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似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矛盾而美好。 他走过别人窗前的时候,那些人都会多看他几眼,无关肉体,就好像只是欣赏一束美丽的花,一颗终将在世间闪烁,被所有人注视的宝石。 如果可以,他愿意为这颗夺目的宝石打造一个专属于他的戒托。 傅应飞轻而急切地离开了这栋房子。 长大以后,时间和人的自制力流失得一样快。 小时候可以蹲在地上把语文书当课外书看一个下午,现在看一个下午杂志都有点费劲。 许鹤梦见自己变成了幼儿园时期的小团子,被名为傅应飞的小团子逼着看了一个下午的十万个为什么。 他盯着书,傅应飞盯着他,然后这个冷脸小团子伸手推了他一下。 “醒醒。” 许鹤猛地睁开眼睛,梦里的冷脸团子和面前的少年重合了。 “醒了。”傅应飞道,“快去收拾行李,赶飞机了。” 许鹤坐起来,转头看见傅应飞拖着行李箱站在边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一看就是已经回过了家。 “几点了?”他下意识问。 “三点多。” 许鹤蹭得窜起来,当场表演了一个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两人生死时速赶上了飞机,坐车回到秦皇岛基地的时候还有一半人没到,食堂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穿着华国跳水国家队队服的姑娘在嗦粉。 许鹤看着就觉得砂锅玉米粉很香,于是也要了一碗。 “又吃粉?”傅应飞拿起调料台上的酱油撒进饭里,顺手取了一笼小笼包。 许鹤看了看他的饭又看了眼包子,“你也主食配主食,还好意思说我。” 偶尔一天这么吃没什么事,运动员消耗大,身体机能强,新陈代谢快,吃进去的东西很快就没了。 况且他们国少队能决定自己吃什么的时候很少,凡是能够自己决定的时候都会尽量犒劳自己一下。 许鹤把砂锅里的油面筋按进汤里,看着褐色的汤水唔了一声,“你也应该试一下这个的,是酱油汤。” 他凑过去,“可惜明天就开始最后一阶段的训练了,训练开始之后就得按照食谱吃,不能吃砂锅了,想不想吃?我的给你吃一口?” 傅应飞的视线落在许鹤盛好的一勺玉米粉上,好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想?” 傅应飞遵从本心,点了点脑袋。 许鹤把勺子递到傅应飞手里,砂锅很烫,盛出来的部分现在温度正好,“吃吧,吃完汤勺还我。” 傅应飞表情木然地拿起勺子,一口闷了里面的粉丝和汤,象征性嚼了两下,喉结一滚,咽了下去。 “怎么样?”许鹤眼神亮晶晶看向傅应飞。 傅应飞:…… 注意力都在勺子上,没尝出来粉是什么味。 他想了想,还是没将自己吃过的勺子递给许鹤。 鹤啾啾还不明白那些,可作为知道的那个,该避嫌的时候还得避嫌。 “我去给你重新拿一个勺。” “别了,麻烦。以前同一条裤子都穿过,用一个勺子我能掉块肉?”许鹤伸手拿过勺子,半点没在意,沉浸在嗦粉的快乐中。 傅应飞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脑海里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停留在一行黑体加粗的大字上。 ——他跟我吃一个勺子! 酱油拌饭见底的时候,傅应飞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想点别的什么,否则吃小笼包的时候估计也尝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他思忖半天,看向正在把蘑菇浸在酱油汤里企图把它淹死的许鹤,“我左手扣球练习的差不多了,现在想找人配合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许鹤的小脑瓜转了两秒。 先得把句子里的要不要换成能不能。 再把前面的找人换成找你。 然后把差不多了变成已经练好了。 所以这句话是——我左手扣球已经练好了,现在想找你配合一下,你能不能陪我? 嗯,今天又是傅语言满分的一天。 许鹤把“淹死的蘑菇”吃紧肚子碎尸万段,咽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丝不对。 什么已经练好了? 左手扣球??? “所以我去年暑假说的蒜蓉粉丝和左手扣球你都做到了?” 整整一年啊! 竟然憋了整整一年! 蒜蓉粉丝就算了,傅应飞这个人本来就点满了厨艺技能。 但是连左手扣球都能学会就有点离谱了,要知道傅应飞可是右撇子! 右撇子练左手扣球的难度无异于把人的腿打断了十五年之后再接上,然后让他重新学走路。 “你……我……嗯……” 许鹤支吾半天,沉浸在震惊中,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不愿意?”傅应飞误会了,“你要是不想我就麻烦王一……” 算了,王一民连右手的球都传不到位。 “我就……麻烦徐教练下班之后帮我练一下好了……” 一句话被说得可怜巴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接应被二传虐待孤立了。 许鹤连连摇头,“我没不愿意,就是觉得有点吃惊,你居然一年就做到了。” 还是偷偷摸摸做到的。 “你好努力,我是不是也应该练一练左手扣球什么的,增加一点自己的竞争力,不然感觉自己好像配不上你这样好的接应。” 傅应飞:? 他呼吸几乎停滞,像那个被迎面打来的直球砸中脑袋后摔倒在球场上的攻手。 ‘配你这样好的接应。’ 配你这样好的接应! “不过二传和接应不一样,接应一般会在二号位、四号位或者后排打攻。接应在二号位的时候如果用的是左手,那么因为左手离标志杆较远,所以用左手扣球时可以选择的落点更多。” 许鹤顿了顿,一边折磨碗里唯一一个油面筋一边说,“二传左手扣球一般是因为一传失误了,一传飞得太高即将过网,此时传不如扣,而右手扣球需要转身,但是左手可以直接扣。可是我们的一传足够稳定,我滞空能力也不错,转身扣球也能做得很好。” 许鹤歪着头看向一直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应飞,“我先陪你把你的左手扣球练好,以后你教我好不好。” “可你已经很累了,左手扣球对你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也不是必要的……”傅应飞对上许鹤眼巴巴的表情,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没能说下去。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认命点头,“知道了,教。”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藏私。”许鹤熟练夸夸。 傅应飞这人其实和小学生也没什么区别,听到夸夸的时候会丧失一点理智,变得几乎有求必应。 当然了,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人敢走到傅应飞这种看上去就会抢零花钱的小朋友面前夸他。 许鹤深谙这时候夸一句就差不多了的道理,饭一次也不能给人吃太饱,他熟练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