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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8(1 / 1)

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你并未好好休息,夏莲来叫你起身的时候,差点被你俏白的脸上挂着的两团青黑吓了一跳。 她担心你憔悴的脸色,问道:“夫人,可要请冯大夫来瞧瞧。” 你不答,睁眼环视着周围。 一夜过去,你的眼睛竟又好了许多,甚至可以模糊地看见夏莲的面容和情态了。 “不必请大夫,只不过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你心神一振,却只不过雀跃了一会儿,思索间有疑云涌上心头,望向夏莲,“昨夜……你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你期盼着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最近思虑太多、不得安眠而产生的错觉。 夏莲回避着你的目光,支支吾吾道:“奴、奴婢昨夜睡得死,并未听见什么响声。” 你心下一沉,夏莲不知道你能模糊地看见了,并未遮掩脸上含混不安的表情,一看就是心虚的模样。 这下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春茗被打发去了庄子,夏莲紧接着来了,又在昨夜里忽然消失,恐怕这一切都是徐玉庭的手笔。 你坐在梳妆镜前,换衣之后,夏莲在铜镜前为你挽发。 在夏莲走动间,你仍旧能闻到那股淡淡的安神香的气息。 “今夜不必再熏安神香。”你淡淡地说,“闻了许久,味道有些腻了。” 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吩咐,夏莲为你挽发的动作一顿,应“是”。 夏莲动作间短暂的凝滞快得就像你的错觉,可是却坐实了你的猜测: 果然,安神香是有问题的! 你咬着唇,心里一阵恶寒。 徐玉庭,你的小叔子不知道靠着这古怪的香对你做了多少像昨夜一般惊世骇俗的事。 你一个盲女,前有恨你欲死的婆母,后有觊觎你的小叔子,身后又没有娘家依靠,简直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往后在徐府的日子恐怕不能安生了。 * 徐玉成的棺材需安放在灵堂停灵三天,之后才能下葬。 昨夜你不过短暂休憩,如今又要换上丧服为徐玉成守灵。 所幸,到了灵堂你并未看见老夫人和徐玉庭的身影。 夏莲告诉你,徐老夫人昨夜因为伤心过度发了惊厥,卧床不起,想必徐玉庭应该是为徐老夫人侍疾去了。 第二日前来吊唁的人比第一日少了许多,徐玉成常年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并没有多少好友,亲朋大多在昨日已经赶来,今日来的大多数是慕徐玉庭之名而来的官吏,见灵堂里没有徐玉庭的身影,泰半又匆匆离去。 很快,灵堂里又只剩下寥寥几人。 灵堂中寂静无声,守夜的下人都被徐玉庭派人打发走了。 小厮凑到你跟前,道:“夜深了,夫人也先去休息吧。” 你情不自禁地想起昨夜的经历,自觉还是留在灵堂安生,摇摇头:“且退下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小厮拗不过你,只好跟着夏莲一起出去,顺带将沉重的木门也一起阖上。 发冷的空气中,只有火盆里的纸钱燃着淡淡的火光,很快又烧尽了,积下越来越多的黑灰。 “呼——” 印在你瞳孔中的火光忽然被一阵阴凉的风吹灭了,你蹙眉,伸手护住了火盆。 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瘦高的身影走了进来,轻声唤了一句:“阿嫂。” 那声音轻缓幽微,仿佛一声叹息,飘散在风里,却激得你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徐玉庭来了。 一瞬间,你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涌过很多想法,甚至想着,要是徐玉庭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就执了烛台,将蜡油全泼在徐玉庭的脸上。 那诡秘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你就冷静下来。 徐玉庭如今还不知道你已察觉他对你做的事情,你不应该轻举妄动。 于是你强忍着心中不安的感觉,神色如常地点点头,继续为徐玉成烧纸钱。 待到徐玉庭靠近了,你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 正是那安神香的气息,只不过徐玉庭身上的要更加浓郁。 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的燥热涌上心头,这让你勉力维持的镇静有了皲裂的痕迹。 徐玉庭垂下头,安安静静地在你身边烧纸钱。 你尝试过了,可是和徐玉庭共处一室实在有些勉强,你害怕再待下去会露出马脚,又担心自己找藉口离开会遭遇和昨夜一样羞耻的事,于是便想寻个由头打发徐玉庭走。 你告诉徐玉庭这里有你守着就好。 徐玉庭懒懒地抬起眼看你,漆黑的瞳孔亮得迫人。 “阿嫂身子弱,该是玉庭替阿嫂守着才是,不如阿嫂先去休息。” 他云淡风轻地拒绝了你,语气中并未有不妥。 你登时摇摇头:“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撑得住。” 徐玉庭模糊不清地哼了一声:“阿嫂的眼睛瞧着比从前有神采多了。” 你含糊不清地应着:“是吗?也许吧。” 在寂静无声的灵堂里,徐玉庭淡淡的吐息更加明显,他忽然说道:“玉庭今日一直在为母亲侍疾,倒是有一件事忘记同阿嫂说了。” 你警惕起来:“何事?” 徐玉庭直勾勾地盯着你,不放过你脸上的任何反应:“母亲今日一直昏睡不醒,醒来只和玉庭说了一件事……要将嫂嫂休弃,送去姑苏老家的尼姑庵……” 你先是一惊,随即在心里苦笑,如今看来,沉浮在徐家这趟浑水中说不定还比不上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我……” 你正欲说话,徐玉庭的动作阻了你欲说出口的话,他轻飘飘地从袖中拿出写好的休书……和一纸红艳的婚书。 “可我却不想这么做。若不是崔家生变,母亲又趁我乡试之时瞒着我。嫂嫂原本合该是我的娘子……不是吗?听雨妹妹?” 你被徐玉庭吐息寒凉的呢喃惊得汗毛耸立,差点失手打翻了火盆。 徐玉庭凑得近了,微微垂下眼睛,白玉似的的肌肤让他如同一尊剔透的雕像,可那紧紧端详着你的眼眸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轻佻浑浊。 “徐玉庭!我是你阿嫂!” 你脸色苍白地喝道,急急起身,眼前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徐玉庭动作轻巧灵活地稳住了你,可那扯住你的手臂却迟迟没有放开,顺势将你抵在了堂中的木柱上。 烛火被你二人的动作带得猛烈摇晃了一下,映照在徐玉庭黑沉的眼底。 那里,乌黑的瞳孔因为病态的兴奋而急剧收缩着。 徐玉庭微微俯首,似乎在轻嗅你的发香,轻笑道:“脸色如此憔悴,可是昨夜我打扰了听雨妹妹安眠?” 你脸色灰败,颓然地垂下头,徐玉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对付不了他。 徐玉庭对你的乖顺颇为满意,贴着你的面颊轻轻落下一吻。 在他的唇离开你的嘴角时,你颤抖着声音说:“徐玉庭,你如此不顾纲常伦理,就不怕亡兄的魂魄找上你吗?” “便让他找上又如何?”徐玉庭勾缠着你的发丝,在你的额头、眼角、鼻尖落下一个又一个轻盈的吻,喃喃道,“好香。” 你的呼吸越发短促,眼前本就模糊的一切愈发黯淡昏暗。 热……好热…… 熟悉的燥意让你檀口微张,徐玉庭轻抚你的面颊,指腹捏着你的下颌稍稍用力,猩红的舌尖便钻了进去。 徐玉庭慢条斯理地吻着你,分出手一一解下你的衣物,声音轻缓:“你的父兄弃你而去,你的寡母孤苦无依,你的相公夭亡早逝,你的婆母恨你欲死……” “如今,我可是妹妹唯一的依靠了?” 徐玉庭伸手钻进了你的裙摆,身下两片娇嫩的花瓣被他用指尖轻轻拨开,在你羞愤欲死的嘤咛声中,他的手指用力地抵了进去。 徐玉庭极有耐心地挑逗揉弄,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你迷茫湿润的眼睛里。 待到那指尖连同掌心都被花液微微浸湿,他才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 这短短的动作耗费了你无穷的精气,你急促地喘息着,从未被异物造访过的身子伴随着徐玉庭指尖的每一寸挪动而轻轻颤抖。 你的身子软软地跌下去,又被徐玉庭扶住,被迫的容纳挤压间,浑身白瓷似的肌肤很快就泛起情潮的粉。 徐玉庭扶着昂扬的肉物抵了进来,闷哼一声,紧紧地掐住了你纤细的腰肢 才略略进了一个头,那被玩弄得充血肿胀的花瓣便被挤到两边,露出绷得紧紧的花缝。 “唔……”你轻哼一声,伸出手想要推拒徐玉庭的胸膛,却在他的攻势下渐渐支撑不住,紧紧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料。 “妹妹且放松些……” 徐玉庭在你的耳边轻声安抚,身下的动作却远不像他的声音那般温柔,堪称凶狠地破开粉嫩的软肉,缓慢却不容抗拒地将自己的肉物挤进去,撑开每一寸层叠的软肉,用力捣着内里的凸起。 那雪白柔软的小腹上便落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暧昧地凸起又收平。 你衣衫半褪,肚兜斜斜地掉落在堆叠的裙摆之间,身形不稳地伴着徐玉庭的动作摇晃着身体,声音渐渐破碎。 徐玉庭半是碾磨、半是摩擦地撞着你的身子,感受着那汹涌而至的快感,周身的肌理一寸寸绷紧了,心下满是柔情,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吸允着你的唇瓣,将你细细的呜咽全都吞了进去。 他濡湿的舌头贴着你的唇,细细地描绘着你的唇形,半阖着眼看你。 那长而翘的眼角燃着情欲的红,鬼魅精怪似的,像是不吸光你的精气便不罢休。 你的眼失了神,好似又回到了过去刚刚瞎了眼时的样子,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只有一片晃动的光影。 烛火幽微,在灵堂里映出那两个交缠的身影,时明时暗,起伏不定。 徐玉庭注意到你泪眼朦胧的眼睛,他顺着你的视线看去,正看到那一排跳跃的烛火,恶质地笑道:“妹妹可是怕兄长瞧见,化为恶鬼来寻我们这对野鸳鸯?” 你忍着身下泥泞的痒,低声咒骂了一句:“我瞧你才是恶鬼。” “妹妹说是便是了。纵使他日我成了鬼……”徐玉庭好似轻笑一声,在你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也必定要做日日缠着妹妹的艳、鬼。” 你呜咽着,身下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热流。 徐玉庭粗喘一声,拿手合住了你的双眼,在一片黑暗中衔住了你的唇,用力一顶,将那些浑浊粘腻的液体通通堵在了你的胞宫里。 156|白切黑小叔子x盲女你05 你浑身香汗淋漓,徐玉庭拿自己的外袍裹住你的身子,将你抱回了屋子。 所幸此时已是深夜,下人都睡下了,你们二人的香艳之态才没有被人发现。 夏莲听见动静,忙从榻上起身迎接,见到徐玉庭怀中昏昏欲睡的你,双目圆瞪,艰难地咽下惊呼。 徐玉庭面色如常,吩咐道:“下去烧些热水给你主子。” 夏莲连忙应“是”,匆匆垂下眼,不敢再看。 你们二人折腾一通已经快到天明,徐玉庭为你擦拭完身子却没有离去,反而脱衣上床,将你虚虚搂在怀中。 夜里寂静无声,你如今实在没有力气推拒徐玉庭,任由他搂着,倦怠地阖着眼皮。 徐玉庭见你昏昏欲睡的模样,一双杏仁眼弥漫着困倦的水雾,实在可怜可爱得紧,忍不住伸出手揉揉你的额发。 他在朦胧微光中笑起来,狭长的丹凤眼在眼角勾出清澈明丽的弧度,温和疏朗,哪里看得出方才在灵堂中那一副十足狡黠的模样。 在你熟睡之后,徐玉庭又戴上了他谦恭温良的面具。 夏莲不敢待在里间,纵使心中早有准备,她还是被主子这样明目张胆的留宿吓了一跳,直到听见徐玉庭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徐玉庭本已打算离去,路过门槛时却停了下来,语气淡淡地对夏莲说:“看好夫人。” 夏莲偷偷抬眼,徐玉庭交代完这一句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只带起一阵寒凉刺骨的风,冻得她从头到脚都激灵了一下。 看好夫人,要如何看? 是不许夫人出屋子,还是不许夫人出院子? 夏莲实在捏不住这个准。 她这厢正焦思苦虑着,却没有为此心烦多久,因为你很快就因为染了风寒病倒了。 匆匆撑到徐玉成下葬,你便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那日你在棺椁前摇摇欲坠的模样都被人看在眼底,旁人只道你的疲弱是为夫君日夜守灵,疲惫太过所致,倒平白叫你多了一个孝媳的名头。 徐府一下子多了两个病人,徐老夫人顾忌名声,眼见着没法将你这个“孝媳”立刻赶走,心里更加烦闷,身子骨也不见好,同你一般病歪歪地躺在床上。 你二人一病倒,要说如今徐府上最操劳的人,那当属徐玉庭无疑。 白日里他忙着新官上任的事,归家要为徐老夫人侍疾,夜里又来寻你。 那一纸休书正躺在你的妆奁之中,你恹恹地说:“徐三少爷,若有一日你厌腻了这般与寡嫂暗中苟合,烦请你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依老夫人所言,将我送去姑苏的尼姑庵中,好彻底还我个清净。” 徐玉庭并不理会你的讥诮之语,明亮的瞳仁带着淡淡的笑意,俯下头颅去寻你的唇。 他对此乐此不疲,非要弄得你气喘吁吁才好。 “我怎么可能舍得送妹妹去那等清苦之地。”徐玉庭声音懒散,“某必定要与妹妹长长久久、和和美美才好。” 寡廉鲜耻、厚颜无耻! * 你不晓得的是徐玉庭心里还有更惊世骇俗的坏主意。 又一段日子过去,徐老夫人的精神头渐渐好了起来,便又打起送“丧门星”去尼姑庵的打算。 但在此之前,徐老夫人还有一件搁置许久的事到了解决的时候,那便是徐玉庭的婚事。 近日,因着府上下人间的流言,徐老夫人的心总有些隐隐绰绰的不妥当。 那本是几个小丫鬟间的偷偷议论,不知怎的传到了徐老夫人耳中,说是徐玉庭夜半更深的时候从你的院子里出来。 老夫人大怒,把几个嚼舌根的丫鬟打发了出去,夜里却总有些不安,几日后将休沐的徐玉庭叫到了屋里。 徐玉庭遥遥见礼,笑容轻浅地唤道:“母亲。” 老夫人点点头,向丫鬟小环示意,小环捧出一卷画册出来。 徐玉庭面不改色:“母亲这是何意?” 老夫人抬眼端详自己的小儿子。 徐玉庭长身玉立,身形笔直地立在堂下,刚刚年及弱冠,一双凤眼总是对人笑意盈盈的,任谁见了都会叹道:好一个清俊斯文的郎君。 徐老夫人作为徐玉庭的母亲,自然也是骄傲的。 只不过……徐老夫人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么些年她的全部心力都扑在了徐玉成身上,加之徐玉庭虽然在她面前笑容和煦,她作为母亲却看不透儿子那双漆黑的眼睛,心中总觉得古怪,和这个小儿子算不得十分亲近。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跟前只有徐玉庭一个儿子,自然要多费些心力。 徐老夫人让小环将画册递给徐玉庭:“这些都是京中还未婚配的适龄女子。” 没等徐玉庭回话,徐老夫人又说:“在议定你的婚事之前,须将那丧门星送回姑苏去,免得沾了霉气。” 一口气说完心头两件大事,徐老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等了许久,徐老夫人都不见徐玉庭接过那卷画册。 徐玉庭嘴角噙着的笑慢慢消失在脸上,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胆战心惊的小环还有她手上的画册,轻飘飘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同母亲说。” 小环面露难色,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转头和徐玉庭对上视线,那双漆黑的眼睛满是冷意,连忙收起画卷退了下去。 徐老夫人皱眉,语气不悦:“老三,你这是干什么?” “请恕儿子不能从命。”徐玉庭昂起头,眼底波光浮动,明亮得惊人,他冷声道:“儿子不能将听雨妹妹送回去。” 徐老夫人听见徐玉庭唤你“听雨妹妹”,大惊失色,不禁想起府上的流言,怒道:“孽障,她可是你的寡嫂!” 徐玉庭淡声道:“休书已下,听雨妹妹早就不是徐家人。” 徐老夫人的脸气得涨红,渐渐变得铁青:“你这是存心要将徐府的脸面放在脚下踩。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徐家闹出这种丑事,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徐玉庭并不恼,他眼角一弯,浅笑道:“母亲不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成了儿子的罪过了。”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捏紧了桌角:“崔氏必须送回姑苏。你若不愿,便由我这个老婆子代劳。” “我与崔氏已有夫妻之实,儿子此生非她不娶。”徐玉庭直视着徐老夫人瞪圆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颇有些鬼魅似的幽暗,“当日,若不是母亲偷偷瞒着我将听雨送上花轿,她早该是我的娘子,而今,儿子不过是让一切回归正轨罢了。” “冤孽!冤孽……”徐老夫人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嗬嗬”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徐玉庭眼波奇异,朝徐老夫人揖手:“母亲可要好好保重身子,莫再为儿子动气,若将来儿子与听雨妹妹得个一儿半女,也好与您一同共享天伦之乐。” 徐老夫人纵使再气,再恨,也早就已经拿不住这个已非池中物的儿子。 …… 你大病初愈,听说徐老夫人又病倒了,颇觉惊异,又知晓了徐老夫人是和徐玉庭见了一面才昏倒的,更觉得古怪。 那古怪之感在徐玉庭光明正大地出入你的屋子,往你屋子里添置东西的时候越来越浓。 直到有一日,徐玉庭遣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夏莲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让你心中的古怪达到了极点。 你忍不住逼问夏莲。 夏莲为难地看了你一眼,终究躲不过多月以来良心的谴责,支支吾吾道:“三少爷说……要遣人来为夫人做嫁衣……” 你一惊,慌乱之中竟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157|白切黑小叔子x盲女你06 窗外不知何时落了连绵的春雨,透过半开的窗,吹来些许寒气。 你早已换下身上那件被茶水浇湿的衣物,呆滞地端坐在轩窗前,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雨打芭蕉之景。 你原本想着,等徐玉庭厌弃你之后,你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可徐玉庭竟然想要娶你!那你岂不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了。 母亲会如何看你,徐老夫人会如何对付你,世人又会如何看你? 徐玉庭是前途无量的探花郎,人人都道他是端方君子。 出了这等丑事,旁人只会唾骂你不知羞耻,勾引小叔子……可分明是徐玉庭强迫你委身于他。 一想到这些,你又害怕又委屈,心中止不住地发寒,浑身都是冰凉的潮意。 夏莲见你出了一身冷汗,担心你坐在窗边吹风会着了风寒,忙去取了一件裘衣给你披上。 你浑浑噩噩的,寒风扑面而来,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夏莲,木愣愣地低下头,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夏莲咬着唇,她想起横死在庄子上的春茗,看着你发白的唇和呆滞的眼,到底还是于心不忍,捉了你的手,劝道:“夫人,回去吧,坐在风口会着凉的。” 见你泪意盈盈,夏莲柔声安抚道:“夫人的眼睛好不容易才见好,听夏莲一句劝,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哭坏了眼睛就不值当了。” 是了,你的眼睛。 想到那双好不容易才好转的眼睛,你任夏莲搀着,远离了风口。 夏莲扶你到床上休息,你侧躺着,视线正对着远处的梳妆台。 妆奁里有许多你攒下的首饰,你心念一动,摸到了枕头底下小小的一方素帕和荷包,里面都是你攒下的私银,稍稍定了定神。 你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想事,慢慢的便有了睡意,徐玉庭来寻你的时候,你正躺在床上小憩。 夏莲想要唤你起身,被徐玉庭抬手制止了:“先下去吧。” “是,三爷。” 夏莲转身离去,她实在同情你,心中颇有些担忧,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去。 却见徐玉庭默默地盯着桌上那倒了一半茶水的茶盏。 茶盏是你早先打翻的那只,瓷白的盏口边缘还印着淡红的口脂。 徐玉庭伸出手,捏起那茶碗,视线凝在那抹绯红上,眼神颇有些奇异。 夏莲偷偷地注视着,眼见着徐玉庭将那茶盏送至嘴边,闭眼浅浅地抿了一口,捏着门板的指尖不由得紧了紧,心中一惧,低下头不敢再看,匆匆离去。 徐玉庭品完那带着淡淡脂粉气的茶水,余光瞥见床上的人影动了动,抬步向你走来:“可是妹妹醒了?” 你从床上起身,他顺势坐到你的床边,笑吟吟看着你,指尖细细摩梭着你娇嫩的脸颊。 你二人之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甜香,正是方才徐玉庭在饮下的茶水中闻见的味道。 即使和徐玉庭相处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能对他时不时的触碰泰然处之,下意识地偏过头,躲过了他的指尖。 徐玉庭脸上的笑意顷刻淡去,眼眸一沉。 “唔……” 那双狭长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徐玉庭直勾勾地看着你蹙紧的眉尖和委屈的眼,掐着你的腰肢,放肆地吮着你口中的甜津,势必要与你交换那茶水的香气。 待到你和他濡湿的唇瓣分离时,一抹飞霞蔓上你的脸颊。 你被他有力的手臂挟制着,羞愤欲死。 徐玉庭看得有些痴了,抚着你的面颊粲然一笑:“听雨妹妹对我笑一笑,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 若不听徐玉庭的话,他指不定又要怎么折腾你。 你被他磨得没办法,抿着嘴对徐玉庭微微一笑。 徐玉庭俯下头颅,白玉似的脸凑得极近,他端详着你的笑靥,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渐渐恍惚,呼吸也急促起来。 “崔听雨。” 徐玉庭突然喊了你的名字,眸光闪着奇异的色彩,倏尔像是盯住猎物的猛兽一般掐住了你的后颈,低头咬了下来。 你垂眸看着他喉结轻轻吞咽的动作,脖颈间那湿滑粘腻的感觉让你万分心悸。 徐玉庭对你真是愈加肆无忌惮了…… * 一番云雨过后,徐玉庭搂着你的腰肢,埋首在你身上轻轻嗅着。 他褪去了方才狰狞的面目,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睡梦中不安的你。 你侧躺在他怀里,半边身子对着徐玉庭,薄被轻轻拢住微微起伏的娇躯,露着半个肌肤白净的肩头。 乌发轻轻扫在上面,微微一动,便滑落在徐玉庭的掌心。 熟睡之后的你乖顺了许多,眉眼之间有些怯生生的懵懂。 徐玉庭看着,不禁想起从前初见你时。 那时你还不认得他,书院里的同窗办了一场赏菊宴,地点正是在崔家。 席间,崔家大郎诗兴大发,喝个烂醉后便一睡不起。 徐玉庭一个人躲在席间,慢悠悠地斟着酒,抬眼一看,瞧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偷偷从屏风后跑出来,溜到了崔家大郎跟前。 小娘子蹙着眉,雪白的脸皱成一团,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徐玉庭睁着朦胧的眼辨认着口形。 ‘臭酒鬼。’ 他放下酒盏,不知怎的就笑了出来。 徐玉庭记忆里那脸嫩的小娘子自然就是你。 崔大郎被你一番拉扯,睁着醉眼喊了一声:“嘘……酒来……酒来……” 徐玉庭见你脸色一变,嘟起粉唇,一副嗔怒的模样,忽而又笑开了,执笔沾了崔大郎面前的油墨。 你大笔一挥,竟直接在他的脸上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大王八。 崔大郎骤然酒醒,同窗们见了他的脸纷纷嬉笑,不禁惹得他勃然大怒,喊道:“崔听雨!” 他起身来捉你,可是酒醉之人步履蹒跚,连你的半片衣袖都摸不到。 你被逗得咯咯直笑,回眸看着崔大郎,一双杏仁眼俏丽又明媚。 徐玉庭抿了抿口中的浊酒,觉着味道忽而有些不同,火辣的酒液入口之后却甜津津的。 你只记得第一次和徐玉庭见面是在三年前的元宵之夜,却不知徐玉庭早就在那日宴席上记住了你的笑脸,从此结下难解的执念。 158|白切黑小叔子x盲女你07 十三岁那一年,徐玉庭的爹爹因为重病离世了。 也是从那时起,他发现自己天生冷情冷性。 徐老夫人扶着灵柩哭得不能自已,他远嫁的姐姐也赶了回来,缩在一旁默默地流泪,而他那个生来体弱多病的二哥,只是在灵堂里哭了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在一片哀切的哭声中,徐玉庭的眉梢眼角无一丝泪意,麻木地垂下眼,掩饰着自己漆黑冷漠的眼神。 徐老爷走后,整个徐家乱哄哄的,徐老夫人是个深闺女子,徐家人口单薄,只有两个男丁,其中一个还是一个没甚用处的病秧子,族中一些人不禁对徐老爷留下的产业起了歪心思。 好在徐玉庭争气,考中秀才,又以雷霆手段整治了家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伙计,这才叫那些觊觎徐家产业的族人不敢轻举妄动。 人人皆道,城东徐家那位年轻的秀才是十里八乡难寻的天资聪颖、才气过人,又生得俊美修目,日后定非池中物。 徐玉庭向来以一副温润和煦的面貌示人,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清高孤绝的君子,很多时候,徐玉庭内里的心肠都是冷硬的,他精通计算,不愿一辈子困在小小的姑苏,势要向上爬,站在世间的最高处俯瞰众人。 十几年,徐玉庭过得顺风顺水,可这一派风平浪静的日子却渐渐让他感到了厌烦。 那日宴席上的会心一笑让他注意到了你。 崔家大郎学业不精,愚钝不堪,他的妹妹倒是招人喜爱得紧。 注意到你的不止徐玉庭一人。 席间坐在徐玉庭右侧的人小声问身旁的人:“方才那在崔景绅脸上画了个……乌龟的小娘子是谁?” “你没听见崔家大郎唤她的名字吗?崔听雨,她是崔景绅的小妹,崔老爷的掌上明珠。” 说话那人笑道:“你可是对崔家的小娘子有意?我妹子是她的闺中密友,听闻崔老爷正准备给小娘子定婚事呢……” 徐玉庭听完了墙角,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你的身影。 佳人已去,徐玉庭刚刚升起的兴味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席间起来。 那束紧的腰带勾勒出一副翩翩少年的姿态,徐玉庭拿了他在席间作的秋菊图,在众人悄悄的注视下飘然而去。 * 不知何时起,崔景绅发现,一贯与他不对付的徐家三郎开始与他亲近起来。 那日赏菊宴上,他喝得烂醉如泥,又在后院满屋子追你,发了一身臭汗,吹了风,醉得头疼,第二日便病得起不来。 崔景绅在屋子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等到他起来的时候早就误了去书院的时辰,崔老爷不管他,所幸躲了一天懒,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待到那宿醉的头疼渐渐过去,崔景绅一抬眼,便瞧见他的书童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崔景绅熟练地从石床上跳下来,问道:“可是书院里的夫子给我带了什么话?” 书童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深吸一口气,说道:“大爷,不得了了,徐家那个秀才,他带着一筐书跑到咱家来啦!还说想拜访一下老爷,现在正在前厅等着呢!” 真是稀奇事。 徐玉庭向来看不上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人,崔景绅还以为徐玉庭恨不得离他三丈远,没想到这厮竟然会主动上门拜访。 含着万分惊奇与疑问,崔景绅匆匆到了前厅,见到了他父亲和徐玉庭相谈甚欢的模样。 崔老爷在他面前一向严肃刻板,甚少笑得这般爽朗,不禁惹得他多看了几眼。 视线里,徐玉庭侧身对他,半张白玉面笑意盈盈,着一身白衣,站在厅中的兰花草边上,文质彬彬,浑似清风明月。 崔景绅匆匆赶来,没有听仔细徐玉庭和他爹的对话,只看见崔老爷朗声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字。 徐玉庭拜别崔老爷时,和崔景绅打了个照面,微微一笑。 他笑得崔景绅心里发寒——崔景绅何时见过他如此春风拂面的模样,心中的古怪愈浓。 崔老爷心情好,连带着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顺眼了几分,指着那兰草边的一筐书,道:“这是玉庭听闻你病了,特意从书院给你带回来的书。” 崔景绅豪饮了一口茶水,压下心里的古怪,又听见崔老爷问:“你这个同窗徐家三郎可有婚配?” 闻言,崔景绅放下手中的茶盏,心中颇感不妙。 然而让崔景绅更头疼的还在后面。 他妹子在赏菊宴上太过扎眼,徐玉庭前脚刚走,后脚又有冰人上门拜访,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请人来说媒。 崔景绅在厅中逗留了片刻,才知道遣冰人来的是他的另一个同窗樊斯同。 樊家做丝绸生意,经营的庄子满姑苏都是,称得上富甲一方。 崔景绅听着听着便有些出神,想到了刚出崔府的徐玉庭,也不知他出府时有没有和樊家来说媒的人碰上面。 * 崔景绅再次见到徐玉庭是在元宵之夜,那日发生了两件事。 月上柳梢头,长街摆上了花灯,连带着桥上也支满了小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崔景绅和你一同出游,行至花街深处时,忽闻一阵嘈杂的人声。 你好奇地拉着崔景绅的袖子挤进人群,崔景绅打眼一看,酒楼前那被人潮团团围住的人可不就是前几日才上门拜访过的樊斯同。 樊斯同一身簇新的青衣,脸涨得通红,慌乱地抬脚欲走,却被人拦住了步子。 一个身姿婉约风流的女子死死地扯住他的手臂,哀声哭道:“樊郎,我可是怀了你的骨肉,你怎能对我如此狠心!” 原来是这樊家郎君跟烟花女子惹出的风流债。 崔景绅下意识地低头看你,你撩了幕帘,皱眉看着,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薄情冷性的负心汉。” 崔景绅分心想着,看来这樊斯同是做不得他爹的女婿了。 樊斯同落荒而逃时,酒楼里传来一阵阵的嘘声,崔景绅抬头一看,瞧见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徐玉庭在酒楼的二楼不知看了多久,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崔景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有人在变戏法,金灿灿的火光之下,你不知何时跑了过去,微微踮起脚尖,白生生的脸满是好奇,在火光的映照下时明时暗。 崔景绅咂摸着,渐渐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果不其然,他在带着你猜灯谜的时候又见到了徐玉庭。 你接过了他送你的兔子花灯,羞怯地低下头,躲到了崔景绅的身后。 徐玉庭静静地看着你乌黑湿润的眼睛,你刚刚及笄,神色间颇有些不谙世事的懵懂。 他垂下眼,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轻声唤了一句:“听雨妹妹。” 元宵之后,徐玉庭又变着法的送了你许多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 崔景绅哪里还不明白徐玉庭的企图,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来他竟是瞧上了自己的妹妹! 崔景绅这人旁的不说,看人倒是很准。 徐玉庭在旁人眼中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可在他眼里却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笑面虎,蔫坏蔫坏的。 他弄明白了这徐家三郎古怪的殷勤劲儿,又想起了那日在元宵节出丑的樊斯同,不禁打了个寒噤……徐玉庭的笑总让他觉得别有深意。 崔景绅有些担心,不晓得他那傻妹妹能不能治得住这腹中一肚子坏水的徐玉庭。 …… 天蒙蒙亮的时候,徐玉庭从床上起身,穿戴整齐过后,徐玉庭在床边拿指尖往你的脸上一触,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离去。 他行至院中,淡淡微光之中,仰头望去,远处尚有几颗晨星。 徐玉庭记得很清楚,那日他会试归来,也是这样一个星落稀疏的晚上。 他离家数日,归来时徐府不知为何挂满了红绸布。 徐玉庭问:“府上是谁在办喜事?” 小厮回道:“三爷离家在外不知道……老夫人为二爷定了一门亲事,过门的日子选得急,明日那崔家女便要嫁到徐府来……” 从回忆中醒来,徐玉庭垂下深幽的眼睛。 很快,他和你便能再续前缘。 而今他好不容易才叫自己成为你唯一的依靠,寡嫂又如何?谁要挡他,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159|善良的你x恐怖无限流游戏的大boss01 01 这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岛上只有一家精神病院,还有一条长长的街道。 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街道上的每一间屋子都关得紧紧的。 ‘太阳落山后不要开门。’ 在床头上,你看见了这样一张用口红写下的纸条。 02 太阳升起了,街道上陆陆续续地有了人流,你从房子中走出,将门锁挂上。 转身,一个卷发女人靠近了你。 “昨晚又死了一个人,那个胖子。”女人说。 你问:“怎么死的?” 女人皱眉:“被斧头砍死的。” 那可死得不好看。 你麻木地眨眨眼睛,望向远处的精神病院。 天空乌云密布,与其说那是精神病院,不如说是一个古朴阴森的城堡,灰白的墙体堆叠着斑驳的青苔和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尖尖的塔顶弥漫着终日不散的雾气。 大批表情凝重的人在往精神病院走,街道上还有一些人,他们衣着光鲜,面孔精致,彼此热烈地交谈着,脸上洋溢着同样灿烂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在你右侧的两个人一如既往地重复着同样的对话。 “早上好,今天的蔬菜怎么样?” “很新鲜,先生买一些吧。” “早上好,今天的蔬菜怎么样?” “很新鲜,先生买一些吧。” …… 女人嫌恶地撇撇嘴:“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游戏。” 游戏。 这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一个叫做“逃离精神病院”的恐怖无限流游戏,你是游戏的玩家,而女人则是你的搭档。 一个寻常的一天,你穿越进了这个游戏,被告知要在一个月内找到关键道具,离开小岛,否则你就会在游戏中脑死亡。 会杀人的游戏boss就藏在小岛的角落。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三天,你们的小队已经从原本的七个人锐减到两个人。 你吸了吸晨间的雾气,鼻尖被冻得通红:“走吧,该出发了。” 昨晚你们的队友胖子被斧头砍死了,在这弥漫着雾气的小岛上,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所有人。 那是死神的眼睛。 唯一对你来说算得上安慰的只有你在游戏中分到的住所,一个小小的安全屋,至少在夜晚,就像那个纸条说的那样,只要‘太阳落山后不要开门’,你就是安全的。 03 倒数第三天。 今天来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女人。 “欢迎你,李医生。” 镜中倒映出你的模样,白大褂,细边眼镜。 这是你在游戏中的身份,精神病院里唯一的女医生。 和你一起进来的女人在踏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身上的衣物就变成了肥大的病号服。 年长的护士拉着她的手往病房里走:“走走走,时间到了,该吃药了。” 女人临走时和你短暂地对视,做了个口型:“八点半。” 新的一天,游戏开始了。 八点是查房时间。 你照旧一间一间病房地巡视过去,里面的病人有的是玩家,有的和方才年长的护士一样,是游戏的npc。 八点三十五,你到达了女人的房间,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点。 “找到道具了吗?”女人焦急地问。 “没有,你呢?” 你摇摇头,一切如常,你根本找不到精神病院的一丝异常。 “我不想死在这里。”女人侧过头,看向窗外的阳光,表情阴郁。 你当然也不想,可是你们快没有时间了。 女人的表情有些阴森,也许是想到三天之后游戏就要结束了,神色又开始紧张起来:“所有病房都查过了吗?” 不是。 你想起那间落了锁的病房,皱了皱眉:“还有一间,但那间病房是锁着的。我试过了,游戏设定白天不能打开。” “那晚上呢?”女人神经质地大喊,“晚上总能打开了吧!” 你压低声音:“你疯了?晚上不待在安全屋,我们一定会死的。” 女人脸色发白地说道:“可我们三天后就要死了……我不想死……” “总会有办法的。”你安抚道,“最后一天,如果我们找不到道具,我就去那里看看。” 女人并不理会你,仍旧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会死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太阳快落山了。 你准备离开精神病院,npc护士长亲切地和你告别。 可是你的队友却不见了。 你想起白天失魂落魄的她,折返了回来。 “101房关着的是攻击性最强的病人,医生。” 护士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你的身侧,瞳仁黑漆漆的,咧着嘴朝你笑道:“你确定要我开门吗?” 冷汗簌簌落下,你咬着牙说:“给我钥匙。” “砰——” 灰尘扬起,你焦急地四处巡视着。 没有人。 什么也没有,森白的月光下,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病床和一个铁制的衣柜。 “滋——滋——滋——” 头顶炽亮的灯泡似乎出现了问题,忽闪忽闪的,发出嘈杂的噪音。 不祥的预兆。 “桀桀桀……” 听到那诡异的笑声,你汗毛直立,视线快速地略过衣柜和铁架床,当机立断地打开了柜子。 “嗡——” 灯灭了。 “咔嚓。” 一片昏暗之下,微弱的火光自柜中亮起,映照出一双乌黑的眼。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紧紧地握住了柜门。 黑眼睛的主人木木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躲进来吧,我也是玩家。” 你根本来不及思考,钻进柜子便将柜门合了起来。 “等等,你没有关门?” 狭小的空间里,陌生玩家湿冷带着白雾的呼吸拂在你的脸上,打火机的光很微弱,只能照亮他的半张脸庞,略微窥见那挺直秀气的鼻子和狭长眼睛。 一双有些阴郁的眼睛。 你在脑海里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对方是个没见过的男性玩家。 又是一阵"咔嚓"声,柜子里陷入一片昏暗。 “我们会怎么样?”你紧张地问。 男玩家声音平淡地说道:“会死。” 他的话音刚落,那“桀桀”的笑声更近了。 你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说话,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身形近三米的怪物,长而黑的头发掩盖住了面容,身上的病号服破破烂烂的,惨白的月光下,周身裸露的皮肤竟泛着深深的青色。 你捂住口鼻,双目圆瞪,死死地压住欲要出口的惊呼。 怪物缓缓地抬起头,似乎与柜中的你对上了视线,黑发滑落在两边,露出诡异的笑脸,血一般鲜红的嘴角几乎开裂至耳根。 而他的手上则抓着一把巨大的斧子,锋利的冷光边缘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那是谁的血…… 怪物古怪地笑着,在不大的房间里缓缓地搜索着。 “滋——滋——滋——”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灯又亮了起来。 奇怪的是,房间就这么大,怪物却没有靠近你和男玩家所在的衣柜。 沉重的斧头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恐怖的血痕,怪物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又掂着斧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直到那“桀桀”的笑声走远,你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要离开这里,boss还会回来的。”男人说。 对。 你要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男玩家首先从柜子里走了出来,你跟随着他离开了房间,一出门,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对着敞开的大门,你不受控制地惊呼了一声。 你的队友死了,那个卷发女人。 她被怪物砍死了! “桀桀桀……” 怪物回来了。 走廊深处,绿皮肤的裂口巨人掂着斧子,扭头朝你们走来。 “跑。”站在黑暗中的男人在你耳边轻轻地说。 这辈子你都没有像今晚这样狼狈过。 好在你最后还是逃离了精神病院,成功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不大的房子与这个恐怖游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昏黄的灯光和贴着碎花墙纸的墙壁却很好地安抚了惴惴不安的你。 你终于安全了。 这个时候你才有空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跟随你一起逃难的男性玩家。 “我叫李思乐,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垂下眼睛,你发现他的皮肤格外的苍白,因此显得嘴角处的淤青更加显眼。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在这个游戏里,最好不要随便透露自己的名字。” 你摸了摸自己裸露的手臂,那里起了细细的汗毛。 男玩家在说话的时候和你短暂地对视,露出了他漆黑的眼睛和殷红如血的唇。 瞳仁很黑很幽深,然而眼神却是阴郁冷漠的,甚至有些空洞无味。 你没有想太多,在这个游戏里,被折磨得性情冷酷的人太多了,你时常见到那些玩家露出冷漠的眼神。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你问。 男玩家偏过头,他的视线停留在安全屋的那张小床上,很专注。 “我住在101病房,你可以叫我1号。” 你想起护士长说的,101号病房住着一个攻击性很强的病人。 是他吗? 刚刚在精神病院里你太紧张了,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不是穿着病号服。 你朝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了那张纸条,走上前:“这张纸条应该是安全屋的前任主人留下的。没有笔,所以用的口红。” 说完,你一转头就对上了1号那张冷冰冰的脸。 午夜的屋子静悄悄的,森森的寒意从你的尾椎骨处冒出来,让你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 1号的呼吸很轻,可是因为站得近,让你觉得凉飕飕的。 “那不是口红。”他撕下了纸条,捻了捻,鲜红的唇吐出两个字,“是血。” “他死了。“ 血字条。 你看着1号散乱的黑发和苍白尖俏的下巴,更加觉得气氛阴森了起来。 ‘太阳落山后不要开门。’ 这是安全屋的前主人临死前留下的忠告。 可是太阳落山之后,你开门了,就在今晚。 你会死吗? …… 安全屋里只有一张小床,你躺在床上,耳边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 很快,1号从浴室里出来了。 你翻了个身,对1号说:“只有一张床,挤一挤吧。” 等了很久,你才感觉到了淡淡的、潮湿的水汽。 1号若有所思地看着你,那双原本有些瘆人的眼睛此刻却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和懵懂。 “你不应该给我开门的。”他说。 “不那样做的话,你不是会被怪物杀死吗?” 他嗤嗤一笑,也许是不经常笑的缘故,面部的表情不太协调。 “蠢货。” 你想,这个人真是奇怪,你要烂好心关他什么事。 ps:小叔子还没更完,快了。不过因为我今天没写这个,所以先把下一个故事的开头发上来,依旧是电圈点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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