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的,我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吧。” 瞿锦辞并不感到意外,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 宋易勋今天邀请了林家人来清水苑的别墅小聚,由头是给林恩回国接风,也提前派人知会过瞿锦辞,要他今晚务必回去参加。 瞿锦辞感到一阵烦躁。跟林家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只是不想见宋易勋,也不想被宋易勋摆布。 讲实在的,他们父子关系绝对算不上好,瞿宜珍病重之后,关系更是变本加厉地恶化,瞿锦辞现在常年住在外面的酒店里,非必要不回宋易勋那里。 今天上午,宋易勋也是让秘书电话来通知瞿锦辞,像给上司给下属布置工作任务。 瞿锦辞当时明确地拒绝过,但最后车还是来接人了,为了不闹得无法收场,瞿锦辞不得不去。 他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开进宽阔的马路,瞿锦辞打开车窗,半倚着窗口吸烟。 雨是今天早晨停的,道路两侧的植物被整日的阳光烘烤得很干很热,只有几处地面不太平坦的地方,凹陷处残余着一些没有完全蒸发干净的很少的积水。 灰色的烟雾在半空散开,瞿锦辞的头发被风吹乱了点,无所事事地低头摆弄手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随便点了点,一不小心打开了和宁知蝉联络的消息界面。 屏幕上留存着小部分他们频繁而隐晦的性爱记录,对话来来回回,每一条都十分简短,像在声色场所里进行某种心照不宣的交易,只要一个眼神,或者勾勾手指,根本无需多余的语言。 况且他和宁知蝉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 瞿锦辞轻微走神,没有目的地把消息记录翻到最顶端,又翻回来,很随意地回忆起昨晚他回到房间里时,发现宁知蝉已经走了。 当时他好像什么都没想。 宁知蝉什么时候走的,宁知蝉去了哪里,宁知蝉会不会淋雨,以上全部疑问似乎都没有在瞿锦辞的脑海中出现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宁知蝉发一个问号,因为明明什么想法都没有产生,也没有任何想要从宁知蝉那里获得的答案。 瞿锦辞冷漠地半垂着眼,盯着屏幕上弯曲的、不太起眼的标点符号看了一会儿,长按点击了删除,连同瞿锦辞不知名的疑问一起,那条不包含任何实质内容的简短消息就立刻从瞿锦辞和宁知蝉的性爱记录中消失了。 车子到达清水苑别墅时,瞿锦辞的心情仍然算不上好。 林恩挽着他的手臂进门,宋易勋和林恩的父母都在大厅里,两个小辈礼貌地同长辈打了招呼,简单寒暄了几句,宋易勋便吩咐佣人传菜。 几个人坐在长桌边用餐,席间气氛还算不错。 瞿家和林家虽然是世交,但到了现在这一辈,交集已经少了很多,唯在生意上的来往还算密切。 瞿锦辞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交谈的内容,似乎是在说林家下半年准备新建码头的事情,但不知怎么的,话题突然毫无征兆地跳跃,瞿锦辞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锦辞是真的长大了,前几年还那么青涩,一转眼都这么有alpha气概了。”林母笑意盈盈地看着瞿锦辞,“在学校一定会有不少omega喜欢吧?” 瞿锦辞礼貌地笑笑,随意回应了几句不会出错的话,很快又听到宋易勋说:“小恩在omega中这么出众,哪个alpha以后能把小恩娶回家,才是真的福气啊。” 类似的话题从瞿锦辞分化成alpha之后就一直有人在讲,是个人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瞿锦辞原本不太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突然感到有些烦躁,没什么表情地拿起酒杯,很轻地抿了一口。 整顿饭吃下来,至少看起来还算和乐融融。 散席之后,林恩陪父母在宋易勋的花园里随意转了转,瞿锦辞去二楼的露台站了会儿,点了一支烟。 远处天空呈现出一种夜晚即将来临的蓝灰色,风很柔和,带着清淡的草木气息吹散了漫到半空中的灰色烟雾。 瞿锦辞后背倚在白色的浮雕石柱上,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 他拿出手机,歪着头看屏幕,显示一条新消息。 瞿锦辞用手指点了一下,和宁知蝉的对话页面很快跳了出来。 “昨晚手机没电了,所以没看到,不是故意的。今晚要吗?” 宁知蝉的信息在瞿锦辞的手机屏幕里安静地躺着,孤零零的一句,看起来没头没尾,但恳切的不得了,就好像宁知蝉因为无法忍受瞿锦辞长时间不联系他,难以自控地想要主动给瞿锦辞发信息,怕他生气,想要见面,想要做爱一样。 瞿锦辞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觉得好笑,露出半颗虎牙,喉结很轻地上下滚了滚,对曲解宁知蝉的想法毫无悔意。 他脑子里浮现出昨天晚上宁知蝉的脸,面颊轻微泛粉,嘴唇充血红肿,眼神有些迟钝失焦。 每次他看向瞿锦辞的时候,好像总有一种低俗廉价的纯情,向瞿锦辞主动献媚的时候,却显得没那么违和。 瞿锦辞重重吸了一口烟,不想太过轻易地给宁知蝉答案,于是他开始很随意地思考。 最终瞿锦辞决定,如果抽完整支烟,还没有出现拒绝宁知蝉的理由,他就会回复宁知蝉。 夜风的凉意十分浅薄,把周围空气的热度卷走了一点。 因为某些因素,瞿锦辞的情绪开始有预见性地回春,他靠着身后的柱子,慢吞吞地吐出烟圈,似乎聊胜于无地排解了一些烦恼。 不过当他将整支烟吸完,准备将熄灭的烟蒂丢掉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锦辞。”宋易勋走过来,温和地对瞿锦辞说:“难得回来一趟,怎么就一个人在这儿站着。” 瞿锦辞看了宋易勋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玩打火机的盖子,发出金属碰撞清脆的声响。 “当然是因为这里有我不想见的人。”瞿锦辞说。 “无论怎么说,我还是你父亲,我们都是一家人。”宋易勋的语气极为勉强地维持着平和,“如果不是林恩从国外回来了,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住在外面,永远都不回来,也不见爸爸?” 宋易勋顿了顿,很轻地叹了口气,又说:“上次找时间,安排你和宁阿姨还有她儿子见一见,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爽约……” “一家人。”瞿锦辞打断了宋易勋的话,突然轻笑出声,“谁和谁啊?和我,还是和姓宁的那两位?” “爸。”瞿锦辞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目光变得有些尖锐,看向宋易勋,“你还记不记得我妈,她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她还没死呢!” 宋易勋不着痕迹地避开瞿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