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皆非,“你都能想到这一层,咱俩到底谁更抠啊!” “罢了罢了,也就一个盒子,就当让利给你了。”秦云盏说。 他撩开额前须发,微微颔首,指尖引着那细细的银链子环过头颅,没入发中。 末了他抬起头,将那檀木盒子抛向掌柜的。 掌柜的本想抬手去接,却在看见他模样的一瞬间呆了呆,被那盒子砸了脚。 “喂!没事儿吧你!”秦云盏骇了一跳,那檀木盒子可不轻,砸一下估计脚能肿,他忙跳起来去帮掌柜的捡。 随着他的动作,眉心的那枚孔雀眼轻轻晃动,翠绿的光衬的他肤色白如琼玉,眉与发丝则格外的黑,细腻柔美,勾魂夺魄,一瞬间,他仿佛与这些瑰丽融为了一体,他不再是佩戴珠玉的人,他自身就是华贵珠玉。 掌柜的被他扶了一把,这才后知后觉的吃痛,拼了命的抽气,呢喃感慨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你师兄为何待你这般好,三千六百两说给就给......这给的,值当啊!” “说什么呢你。”秦云盏听不懂,不以为意,只将掌柜的往藤椅上安置好。 “小兄弟,唐突问一句,你可曾娶亲了?”掌柜的一面揉着脚一面好奇。 “那必然没有。”秦云盏道。 “为何没有?”掌柜的道。 “为何要有啊!”秦云盏不解道:“大男人功不成名不就,哪有心思谈那些!” “看来是没遇上合适的。”掌柜的嘀咕道,他转了转眼睛,抬眸道:“唉,我有个远房侄女儿,如今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小兄弟你可要见一见?” “我为什么要见?”秦云盏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你该不会是变着法儿的想催我付那三千六百两吧!” 掌柜的:“......” 这小子怎么满脑子都是钱呢!白长的这么好看了!这家伙一根筋啊学不会转弯儿! “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男儿功成名就也是需要有个贤内助帮衬的。”掌柜的循循善诱:“成家立业的事情得提上日程吧?” “我觉得不用。”秦云盏摆了摆手:“我师兄已经很贤惠了,够了够了。” “你师兄?”掌柜的嘴角一抽。 “对啊,我师兄对我天下第一好!”秦云盏激动道:“我们师兄弟两个肝胆相照,相互扶持!” “你师兄总不可能扶持你一辈子吧。”掌柜的费解道:“就算你不成家立业,他难道也不成家立业吗?” “他?”秦云盏一愣,还真吊起眼梢来细细的想了想这个问题。 掌柜的心想,愣头青小子果真还需敲打敲打才能开窍。 “他成亲啊......感觉是下辈子的事儿了。”秦云盏由衷的说:“你是不知道我师兄这个人,是多么的无趣!多么的禁欲又不食人间烟火!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我都觉得他不能算是个人,那就是个行走的宗祠牌位!” 掌柜的:“?” 有这么说自家师兄的吗??? “不过你这话说的在理。”秦云盏居然还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一刚入门的师弟,如何能把人生大事安置到师兄和师尊前头呢?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嘛!放心,我在闯出一番事业来之前,绝不思考儿女私情!” 掌柜的:“......” 掌柜的经商多年,巧舌如簧,头回感到词穷。 那厢,卜算子将龟壳翻转,推了一张小签文到师云琢跟前。 “有了,这次真的有了。”他微微一笑,颇为自得。 师云琢心系外面的秦云盏,对他的卜算结果其实并无太大期许,等的都有些犯困。 他慢吞吞的将那张签文以指尖挪到自己跟前,眯着眼睛去瞧。 上面赫然写了八个大字。 未历情劫,不可飞升。 师云琢的眉峰冷不丁上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六岁开始就在桃山观修习道法,往后一心无二,眼中只有剑与是非黑白,从未接触过情爱之事。”卜算子道。 “那又怎么样?”师云琢掀起眼皮,瞳孔深处的惫懒厌倦情绪几乎要溢出来,“感情,只会影响我的判断。” “话不能这么说。”卜算子含笑道:“七情六欲乃是天理伦常,你不经历就是不完整。” “我不经历,所以早早洞虚。”师云琢道。 “你不经历,所以至今洞虚。”卜算子道。 师云琢:“......” 他往后一靠,环起手臂,满脸的不耐烦。 卜算子笑着叹了口气,摇头道:“云琢,人生苦短,虽说你的父母亲一切不甚圆满,但我还是建议你,适当的放弃苦修。” “荒唐。”师云琢说:“我看你是老了卜不准了,所以改行说媒了吧。” “我是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卜算子道:“你说你生的这般俊秀容貌,品行又好,只要你想,不怕没有良好姻缘。退一万步,就算是为了飞升,也该去找个合适的小女娘谈谈感情了,不管结局圆满与否,哪怕是受挫,也不失为一番收获嘛。” 师云琢冷笑了一声。 他不经意间扭过头,目光穿过笔直的长廊,半开的门帘,落在外处。 秦云盏的身影就在那尽头。 他竟把那额链戴上了,翠绿的孔雀眼与发亮的细银链子在他的眉间摇曳轻颤,给他俊秀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异域风情,愈发的夺目耀眼,少年晃荡来晃荡去,没个停歇,生机勃勃,明明离得很远,却仿佛近在咫尺,仿佛伸伸手就能摸到,抓住,握在手心里。 师云琢怔了怔,有一瞬间的晃神,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一嗤。 “为了飞升?”他将那张签文推回到卜算子跟前,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筋骨,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怡然与潇洒:“不升就不升。” - 师云琢回到七宝阁的前厅,适逢一个穿鹅黄对襟半腰团绣球裙的娇俏少女推门而入,伸头伸脑的张望了一番。 而后那少女的瞳光落在秦云盏身上,猛的一亮。 “云盏哥哥!!”她欣喜若狂道:“果真是你啊!” 秦云盏回头,盯着她看了半晌,摇着手指狂点一阵,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喔!!你是——” “阿鸢!!!我是阿鸢哪!!”少女兔子似的一蹦三跳,迎上前来,一把抓住秦云盏的手,两人亲亲热热的原地转起圈来,“我方才在街上瞧见你,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妈呀!”秦云盏乐了,盯着她发间的珍珠点翠笑道:“你穿这一身我都认不出来了!跟那天在莺艳楼可半点不相像,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你这就是在说我丑咯!”石鸢笑道。 “没有没有。”秦云盏道:“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