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他戴了假发化了淡妆,挎着一只小提包,看起来完全只是一个夜游的都市女郎。 他提前了二十分钟来到约定地点,坐到了对方指定位置旁边的桌子。随意点了一些饮料,香椎拿出镜子摆在桌上装作补妆,从中观察酒馆里的人们。 这是一家风格比较旧式的酒馆,充满着木质器具,色调温暖昏暗,客人不算多。看了一圈后,他发现现在的这个座位很巧地非常隐蔽,单桌加上周围的围挡,只要他不出声,周围的人便很难注意到他。 总觉得这么完美的偷听点好像是进了什么圈套了。 香椎心中正狐疑,一只三花猫跳到了他的桌上,打翻了镜子,吓了他一跳。 “嘘!”他冲着在桌上四处拨溜着化妆刷的猫咪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猫看看他,尾巴拍了拍桌子,静静地原地一躺。 在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几个男人陆续进了酒馆。他们好像并没有约好,不是同时进入的,却很自然地坐到了吧台相邻的几个位置,像朋友一样交谈起来。 “织田作,你今天是不是又吃了咖喱?” 有点耳熟的少年声音轻飘飘地问道。他唤的这个姓氏很奇怪。 “是啊。”一个低哑温和的男声如此回答,“今天是吃咖喱的日子。” “那种辣度的咖喱除了你应该没有人会吃下去吧,”少年似乎是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打了个喷嚏,“哦,还有你养的那几个小孩儿?” 织田作似乎笑了笑,像包容调皮弟弟的兄长。 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这次是个沉静的青年音:“你呢?听说你又被中原中也在街上追着打?”他询问的对象应该是那个少年。 等等,中原中也?难道这个家伙是今天那个……? 香椎捏着猫耳朵的手一抖,三花猫不满地用腿蹬了蹬他。不知是不是错觉,香椎抬眼望回三人时,那黑衣少年有意无意地瞥了这边一眼。 “啊~我只是觉得他的车颜色太丑了嘛。”少年毫不在意地回答着友人的问题,“那个小矮子,品味糟透了。” 时间渐渐指向十二点,可焉岛并没有现身。 ……或者他已经现身了呢?香椎盯着吧台,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钟声响了,少年突然兴致勃勃道:“啊呀,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猜这个硬币是正是反——猜对了我去跳河,猜错了我去跳黑手党大楼,怎么样?” “太宰,你总是玩这种意义欠缺的游戏。” 少年的乖张性格在之前的对话内早已显露无疑。香椎听了半天,终于在这句抱怨里捕捉到了他的姓氏。 太宰治,港口黑手党历代最年轻的干部。 三花猫爬到了香椎的腿上,翻着肚皮滚了起来,呼噜呼噜的。香椎摸着它的背毛,心里飞快地回忆着他的相关信息。同时耳朵还听着那边的对话。 虽然口中抱怨,但另外两位男士最终还是同少年玩起了猜硬币的游戏。 “安吾的赌注是什么?猜对了旷工三天怎么样?” “织田作呢?猜对了,猜对了就把小说写完?”太宰的语速突然慢了下来,像说给谁听一样,“织田作,无论如何都会猜对的吧!——毕竟,”他看了看时钟,出口的话低沉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你有一双能看到五秒后的眼睛。” 猫咪像是做了噩梦,猛得嗷了一声,从香椎的膝上跳了起来。三个人,还有酒保,一下都看向了这边。 “啊,抱歉,抱歉,我没有动它的!”香椎细着嗓子向酒保解释。 “没事,这只猫并不是我们的……”酒保挠了挠脸,便看到太宰治抛起了硬币,啪得盖在手背上。 “既然有位可爱的小姐在这里,”他脸上洋溢着夸张的笑意,“那我换个赌注好了!” 太宰偏头和酒保说了什么。 五分钟后,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香椎面前被摆上了一杯新调酒。 冰川百利甜。 --------------------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这里有一些关于本篇的复盘和解释,这章争议是最多的所以留在了这里,当时确实没想太多,有的朋友点进来也没仔细看我说的话就被剧透了……所以干脆还是都删掉了。 本人,诚实来讲,写作能力就这样,但是我也可以保证我每一章都尽力而为了,如果依然觉得不满,我也没有办法,请您自行离去,不必再于评论区给我一刀。任何一个**对我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我玻璃心,我承认,并且恳求您看在目前还是免费章的情面下口下积德。 第22章 横滨出差·三 这杯酒几乎是太宰治在明着说:发邮件的是我。 香椎按下了离开的心思,端着酒杯,远远地望着吧台。那里是整个酒杯光源最明亮的区域。太宰治仰着头喝了一杯酒,点漆般的眼睛在灯下闪着奇特的光芒。 “好吧,那我们现在来讲一个寓言故事吧。”他举着酒杯,旋转着,让它折射出炫目的虹光。旁边刚刚结束无聊硬币游戏的两位友人对他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派习以为常,无可无不可地应着。 “国王想用一只长着金色毛皮的羊与邻国换取食物。”他拿光去晃了晃织田作的眼睛,“这是牧羊人最心爱的小羊,但国王的决定无人能够阻止。” “那他该怎么办呢?”织田作很给面子地问道。 太宰治竖起了他缠着绷带的手指:“有三个选择: “第一,把小羊交给国王。小羊会被吃掉。 “第二,把小羊放跑到森林。王国会因为缺粮而毁灭。 “第三个选择,是牧羊人最终的选择,”太宰摆了摆手指,面上的笑意扩大,“牧羊人卖掉了其他所有的羊,找到了第三个国家,从那里换到了粮食交给国王。” “这不是很好吗?虽然没头没尾的。”织田作耸耸肩,觉得这个故事有点无聊。倒是安吾暂停了自己饮酒的动作,皱着眉看着太宰,隐约觉得他意有所指。 太宰没有再解释,视线投向了被隔栏遮住的香椎,遥遥地向他作出一个敬酒的动作。 一点不到,顾客们渐渐离开了。香椎收起了自己的东西,与酒馆门口的三花猫道别后,原路返回了酒店房间。 屋内黑黢黢的,遮光窗帘没拉死,透进来一点城市的霓虹。钻过通风窗,香椎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开始把关节处绑着浅口碟的皮筋往下捋。 灯光忽而大亮。他猛地抬头,茶碟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据说羚羊夜宿,挂角于树。”诸伏高明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沙发上,施施然地咽了一口茶,“可惜,比起羚羊,你留的痕迹着实有点多了。” 香椎衣服还没换,原地僵硬了三秒,警惕地抖着手去摸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