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战栗,他手惊惶地上抬,碰到梁阁腰侧,又绕到他后背,从后往前攀住了他两肩。 梁阁低着头狂乱地吻他,热息散在他脸上,祝余净白的颈项上仰着,脚都踮起来,耳畔全是唇舌纠缠的黏重水声。 “叮咚”,一楼到了。 祝余眼珠慌张地往门瞥,正要挣开,梁阁一手摁在他腰后,一手按住关门键,又继续吻他。 一直亲到够本,所幸出来时电梯外没人,在学校电梯里接吻,就算不是他们学校,祝余还是觉得疯狂得过火,脸上燥热不退。 梁阁却无知无觉,他平淡地走出电梯,没人能从他冷漠的脸上看出端倪,也无从想象他刚才如何将身边的男孩子亲得瘫软。 从一中出来,梁阁裤兜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扫了眼屏幕,目光沉下去,还是接了,“您好。” 然后一直没有说话,步伐猛然停住,旋即蹙起眉,眼底晦暗不明,握着手机良久才应了一个,“好。” 祝余难免心忧,“谁啊?” “霍昙阿姨。” 霍昙阿姨?祝余其实不清楚简希和霍青山的妈妈叫什么名字,思量半晌才联想到,毕竟姓霍。 但他记得那天,去霍青山家里找他有没有带走东西的那天,简希和霍昙爆发了激烈地争吵,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锐意锋芒的简希,“你明明只要他,为什么不好好养他?爸爸对不起你,霍青山也该死是吗?你既然连着他也恨,又为什么非要他?” “怎么了吗?”祝余福至心灵,急切地扯住梁阁,“是不是找到霍青山了?找到他了是不是?!” 梁阁沉着地点了头。 “在哪里?!” 梁阁说,“庙里。” 庙里? 怎么会在庙里?而且还不是a市的庙,在沿海的某省,一点行踪都没有,他到底怎么去的? 依照霍昙的人脉,再加上梁译元那边的关系,都找了这么久。 霍昙得到消息就告知了简希,可简希在电话里说,“你自己不敢去找他,干嘛给我打电话,你们关我什么事?”可她又说,辨不出情绪,“你找梁阁吧,呵,他最爱梁阁了。” 于是霍昙就找了梁阁,“梁阁,阿姨拜托你了。对了,听说你这次竞赛成绩很好,恭喜你,我把奖励寄到你家里好吗?霍青山的事,你爸爸妈妈那边我去说。”她又一次说,像一个疲惫又操心的母亲,“阿姨拜托你了。” 简希不去,艾山还在被关着搞青训,梁阁问祝余,“你要去吗?” 祝余立刻啄米般点头。 梁阁笑了下,忽然掐住他两颊,祝余脸腮都被挤得嘟起来,乌眼珠茫然地看着他,“干嘛?” 买了下午的机票,五点多就到了沿海的D省,但庙在远山里,也不方便晚上就过去了。 祝余坐在床沿,正在和他妈聊微信,林爱贞打字不太灵敏,一般发语音,问他文学论坛如何,有没有拍照。祝余边像模像样地应付着,边网上找了些照片发过去,赶在林爱贞问之前解释,“我没给自己拍照,不好看。” 浴室的门开了,雾状的热气漫涌,梁阁擦着头发走出来,房间里浮着某种湿润的清冽的若有若无的馥郁,祝余无意地抬头望了一眼,眼神像被烫了一下,倏地收回来。 梁阁上身是精赤的。 刚才进酒店的时候,梁阁倏然顿住,回过身来,视线绕了一圈,没有看他,“要——”咳了一声,“双床房吗?” 祝余霎时窘住,垂下眼睫,“都,都可以啊。” “哦。” 然后刷开门,只看见一张床。 身侧的床垫下陷,梁阁挨着他坐下。 情既相逢必主淫,祝余哪里会不懂? 他对情爱的态度,和这个年龄段大多数男孩子一致,新奇又陌生,像小孩子看到一簇璨烂的火光,想触碰又害怕。 梁阁坐在他身侧,冲完澡后身上那种既清凉又温热的湿润跟着渡过来,祝余喉咙不自觉收紧了,梁阁声音都好像浸了水,沙沙的,“你什么时候洗澡?” 手机上他妈的回复一条条地跳,祝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驱动身体变得很难,“我等一下。” “哦。” 不再讲话,两厢静默,只剩冷气在吹。祝余莫名更加不自在,从心尖痒到全身,决心打破沉默,破釜沉舟般抬起眼,“你……” 梁阁侧过身低着头正要吻他,已经近到眼前,几乎只隔咫尺,祝余嗅得到他发梢湿润清新的气息,眼睛一垂就对上他黑魆魆的瞳孔,呼吸战栗,梁阁还能堪堪刹住,若无其事地回他,“怎么了?你说。” 少年情热,红雾迅速攀上祝余的脸颊,他眼神虚虚地低着,“你,你保送了,高三干什么?” 梁阁想了想,“陪读?” 祝余一怔,“什么?” 梁阁半阖着眼,凑得更近了,浸了水的声线也低下去,蔓出无限温柔,“陪你读好不好?” 祝余心跳亢进得牙关跟着在颤,胸腔疼痛,嘴唇一张开,梁阁就吻进来,细细舔他龈肉,抵开他牙关,一步步“得寸进尺”。祝余感觉要被他吞掉,舌根酸麻,几乎来不及咽下口水,抵着床退了两退,仰倒在床上。 梁阁覆在他上空,祝余热得视野都生了雾,耳朵眼儿都在冒热气。他望见梁阁平直的锁骨和精瘦漂亮的肌理,眼珠一抬就对上梁阁阴郁无神的眼睛,梁阁头发还湿着,刚才被随意地擦过,漆黑而凌乱,有滴水从发梢落下来,冰凉的,滴在祝余脸上,他被凉得一颤,整个后背都是麻的。 “可以吗?”他听到梁阁这么问。 梁阁视线下落,撩起他T恤下摆,祝余白皙清瘦的腹部暴露在他眼底,看得见四块并不明显的腹肌,带着些少年肌肤天然的温热。 梁阁俯下身,还湿着的发也跟着垂下来,先他一步触到祝余的皮肤。祝余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他清晰地感知到梁阁湿润的发梢扫过他裸露的小腹,又凉又痒,像蛇行,他腹部难耐地跟着紧缩。 皮肤上水迹斑驳,梁阁低下去,试探着,阖着眼仿佛虔诚地吻在那层水光上。 他嘴唇薄而微凉,印在祝余皮肤上却像滚热的烙铁,祝余登时只觉一把野火疯狂蹿上来,燎过脊柱直冲头皮,一瞬间脑子都被烧空了,像站在火里。他抵着梁阁肩膀一搡,身体猛地挺直,“啊——” 梁阁不防被他搡得踉跄,躁郁地闭了下眼睛,“对不起。”又低下头,“算了。” 祝余平复下过激的生理反应,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怎么就算了? 他恨不能想扯住梁阁解释一下,我不是想拒绝你,我是太爽了,一下没忍住。 好像不太矜持,可他旋即又想,有什么好矜持的,我又不是女生。踌躇半晌才集聚起底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