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影迷,她默不作声地将他转去住院部信任的同事,让舒辞在那里度过了清闲的两天。 当时虽有个别新闻报道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但大多数人更在意大花小花的红毯争艳,关心影帝影后的绯闻, 离谱营销号甚至说他在晚宴上吃坏肚子了。 总之,没有人在意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也是在这次小风波中才发现, 就连助理也被那位演员半途支走收买。也多亏获奖之后他身价起来, 遇到了伯乐一般的制片人,这些有恩怨的人和事都在时间中一一被抹去痕迹。 舒辞接到投资人消息看完原著, 还有怀疑过《惹祸甜O哪里逃》的作者是不是自己的狂热黑粉,不说他和原主的姓名一模一样, 就连误喝下药这种桥段都极其相似。 只是他都没来得及和原作者见面, 人就穿来了。 陆万青出现在这一夜的颁奖礼, 俨然证实了这是一场梦。 也许是高强度训练后, 神经放松下来, 让潜意识给自己的犒劳。他沉溺在陆万青的容颜和深邃的眼眸里,不愿意从这场梦里醒来。 然而, 纵然心生欲念, 在梦里他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只敢环住陆万青啃他的耳朵。鼻尖小心翼翼抵在他的颈窝里乱蹭, 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去那抑制不住胡乱窜动的火热。 舒辞在摩挲中隐约嗅到一股红烧菜的味道。 睫羽颤了颤, 心想, 这人的信息素什么时候变得有味道了? 不过梦里的他没多想,对着陆万青的颈窝一口咬下去:“怪好吃的。” …… 梦里的陆万青像个木桩杵在原地,任由他胡作非为。 而梦外的陆万青眼角抽动,低头看着舒辞无意识抱住他,一口咬上自己的侧腰,还吧唧着嘴,说什么好吃。 陆万青:“……” 这到底是梦到什么了?饿了?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舒辞已经完完全全累得陷入深度的昏迷,行为早就不受意识支配,全凭本能。两人信息素排斥带来的痛感在舒辞身上停留,却无法被神经接收,反馈给大脑,只有他这个独自清醒的人在煎熬。 他按着舒辞的脑袋,远离自己,托着他的背,尽力扶他坐正,见缝插针地将餐盘里的饭团塞进舒辞的嘴里。 舒辞本能地开始咀嚼下咽。 他长长的眉睫紧合,喉咙上下滚动,唇瓣一开一合,竟无端将吃饭这件事变得有些撩人。 陆万青垂眼,不敢多看。 低下头,视线又落在舒辞的指尖。 ……这修长的手指先前贴着照片碰过他的唇。 陆万青心惊肉跳地移开眼。 一时间竟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儿,最后无奈地闭上眼。 刚闭眼,就听见舒辞隐隐约约的声音:“水……” 他认命地吸气,放出实体的信息素从桌上卷过一杯水,递到舒辞面前。Omega鲜红的唇瓣衔着杯口,小口小口喝完,餍足地缩回被窝里。 陆万青跟着导师在住院病房轮转过两年,照顾起人来得心应手。以往病人还偶尔还会有人不配合,昏睡中的舒辞却非常乖觉,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带着笑意任由他摆布。 喂饭,喂水,擦汗,洗脸。 陆万青看了一眼天色,直到一切准备都做完,他才端着水盆走出休息室,关了休息室的灯。 一直离舒辞很近,他已经痛到麻木。 陆万青把手上的东西丢给舱内的日常机器人,钻进了驾驶舱。 男人仰靠在驾驶座上,望着海天一色,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打开通讯系统,连接到基地频道,给贺廉发去留言。 顾岚逐不可能对舒辞的独自离开坐视不管。 万一他派人在龙棘岛和蛟渊岛海域相接的地方进行巡逻搜救,他目前不确定顾氏的技术能不能发现他们。毕竟曾经顾家那位议员权力正集中的时候,很多装备和操作系统都和顾氏有合作。 最好是让崔尤带他们尽快做完收尾工作离开。 他陪舒辞度过情热期后,晚点归队接受惩罚就行。 此时A市也是深更半夜,他的留言发去只有自动回复。 陆万青在安静的驾驶舱慵倦地靠着,享受这片刻没有1%信息素折磨的时光。很快,耳朵敏锐地铺捉到另一边传来的嘤咛。 他倏地抬眸,起身走回休息舱。 一脚重新踏回煎熬的地狱。 没有人看见他深沉的眸色始终注视着床上睡梦香甜的人。男人走到床边,放出信息素,小心地敲打了逸散出来那些不听话的信息素,将乱窜地信息素捆起来。 任由它们在自己掌心里无意识地攻击挣扎。 两种信息素的小打小闹在空气中形成细微的能量波动,一些滚烫的欲望在悄无声息的打闹中被消解,熟睡的舒辞皱起的眉头渐渐平了下去。 漆黑的船舱里,陆万青“看”着能量噼里啪啦闪烁,露出意外的神情。 一直以来,似乎只有A才配谈论信息素攻击性。 在世俗口中O的信息素是妩媚撩人的,它是主人魅力与欲望的展现或是缩影,是求欢的前兆。 然而在医学上,A与O的信息素并无本质的区别。 正如O有情热期,A有易感期,两者在生理学意义上具有对称性。信息素的攻击能力也同样共属于两者,只不过从未有人证实过这一点。 而现在呢?从他第一次教,到今天超负荷练习,这才过去了多久? 舒辞的潜意识已经形成了攻击防备的意识。 陆万青脑海里闪过老师嗤之以鼻的神色。 那时他还是不谙世事的臭小鬼。 老师对他极其严格,可他控制不好信息素攻击的角度,发脾气地踹了一脚桃树,沉下脸。 她把教学用的桃枝扔到地下,冷笑:“我救你教你,是为了看你臭着一张脸?有本事你怎么不对着那群在桔青路飙车的富二代甩脸色?还是你就想哪天被他们撞死,或者一辈子烂在泥里?” 二十多年,有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上流社会自诩“顶尖”的Alpha控制着一切信息素能力习得、传播与教学,如果不是老师的出现,彼时出生低微的他甚至不配拥有这种精准控制的学习机会,又何况Omega? 他们甚至从来不允许任何O发现自己这方面的潜力。 “陆万青,不要认命,去打破它。” 最后一次和老师见面的话又重新响起在耳畔。 他眸光闪了闪,又黯淡下去。 无数个难眠的夜晚,他都会想起这句话。可是他打破不了宿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头一团火渐渐弱下去,暗下去,熄灭在深长的夜里。 陆万青的信息素中染了几分消极倦怠。 胡乱挣扎的金银花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