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剧了,宁知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中午陈逢说的那些话。 “听陈医生说,瞿先生和你一起去了医院。”宁知蝉的声音很小,试探着问道,“是……他身体不舒服吗?” “是,出了点小状况,我不太方便细讲。”乔纳衡停顿了少时,听起来很随意地问宁知蝉,“你是怎么知道的?是陈医生说的吗?” “是中午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在外面碰到了他。”宁知蝉缓慢地回忆起当时瞿锦辞替他擦掉下巴上水珠的样子,有点逃避似的垂下眼睛,只是回答乔纳衡,“我感觉当时……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似乎是有一点。”乔纳衡说,“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宁知蝉说。 车子匀速行驶在黄昏的道路上,各种建筑和绿植的影子在车窗的视野中飞速后退。 听了乔纳衡的话,宁知蝉想自己本来应该安心了,却不知为什么,仍然感到胸腔内反常的沉闷,心脏像是被向下坠着,心跳很重。 他将窗子打开透气,盛夏的风吹进来,暖意在空间内流动着,却把宁知蝉吹得手脚冰冷。 等到车子抵达宁知蝉家门口,天色变成稍深的蓝紫色,光线已经有些暗了。 宁知蝉打开车门,向乔纳衡和乔朵道别。 他下了车,走向楼内的时候,总是会路过瞿锦辞在他隔壁租下的那间房子,以及室外的小花园。 宁知蝉下意识看了看,花园的花和绿植都被很好地种植起来,土地分布在两侧,白色砖石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从花园的小门一直蔓延到房间的落地窗边。 窗口是暗的,往常没有人在的时候,窗帘都是拉开的,宁知蝉能看到室内的陈设。 而现在窗口却反常地被厚重而不透光的白色窗帘遮住,缝隙间一点光亮也没有,宁知蝉什么都看不到。 或许瞿锦辞在这里。 宁知蝉这样想着,手掌下意识紧贴着裤子口袋的位置,碰到了卡片坚硬的轮廓,心悸再一次毫无缘由地加剧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张只是写着瞿锦辞名字的卡片会催生如此漫长的不安,而后宁知蝉不太坚定地想,如果瞿锦辞在这里的话,他应该尽快把卡片还给瞿锦辞。 宁知蝉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窗帘始终安静地垂着,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不再流动。 动摇地做好决定,宁知蝉走进楼内,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转身走向了瞿锦辞的房门。 门很紧地关着,宁知蝉犹豫着准备敲门。 大概由于仍在加重的心悸,他迟迟没有办法下手,手臂在门前空悬了一会儿,宁知蝉低下头,却看到门锁上留下来的钥匙。 瞿锦辞似乎真的在这里,宁知蝉放下了手。 靠近瞿锦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变得摇摆不定,身体和脑子都开始变得有点不受控制,迅速、杂乱地想到中午陈逢对他说的话,想到方才在车子上乔纳衡说的话。 他想到瞿锦辞站在他的面前,动作像是想要替他擦掉眼泪,却又对他说了道歉的话。 宁知蝉的手没什么力气地虚握了握,然后好像自己也没想清楚究竟要不要这样做一样,转动了门上的钥匙。 锁舌发出短促的弹响,门被打开了。 宁知蝉将门拉开一点,走了进去,在眼前一片浓重的黑暗中,宁知蝉闻到了甜酒信息素的味道。 alpha的信息素异常浓郁,占据了所有的感官,带来记忆中潜藏的痛苦和恐惧,像是藤蔓和锁链,紧紧缠绕住宁知蝉的身体。 宁知蝉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短暂怔了怔,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推到了墙边。 墙壁坚硬而冰冷,宁知蝉被很紧地抱住,后背被手臂护住,因此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传来。 他感觉到碰触自己肩胛的手掌、紧贴着身体的干燥和高温,听到浓重的呼吸声,夹着着断断续续沙哑的哽咽,很轻地重复着:“了了,了了。” “瞿锦辞……”宁知蝉的身体使不上力,大脑一片空白,声音和呼吸因为潜意识的恐惧而颤抖着,有些畏缩地开口,“我来还你卡片……” 瞿锦辞抱着宁知蝉,却失控似的,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紧贴着宁知蝉颈侧地皮肤,贪婪地吸取着宁知蝉皮肤表面散发出来很浅薄的、微不足道的一点信息素。 瞿锦辞这样抱了他少时,似乎得到了短暂的满足,又似乎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 微薄的信息素无法安抚alpha处于应激状态的腺体,瞿锦辞放开了宁知蝉,动作却变得暴戾。 他粗暴地掀开宁知蝉衣服的下摆,将衣服从下而上脱了下来,很紧地攥在手里。 周围的空气暗淡而稀薄。 在黑暗中,宁知蝉看不清瞿锦辞的脸,微冷的空气混合着瞿锦辞的体温抚摸宁知蝉的身体,令宁知蝉感到绝望。 他回忆起那些无数次被撕碎的梦境,犬齿刺入腺体时致命的快感和疼痛,瞿锦辞热而潮湿的拥抱和亲吻,以及总是带来错觉的、深情的眼睛。 他想着,他和瞿锦辞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出路,他们是不是永远只能这个样子。 宁知蝉忍不住发抖,崩溃地流泪,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像一只被野兽衔在嘴里、濒死的猎物。 他等待着瞿锦辞的动作,等待着自己被摧毁,等待一切又重回不堪的原样时,周身突然浮现出柔软的触感,讲裸露冰凉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包裹起来。 外套带着瞿锦辞的气味和体温,代替皮肤紧贴宁知蝉的身体,隔绝了黑暗和欲望,像一个走投无路之人绝望的拥抱,将浅薄的温暖和安全感带到宁知蝉身上。 “了了。”瞿锦辞的声音很低沉,像是难以自控似的叫宁知蝉的名字。 他的额头和宁知蝉贴着,宁知蝉感觉到瞿锦辞额头上布满难耐的潮汗,感觉到他宽大而热的手掌,安抚似的,很轻地碰触宁知蝉的头发。 “别怕,没事的。”瞿锦辞在黑暗中看着宁知蝉,尽可能平复着呼吸,对宁知蝉说,“你现在回家,把门锁好,如果我一会儿去敲你的门,你不要见我,可以吗?” 宁知蝉仍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现在……” “照我刚刚说的办。”瞿锦辞贴了贴宁知蝉的面颊,温存似哄骗一样,声音却在发抖,“听话。” “瞿锦辞……”宁知蝉有点无措地叫他。 “我会没事的……过一会儿就会没事了。”瞿锦辞的意识似乎有些混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会没事的,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会有事……不可以再做错了。” 抱着宁知蝉的时候,瞿锦辞微微低着头。 他重新直起后背,站远了一点,手掌顺着宁知蝉的侧颈滑到衣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