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辅导员下午有事不在,早上要去学校找辅导员销个假, 柯以新便起床了。 下楼时, 白修竹已经在客厅里继续打他昨天没打完的《最后生还者2》了, 茶几上摆着一块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和半杯橙汁, 看三明治的制作手艺, 是裴书临准备的。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柯以新打着呵欠问道。 “打工人, 习惯早起。”白修竹三两口把三明治吃完, 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家裴先生真的太经夸了, 看我昨天喝粥喝吐,今天就给我准备三明治,手艺还特好,阿新, 你真是找对人了。” “嗯,他真的很好。” 听白修竹这么说, 柯以新心下也是一阵感慨,裴书临那么好, 他都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了。 “诶!你脖子上怎么红了一块,是不是过敏了?”白修竹突然说道。 “有吗?”柯以新举起手机,微微侧仰起脖子照了照, 很快在右侧锁骨上边儿一点的地方发现了一小块红色的痕迹,细看了两眼, 柯以新猛然反应过来了。 这是……裴书临留下的吻痕! 柯以新的脸一下红透了。 结婚三个月以来, 因为一年之约的存在,他和裴书临都默契地没有逾矩, 但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都有点儿激动了,尽管彼此都克制着,但第一次没有仅仅停留在脖子以上,甚至于情动之际裴书临都在他脖子上留印记了。 柯以新也是意乱情迷了,竟然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脖子上的吻痕。 见白修竹走过来要看,柯以新紧张地捂着脖子向后退开好几步远:“没没没事!可能是虫子咬的吧,哈哈。” “要不要上点儿药膏什么的?”白修竹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虫子。” “……”柯以新满脸通红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注意到柯以新十分微妙的沉默,白修竹隔着几步远和他面面相觑了十秒,忽然明白了,脸咻的一下也红了,结结巴巴问道:“你说的虫子……姓裴?” 柯以新的脸烧得更厉害了:“呃……嗯……” 白修竹沉默了。 又是一阵尴尬的对视,然后两个人同时低下头,红着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 裴氏作为国内高奢珠宝企业的老大哥,以其独特的设计和精湛的工艺在国际享誉盛名,其名下众多珠宝作品被国外皇室贵族和知名明星视为挚爱。 企业和品牌可谓是光鲜亮丽,公司内部也几乎是裴家这一家独大的,然而,在这样一个大企业里,裴书临父亲当年婚内出轨的事至今为人不齿。 尽管知道的人不多,但都是公司的老股东,这些老股东以裴爷爷为首,个个是道德模范,那件事后看裴父就没给过好眼色,以至于裴父这么多年坐着总裁的位置也一直在董事会上抬不起头。 三年前,裴父就想过让裴书临上任,可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际的裴书临突然进了娱乐圈。当时一家人都很惊讶,但那是裴书临的选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不行的。 但是,裴父心里始终觉得,裴书临不可能也不会在娱乐圈演一辈子戏,裴氏注定是他要继承的,他迟早要挑起这个担子。 而现在,他已经成家了,也是时候了。 于是,今天的这场董事会上,裴父就明确提出了要把位置交给裴书临。 董事们对他这个决定都很满意,纷纷举手附议,可裴书临却拒绝了。 面对众董事不解的眼神,他给出的理由是:“我刚结婚,要陪我的Omega,挤不出时间管理公司。” 裴书临结婚这事众董事还都不知道,惊讶之余都把高兴摆在了脸上,话题一下就偏了。 “书临结婚了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说,那裴老头也太不厚道了!”董事A说道。 “大概三个月前,太忙,没来得及说。” “才三个月啊,”董事B笑呵呵地说道,“甜蜜着呢,怪不得不想接手公司。” “嗯。” 董事C跟着问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家庭情况怎么样?” “他很好,他的家庭也很好。” “是嘛,书临选的人,肯定是个好孩子。”董事D笑着说,“对了,有没有照片,给我们几个看看?” 面对老董事们慈爱而又期待的目光,裴书临略一沉吟,从手机里找出一张柯以新的照片,投在了大屏幕上。 “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 “是啊,气质也好,一看就是个极优的Omega。” “和书临看着就很般配。” …… 这张照片是裴书临从柯以新学校的官网上截下来的,记得是Y大的一场音乐会的报道,报道上第一张就是柯以新的照片。 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站在舞台中央,一手执琴,一手拉弦,眼眸半阖,醉心于演奏,自头顶打下的灯光将他衬托得清冷而又高傲。 那是裴书临没认识前的柯以新,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小王子。 而这个小王子,在他面前,可爱得让人心痒痒。 想到柯以新,裴书临的唇角不自觉轻轻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离得最近的一个董事注意到了他唇角的笑意,欣慰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既然书临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是得多为小年轻着想,这个位子,等你把家庭顾好了再上也不迟。” 其他董事也跟着点头:“家庭重要,公司也没什么事,我们都能给你撑着。”“对对对,你爸也还能用,你不用着急。”“可不是,个人幸福就该摆在最前边儿,书临啊,你也别太顾着演戏把那孩子给委屈了,有时间还是多陪陪他。”…… 眼看董事们口径一致转了个方向,话里话外要让自己继续挑总裁的担子,裴父额角一阵抽抽。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你们明着暗着要我下去的吗?! “爸。”裴书临把投影的照片撤了下来,看向一脸郁闷的裴父,“公司还是您继续管理吧。” 裴父轻叹口气:“给个时间。” 裴书临想了想,说:“五年。” 裴父皱眉:“太长了。” “三年。” 裴父点头:“好。” 散会的时候,裴父叫住了裴书临。 “书临,”裴父轻声说道,“你要是忙,让以新到家里来住,别让他一个人呆着,免得担心。” “他一个人呆着挺好,没什么好担心的。” 裴父:“怀了身子的人,怎么能不担心?” 裴书临皱了皱眉:“什么?” 裴父愣了下:“你难道不知道吗?昨天你琴姨和璟舟在商场看到他在逛婴儿用品店,不就是……”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