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都不给我吧?”丁以然说,“你这醋性未免也太大了!” 元潇额角青筋微突,转瞬恢复正常,只道:“哦,你用哪只手拉的虞白?” 丁以然就不说话了。 虞白掀掀眼皮看了元潇一眼,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奶茶。 手上的奶茶还有些烫手,恰到好处地温暖了僵冷的手指。他的奶茶是无糖的,除了磨舌头外没什么味儿,他不能吃甜食,喝奶茶也只能喝个形式。 相比起来,奶茶杯里物料满满的汪渝就要满足得多。他一口气喝掉大半杯,然后捧着杯子扭扭捏捏地凑到元潇身边,脸色微红、诚恳地望着元潇说,“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话落,他顿了一下,补充,“或者女朋友。” 丁以然屏住呼吸。 虞白:“……” 元潇懵了一瞬,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啊?” 虞白蹙着眉,近了元潇半步,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狭长漂亮的眸中隐含着愠怒。 元潇心里偷乐,哥俩好地搭上虞白的肩膀,黑亮有神的眼睛微微弯着,像夜晚倒映在湖泊中的月牙。 “你对我很好。”汪渝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晃了晃手里还剩一半的奶茶,“你还给我买喝的。” “……” 元潇眨眨眼,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压着音量问丁以然,“所以,你也给他买奶茶了?” “没。”丁以然仔细回想了会儿,说,“哦,艺术节那天我们班主任不是在班里发了些糖吗,我不爱吃那玩意儿,就随手送给坐我旁边的兄弟了。” “给谁了?” 丁以然有点囧,“当时礼堂灯光太暗我没注意。” 但现在看来,多半就是送给汪渝了。 把两件事情结合起来,元潇算是想明白了。 汪渝这小子脑瓜确实不行。 现在的人大多早熟,而他却连小学生都能弄明白的男朋友和男性朋友都分不清。 印象里,初中之后,他就没再见过汪渝,也不知道这小子后来发生过什么,导致脑子成了现在这样。说好听点是反应慢,呆,说难听点就是笨蛋,脑子有问题。 不过那些过往与他没多大关系。此刻,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跟小朋友说清楚,男朋友是很亲密的称呼,同样,女朋友也是,不能乱叫。 “比如说我吧。”元潇耐心有限,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地解释。 说到最后,语气才收敛下来,举起了例子,“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喏,就在那儿呢。”他伸出食指喜滋滋地在虞白的脸颊上戳出一个小窝,“你当着他的面叫我男朋友,他会吃醋。” 虞白:“……” “吃醋是什么意思?”汪渝问。看表情,倒是不委屈了。 元潇张张嘴,正想说话,就被一旁安静许久的虞白打断,“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说完,顿了一下,模仿汪渝说话的语气道:“我们可以做你的好朋友吗?” 汪渝勾起嘴角,笑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好呀!” 上午十点整,欢乐谷正式开园,周围人流熙攘,大大小小的游乐设施开始运作起来。 元潇懒得把时间耽误在哄孩子上,于是说,“走吧,坐过山车去!” “好。”汪渝把喝光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踩着中跟的小皮鞋主动走在前面。 丁以然长舒一口气,一副卸了重担的样子。 “你至于么,小朋友多漂亮啊,配你可惜了。”元潇说着,瞥了眼虞白。 虞白从善如流地点头,“嗯。” “操,我特么……算了,懒得和你们这些基佬较真。老子是有女神的,直男的世界你们不懂。”丁以然摆手道,“你俩别想说服我。” “你误会了。”虞白说,“我们没有想要说服你。” 丁以然偏头看他。 虞白面无表情:“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 丁以然目瞪口呆,然后哑口无言。 这天是周末,园区里人很多,人气高的几个项目都排着长队。放眼望去,唯有建在人工湖正对面的“午夜凶手”门庭冷落,十几分钟过去,也才稀稀拉拉进去三两波人。 这鬼屋建得很大,占地面积不小,大门建的奇形怪状,看起来颇为气派。大概是生意难做,为了招揽顾客,鬼屋老板在大门口还插了块白底红字的牌子,上面写着:“二十分钟内通关者,送真知味棒棒糖一颗,口味可以自选哦~~” 进入十月下旬,空气愈发寒冷,几个人在人工湖边上吹了一会儿冷风。 丁以然忍不住道:“要不,咱去鬼屋体验一圈儿?”他翘首扫视一圈四周排队的人流,又看向过山车的方向,“看这架势,我们至少得在这里再吹二十分钟冷风,才有可能轮到一次。” “滚蛋,要去你自己去。”元潇不怕鬼,但他怕黑。 丁以然:“自己去多没意思。” 欢乐谷的鬼屋在大众点评上的评分很低,连及格线都没到,打开评论区也全是吐槽。 和气派的大门刚好相反的是鬼屋内部的陈设,可以说是十分无聊,敷衍的场景布置让玩家毫无体验感。 但既然来都来了,作为资深的恐怖小说爱好者,丁以然自然是跃跃欲试。 “去吧。”虞白说。 元潇皱眉。 “你不是天生怕黑。”虞白斟酌着语气说,“我们就当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克服,我和你一起进去。” 沉默片刻,元潇总算点头。 可惜头点得太快,真正到了面对的那一刻,元潇腿都差点吓软了。他们刚走到排队处,就听里面传来好几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 元潇吓得一哆嗦,赶紧拉着虞白的袖口,悄声说,“我能……提个条件么。” 虞白挑眉看他,不置可否。 “你拉着我走。”元潇说,“我有点不敢睁眼睛。” 虞白敛眉,扯了扯衣袖,改为用右手食指勾住元潇的:“可以。” 全身上下只有一根食指触碰到了另一个人的皮肤和温度。元潇却觉得浑身都在发烫。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鬼屋门口,又听里面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啜泣声。 元潇的两只眼皮瞬间开始狂跳。 丁以然倒是被勾起了兴趣,边搓手走在前面探路,边说,“我听说这里的鬼屋不怎么样啊,怎么还有人吓成这样?” “可能是花钱请的托。”虞白道。 元潇半闭着眼睛,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但听虞白这么笃定,他紧绷的心情莫名松懈下来,“你怎么知道?” 虞白:“猜的。” 元潇:“……”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 元潇只觉后背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