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结界里现身,他移步坐在床边,指尖伸入被褥里感受着那里的温度,只是抬手就弥散,化作一寸空落落的绕指凉。 “策儿,你伤还未好,去何处了!”凌伊山蹲守在炎地口多时,一察觉呼那策回来便寻上,他面色紧张,一把拉过呼那策的胳膊搭上脉搏。 他眼里迅速冷了下来,语气柔和道:“你去灵镜了?” “是。”呼那策顺着眼,并不主动答话,凌伊山也拿他没办法,蹙着眉,无可奈何抚摸过他的墨发,“你若是怨他,我……” “不,师父,”呼那策打断凌伊山的话,他眼眸抬起来,看着凌伊山的眼睛道,“是我不听师父的劝告,本该好好待在炎地,保护好族民,却因为情爱一事荒废许多,实在不该。” 他口中自责荒废,凌伊山却知晓每日的巡查和大小族事,只要呼那策在炎地一日,就会经过呼那策的眼,修炼更是一日不拉下。 “原是我想的错,不该这般轻浮,到头来白白辱没炎地的名声,”呼那策神色平淡道,“是策鬼迷心窍,满眼被私情遮掩。” “以后不会了。”他说完,迈步错开凌伊山的肩头。 “若是你想要一伴侣,师父也可为你择选……”凌伊山急忙几步跟上。 “不了,”呼那策余光瞥向衣袖口露出的一点红痕,“不必。” 教训太疼,他不敢了,说得再让人耻笑一点,他恐怕是放不下姬眠欢的。 “如此也好……你先安心,走过炎地继承神识,其他的,以后再谈。”凌伊山望着呼那策的背影,眼睛发酸,还是勉强露出笑作无事道。 “走过禁地之前到还要处理一件事,”呼那策忽而皱眉转身,他本凌厉的眉眼一时更是霜寒,“灵镜插进来的奸细,一直绕着禁地周围许是想要打探什么。” “你疑心是为打断传承而来?”凌伊山也皱起眉。 “我想禁地里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待继承后才好弄个清楚明白,”呼那策思索道,“现下我放纵着他,他觉着炎地松懈,恐怕已是大意自得。” “你要诱敌?”凌伊山眉眼沉下,“若是此事真与继承有关实在不可掉以轻心,传承极为重要,若对方有心破坏还是从传承里拿走什么都是极为可怕的,况且你在传承时无法感知外界,实在是危险。” “总要有一点风险,才能引鱼儿上钩,”呼那策眯起眼睛,日照下来瞧见玄宫之上已然落了几只新来的燕。 新月探云窗,炎地已然陷入一片安静,凌伊山设下一层一层的禁制,眼带担忧地看着呼那策踏入禁地中心,四方玄狼的雕像中央供奉着一尊神像,目光垂落,似乎是望着来者。 脚步刚迈进一方阵法里,脚下便亮起一圈光亮皎洁的纹路,四方玄狼的眸光皆闪动,金色的魂力中刻印着历代狼王的神识,跟随着传承一起注入呼那策的额间,他眸光看着那些金色跳动的力量,回想起当初被先祖神魂撕扯的场面。 他一一偿还过,终于得到先祖的认可。 金色的传承绕在他身边,像是安抚着在他发梢停留过片刻,而后温柔地进入呼那策的识海。 一瞬间繁杂的信息在脑内炸开,呼那策眼瞳微缩,立刻调动起妖力纾解这浩如烟海的信息,他神识紧绷于此,外界的一切都看不清,也感知不到。 一声轻微的脚步,未能引起他的注意。 黑瞳周围萦绕着一圈猩红,拓跋燕玉小心收敛气息,凭借着身上伪造的玄狼气息踏入禁地中心,他瞳孔里一片灰黑,拿出一枚古朴的铃铛。 口中轻念着咒语,一股红光在铃铛上浮现,凝结成万千根丝线向呼那策迅疾飞去,拓跋燕玉的脸上忽而勾起一抹笑意,只是双瞳细看无神,因着格外违和诡异。 成功了,快要成功了,只要拿到狼族的灵器,他就可以去寻找龙族助他重铸肉身。 幸好庾琛早日在这里种下一抹神魂,不至于姬眠欢血洗灵镜时无路可逃,他表面被姬眠欢亲手捏碎妖核,实则神魂早就金蝉脱壳寄托于他一开始种魂的身躯。 姬眠欢真是狠,既能屠杀族群,又能狠心与呼那策决裂,庾琛心下暗喜,这狼君妖核有损一事他早就听闻,现下刚败在姬眠欢手下,定是元气大伤,他早日拿了灵器离开,迟早要将那血海深仇报复回去。 万千根红丝线悄无声息缠住呼那策的手腕,接收传承的呼那策神魂和识海都不设防,最是好攻破,庾琛想将自己的魂力顺着红线注入呼那策识海,却忽而惨叫一声,缠在呼那策身上的红线立刻退缩回他魂魄里,后怕着瑟瑟发抖。 这一声惨叫却将他的位置彻底暴露。 “我当是谁,竟是狐族的大长老,有失远迎,切莫见怪。” 原本安静的黑空里忽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庾琛对拓跋燕玉的控制都险些出问题,他目光对上那踏月而来的狼妖,一身净白的衣袍,面容清秀,却拖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刀向他走来。 “祭月典一别,倒是未曾相见,不知大长老来我炎地作何,”凌伊山刀尖抵住庾琛的咽喉,冷声道,“附身我狼族将领,可说得上一句居心不良?” “这肉身是你炎地的将领,你若是舍得便杀了!”庾琛破罐子破摔,将脖子向那刀刃一抵,见凌伊山果真皱眉后撤,眼下浮现喜色和得意。 魂术就是这般诡谲和难缠,除非深谙此道,否则毫无招架之力,如今庾琛无了肉身更是猖狂,只是他还未曾得意片刻,一道低沉的声音就响起。 “是吗?” 四方狼首目光中的金彩淡去,呼那策睁开眼,一双金瞳凌冽如刀,看在庾琛身上如同在受剐刑一般,庾琛禁不住胆寒后退一步,安慰自己呼那策还不是拿他没有办法。 却忘记了方才魂丝被灼伤的教训。 一股金色的妖力凝成实质,宛如刀剑刺过来,呼那策脸色冷淡,似乎并不为这一招将杀掉拓跋燕玉而可惜,连凌伊山都脸色乍变,动作却比呼那策慢了一步,叫那金刀刺进拓跋燕玉的胸口。 没有血,却有声声惨叫。 庾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胸口的疼痛随着金刀的步步深入越来越疼,他禁不住倒在地上哀嚎,翻来覆去以求减少痛苦,尖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能伤得了我。” 没人回答他,呼那策淡淡瞥向他,抬手涌出数道金光,一道极为粗的化作手掌穿过拓跋燕玉的肉身抓住躲藏在其中的神魂,一把将其拽了出来,关进其他金光铸成的牢笼里。 一缕半透明的神魂挣扎着尖叫,手指触碰到牢笼时又被灼伤,身上的颜色更淡三分。 没了控制支撑的拓跋燕玉倒在地上,口中发出数声咳嗽醒转过来,他脑海中一片昏乱,望见眼前的一幕陷入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