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门口呆着的三个人。 三个人被这意味不明的目光一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轻冽动了动,低声说道:“逢翎。” 季逢翎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 江轻冽道:“带他们走,本座自有办法出去。” 季逢翎笑了。 现在的季逢翎笑起来,像是带着剧毒的艳丽花朵。 美则美矣,却叫人不敢靠近。 江轻冽喉间动了动,终是没有再开口。 季逢翎转向邪修,说道:“听见了吗?他说他有办法出来。你能不能保证他出不来?” 邪修眼神一变:“你什么意思?快点动手,别废话,不然我就真的引爆灵脉了。” 季逢翎疏朗一笑:“我不。凭什么我要自戕?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这几个人我就带走了。你们魔尊现在被关在这里,你随意。反正保证他出不来,没办法来找我就行。” 洞口吃瓜三人组也当场呆住了。 什么情况?? 季逢翎看他们一眼,说道:“干什么?还不快走,赶紧过来把人扶出去。” 林全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邪修冷笑一声,说道:“方才还是一副情深伉俪的模样,恨不得陪着你的小情人一起死。怎么,现在就要装作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了?你当我是傻子?你再敢耍花招,我现在就引爆灵脉。” 季逢翎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等一等。” 邪修:“?” “等我把人运出去你再炸。” 邪修:“……” 邪修不可置信地道:“你来真的?” “不。”邪修说道,“我不信。你方才那反应根本不似作伪。若不是真心实意,我不信你会冒着生死未知的风险要进去阵法与魔尊一起。” 季逢翎啧了一声:“你当了江轻冽多少年的下属,你还不了解他吗?” “若不是这种“真实”的细节,你以为我能在魔尊身边安然无恙地活着?想要侍奉好你家尊上,得到你家尊上的心,就得让他看出你所谓的“真实”。生死以赴,奋不顾身为他挡下一切,在他重伤下落不明时精心照料他的伤势,无论如何被冷待都一副情深无悔的模样。” 季逢翎笑了笑:“我可太懂了。” 邪修听得浑身发寒。 他发自内心觉得季逢翎说的都是诳他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季逢翎说的这些伎俩,对江轻冽来说一定有效。 他在江轻冽手下狗苟蝇营这么多年,太了解江轻冽的脾性了。 而这个小白脸看起来比他还更了解江轻冽。 邪修警惕地问道:“那你呢?按你说说,你在魔尊面前忍辱负重,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大发善心吧?” 季逢翎挑眉,道:“那当然不,发善心也不可能发到这样一个浑身坏毛病坏脾气的人身上。” 江轻冽:“……” “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我的眼睛自小被贼人毒瞎,宗门曾预言我活不过二十岁。若想治疗,只有用魔域岩火山脉中的岩浆花才行。”季逢翎笑了笑,“你家尊上能够帮我拿到。所以我现在活到了二十二岁。” 岩浆花是魔域中的天级草药,属火,能够祛除体内任何毒素。 季逢翎:“殊不知你家尊上真真难伺候得很。我是真想不到怎么会有人能够这么挑,太冷不吃,太热不吃,放凉的也不吃,说过了最佳口感的时候,一定要烧到温度最佳的时候他才肯入口。简直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镜云殿传闻从不招侍从侍女了,谁受得了这怪脾气。” 邪修:“……” 江轻冽:“……” 门口被迫听了一堆怨偶之间的二三事的三人:“……” “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就咬我拍我,把我赶下去不让我上床。而且睡完了还一点都不负责任,就让我去外边吹冷风,我的老天,谁干得出这种事?” 江轻冽:“……” 江轻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神情空白。 林全一把捂住林部的耳朵:“小孩子不要听。” 林部喃喃道:“我听完了。” 林全:“……” 季逢翎才意识到这儿还有个涉世未深的小孩,略带歉意地说道:“十分抱歉,没忍住就抱怨了几句。我们这些作践自己,用身体换取东西的,不能学,知道吗?” 林部整个人都麻了:“知、知道了。” 季逢翎这才转过去。 “好了,”季逢翎冷了脸,说道,“你到底行不行?行就赶紧炸灵脉,我现在就带着人走,你家尊上现在听到了我的真实想法,他要是一出来,我就必死无疑。” 邪修真心实意地说道:“兄弟,我错怪你了,我以为我们这些冤种下属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你更惨。” 季逢翎:“过奖过奖。” “既然你这么恨他,”邪修盯着季逢翎,道,“那不如,你亲自杀了他吧。” 全场一瞬间静了下来。 邪修笑容扩大:“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兄弟我,帮你把他困在了这样一个天然优势的阵法里。我呢,寻思着我在魔尊跟前受的气还没你万分之一强,干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让给你,将来见面好相处。” 季逢翎看了邪修半晌,倏地笑道:“好。” 江轻冽瞳孔一缩。 季逢翎没有半点犹豫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禁制面前,才停了下来。 他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看着江轻冽,轻声道:“这把剑是你送我的。虽然你毛病比头发多,但好歹夫夫一场,我就不用你送的剑杀你了。” 江轻冽沉默地看着季逢翎,像是要把未来看不到的都一次性看完,低声道:“抱歉,我没有想到,我做过的事情对你伤害这么大。” 季逢翎眸光一动,说道:“也还好。都是我自愿做的。江轻冽无端沉默下来。 邪修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冷酷无情的魔尊露出这种神情,不由得快意地笑了起来。”不过你别得意,“季逢翎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江轻冽喉咙一紧。 说完他不等江轻冽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因为你霸道自私,什么事都由你一手操控,仗着自己天下第一,做什么都是你一个人决定,好像别人的性命是属于你的一样,你爱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季逢翎几不可闻道:“别人难道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吗?就你会随意安排别人的命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可真行。” “……” 季逢翎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白玉做的指环,歪了歪头,说道:“这是你真正动心的时候,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你说只要戴上,就能将我们两个人锁住,长长久久不分开。” 季逢翎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