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就被破风而来的池越猛地推向一旁,轮椅快速平稳地滑到远处停下,许策回过头,只来得及见到池越又推开了一旁的唐湉和另一名工作人员,刹那间,半腕粗的一根钢管从棚内的脚手架上径直掉下来,砸向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铛!”耳边传来钢管落地的闷响声。 许策的嘴唇瞬间失了颜色,池越推开了三个人,但是他自己却没来得及离开! 周围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从四周迅速跑过来,现场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许策焦急地操控轮椅,想要去到池越身边,周遭一片混乱,许策被嘈杂的人群阻挡着,几乎寸步难行。 “小狼崽,小崽!”许策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桎梏住,明明在全力嘶吼,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恐惧充斥内心。 不要夺走他。 我可以失去一切,只求你不要夺走他。 不要…夺走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爱人。 许策赤红的眼里没有一滴泪光,他不顾一切地推开人群,转动着轮椅的轮环奔向池越。 许策是后来才知道,他以为这段恐惧,漫长得犹如一个世纪,事实上只有短暂的两三秒。 池越拨开围住他的工作人员,跨到许策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坐在轮椅上的许策抱住了。 这个当下,许策什么都顾不上了,顾不上周围探究的目光,顾不上想要阻止他,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做的唐湉,顾不上善后会有多么棘手……在这个当下,许策只想牢牢地把池越抱在怀里。 池越听着许策急促慌乱的呼吸和心跳,伏在他耳边轻声安抚,“哥,我没事。”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议论声才传进许策耳朵里。 “这是谁?罗导新找来的特邀演员吗?” “比动作演员还要专业!刚刚冲过来的样子也太炸了吧!” 也有八卦的声音,“许老师抱着他耶,他们…什么关系啊?” “不要命似的,还好虚惊一场,我看长腿帅哥的眼神都可以杀人了!” “诶,你看到了吗,帅哥手上戴的戒指和许老师平时不拍戏的时候戴的戒指像是情侣款耶……” 许策闭上眼,把怀里的池越抱得更紧。 罗安科把工作人员赶走了,态度诚恳地向许策道歉,“工人刚才检查过了,是因为脚手架的扣件没有卡紧导致钢管滑落,剧组会停工两天进行全面的安全排查。许老师对不起,差点酿成大祸,都是我的责任,实在是太抱歉了,对不起。” 池越铁青着一张脸,帮许策把腿上的绳索解开,看到许策苍白的面色,心底的火越发压不住。 唐湉按住池越的肩,低声说:“后面的事我来解决,你先带策儿回家休息。” 罗安科亲自送许策和池越出来,上车前,许策对罗安科说:“罗导,既然剧组要停工两天,我想再向你请一天假。” 罗安科看着许策还没有恢复血色的脸,立刻同意了。 回市区的路上,许策对池越说:“小崽,你也请三天假吧。” 池越说好,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宝贝是想去哪里玩吗?” 许策抬头看向池越,一双眼里全是猩红的血丝,“我等不到夏天了。小崽,我们明天就结婚!” 翌日,池越和许策乘坐早班机飞往MU州的希林志。 舷窗下是翻滚的云层,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全程都没有分开过。 因为时差的原因,落地后的第一天许策几乎整夜未眠。 清晨,池越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许策正趴在床头,笑容很甜地看着自己。 池越也笑了,抬手把许策拉进怀里。 MU州有很多教堂,池越牵着许策的手,沿着繁华的米歇大街走过游客如织的市政厅大楼,保罗广场,著名的圣多莉亚教堂和圣母大教堂。 池越一直没有停下往前的脚步,许策什么也没问,只是用力地回握着池越的手。 俩人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多小时,从繁华的市中心走到人迹罕至的市郊,许策眼前出现了一座极不起眼的木质小教堂。 池越告诉许策,“我留学的时候,曾到希林志参加比赛。比赛结束后,同学们都到米歇大街去购物,我没什么想买的,也不想回酒店一个人待着,于是沿着今天和你走过的这条路来到了这里。” 池越目光温柔地看着许策,“那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微风,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教堂外的草垛传来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放眼望去见不到一个人。当时我就在想,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带你来这里结婚。” 池越执起许策的手,一起推开木门,空间不大的教堂里真的能闻到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许策想,今天的天气,一定和小崽一个人来的那天一样明媚。 他们牵着彼此的手,走过长长的过道,直至来到教堂的讲台前。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神父正笑容满面地等着他们。 “没有鲜花和音乐,也没有宾客和香槟,希望你不要嫌弃。” “因为我希望,我们俩的婚礼,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池越和许策的手紧紧相扣。 池越一向干燥温暖的手心竟沁出细密的汗来。 阳光从木质教堂古老的窗格间倾洒进来,他们并立于老神父面前,目光所及的是那份即将被公证的结婚证书。 神父微笑地说了一句希林志语,池越温柔地看着许策,“神父问我们,结婚仪式可以开始了吗?” 许策的呼吸窒了一瞬,眼里立刻浮起泪光,他艰难地将视线从池越脸上移开,看向神父,庄重地点了点头。 神父低沉温和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 “无论贫穷或是富有,无论健康或是疾病,我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我也不愿意同你分离。”池越紧紧抓着许策的手,“许策,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因求而不得而痛苦绝望,再后来,我开始没皮没脸地纠缠你,知道你心软,就使了很多软硬兼施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中间分开了五年,让你一个人经历了锥心之痛的两千多个日夜,我却什么都不知道……重逢后,我因为误解和不甘心,欺负你,冒犯你,让你伤心,让你受尽委屈……但是,我却如同疯魔般,越是卑劣,越是想要死死地抓住你,困住你,想让你每分每秒都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许策,我习惯属于我的一切都要被我牢牢掌控,包括你。” “这辈子都改不了。” 池越执起许策的手,缱绻的吻落于手背上,然后郑重地就将素色指环套在许策的无名指上。 这枚戒指,正是许策向池越求婚的那一枚,寄托着许策想与池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