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但他没有跟司机解释,也没必要。 安安的情况特殊,去医院太容易出问题了。肖家有专业的家庭医生,他们鹤家自然也有。比起医院的医生,家庭医生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按着我说的做就成了,其他的事少管。” 司机欲言又止,看着镜子里的肖意安满眼愧疚。 他暗暗叹口气,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份工作可不敢丢,只能对不起他了。 鹤步洲并未管司机怎么想,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肖意安的病症,让他准备准备,自己马上把人带过去。 司机都没能愧疚过两秒,支着耳朵听他打电话,一副“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了”的神情,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红灯转绿灯,车辆缓缓启动,拐了个弯往鹤宅开去。 鹤家老宅在市郊区,前院是个上千亩的园林地,从前门到老宅门前,司机开得急都用了将近十分钟。 鹤家的家庭医生是个看去了只有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在车子挺稳的同时,便带着护士推着担架上前去接病患。 看着护士和医生开了车门就要上手捞人,鹤步洲怕他们伤到肖意安,便摆手道:“我来吧。” 医生和护士怔了一下,很快就识趣的让开了车门的位置。 鹤步洲抱着人下了车,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到担架上,起身抽离时,昏迷中的人似有所觉,紧紧的抓着他手腕不肯放。 鹤步洲没舍得硬将手抽出来,最后只好随着担架一起去了老宅后院的医疗室。 这一路走去倒也没有不方便,只是在担架进检查室前犯了难。 医生说:“病人具体情况如何我们还得先检查一下,还请二少爷在外面耐心等待。” 说着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交缠的两只手上。 鹤步洲了然的嗯了一声,心底虽有不愿,但也知道不能耽搁看病。他狠了心抽手,结果非但没能抽出来,反而引得肖意安受了惊,更加死死的扣紧了手腕。 “别走……别走……” 含糊的呢喃微微发着颤,仿佛受了伤找不到依偎的小兽,再冷血无情的人听了都要心软得一塌糊涂,更何况是将他宝贝成眼珠子的鹤步洲? 虽然心底舍不得,但病总要治。他弯腰俯下身,与肖意安额头贴着额头,另一只自由的手贴着他滚烫的脸颊轻轻摩挲,温声细语的哄着:“没事的,别怕。你生病了,要好好配合医生,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走。” 温柔到溺人的话语安慰到了不安的人,手指缓缓卸了力道,鹤步洲便趁机抽出了手,然后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等到肖意安彻底的放松陷入昏睡,他直起身对医生示意可以了,后者迅速的跟着护士一起将人推了进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上,鹤步洲抬起被握得发红的手腕,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也不知道看起来那么清瘦的一个人,怎么生了病后力气这般的大。 肖意安的病暂时无需担忧了,这时他才抽出心思来琢磨关于肖家,关于肖意安的变化的事情来。 肖家并不像对外表现的那般看重肖意安,反而是冷漠到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 与其说肖意安是肖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倒不如说是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完美无缺、被无数人倾慕的肖小少爷的壳子。 至于壳子下的是谁,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越是探究,鹤步洲就越心疼肖意安。回想第一次见到肖意安时,明明嘴角眼底都蕴满如沐春风的笑意,却总给人一种很压抑悲伤的感觉。 他并不开心。这是鹤步洲对那个人人都道恍若谪仙的肖意安的第一印象。 如此矛盾又有叫他一眼看透,很难不让自己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而那时候的肖意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已经被他看穿,非但没有感到恐慌害怕,反而像只终于找到同类的小兽一般小心翼翼的靠近,向他伸出了柔软的爪子。 鹤步洲一直都以为像他这种天生冷漠的人,大约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为谁心动的。但当那双缀满了星河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他就是全世界时,他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逐渐失去了控制。 喜欢这种情绪,从此就生了根发了芽,但却因为没能得到灌溉而没有茁壮成长。 曾经他害怕自己过于偏执的感情伤害到肖意安,刻意的不去关注关于他的一切,到头来竟然没能在他被害之前及时发现。 若是没有恰好遇到浮离,若是这个世界没有非科学的存在,那么他是不是就永远的失去了肖意安? 鹤步洲根本不敢想象,心里一遍遍的庆幸。 他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双手用力攥紧。 既然肖家抛弃了肖意安,那么接下来就由他来全权负责。 而那些伤害了肖意安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 那头接通得很快,态度不算热络,甚至很冷漠。 “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现在,该还了。” 鹤步洲半垂了眼眸,睫毛在顶灯的光线下投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的冷厉狠戻。 作者有话说: 悄悄更一章,我努力下一更早一点orz 第47章 肖意安知道自己被困在了回忆之中, 从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二十多年的记忆走马观花的播放着。 从他记事起就知道他的亲人并不爱他,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足够听话的傀儡。 从小他就必须比同龄人更加优秀, 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成绩不能掉下年级第一,甚至连一举一动都必须大方得体。 所谓的亲人给予的枷锁, 铐锁得他喘不过气, 日复一日,他早已经麻木了。 他一直以为家族里的规矩就是如此,直到他十六岁那一年, 他才知道并不是的。从他出生起,他就是献祭给那个所谓的大人的傀儡。 傀儡不需要思想, 只要足够听话, 而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看穿他伪装的人,他那黑白的人生从此被染上了色彩。 “不想笑就不要笑, 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 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够逼你。” 是啊,没有人能够将他逼成这样, 一直逼迫着他的人, 不就是他自己吗? 伪装软弱内心的厚壳被狠狠地敲碎, 傀儡开始有了思想,想要挣脱身上的枷锁, 但那谈何容易? 他知道的太多了, 无论是肖家还是那背后的人,都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死亡就成了理所当然,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他死得并不光彩, 被他从小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