就像拥抱时那样,全副注意都在他身上,不好吗? 姜屿咬牙,“最好来日方长……” 承诺已出,绝无收回的可能。 而院中,施晚意脚步匆匆地,问道:“府里发生何事?” 婢女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禀报:“三夫人发动了。” 施晚意脚步倏地一停,就这事儿? 可她是掌家的大夫人,还不能不回去。 施晚意回头看一眼后院,气闷,踏着重重的步子离去。 第58章 施晚意回到陆家,便脚不停地前往三房。 “大夫人。” 院门口的婆子行礼。 施晚意颔首,一眼扫进门内,有两个婢女走过,脚步急促,并不显慌乱。 她沿着游廊往后院走,走过穿堂后,人便多起来。 庭院里,只祝婉君一个人坐在石桌边,眉头略紧,目中有担忧。 宋婆子代施晚意在此守着,还有庞嬷嬷。 施晚意还未走出穿堂,院内众人皆未察觉,背对的宋婆子便似有所感,回头看过来,“娘子。”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