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翻动手机,用闭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一眼手机上的内容。 【雀雀:哥哥晚安。】 简言倏地扣上手机,哼了一声。 什么啊,一点解释也没有。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吗? 简言翻身,有些困,但又睡不着。 他一闭上眼,触感便一遍遍的重演,像是折磨了他的身体继而折磨他的精神。 简言烦躁地踢踢被子,又不信邪地打开手机,在裴缺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放下手机,又打开,又放下…… 重复几遍后,他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想找裴缺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他应该顺着台阶下,把这事儿当成他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简言又躺下,把被子掀起蒙在脑袋上,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 而在他决定睡觉时,门突然被人敲响。 简言神经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他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趿拉着拖鞋起床开门。 青年立于门口,穿着白色短T,他看起来也有些紧张,手指揪着衣角,攥了又攥。 简言绷着脸,冷言冷语:“干什么?” 裴缺道:“我能进去说吗?” 简言皱眉,如同炸毛的猫,瞬间凶狠起来:“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裴缺哦一声,他摸摸自己的鼻梁:“哥哥是什么时候醒的?” 还真是单刀直入,一点也不害臊!! 简言羞红了一张脸,冷漠无情:“我压根就没睡。” 裴缺愣了愣,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哥哥,对不起。” 他低下脑袋,似乎真的为自己做的事感到忏悔自责,万分懊恼。 简言冷漠无情地绷着一张脸,他说句对不起,简言就下意识地想说没关系,话到嘴边被他强行咽下。 他冷眼看着青年,心想现在知道错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亦或是之前或许还有没有被他抓住!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 “但我不后悔。”裴缺在简言正心里骂骂咧咧的时候,突然出声。 简言:“?” 他抬眼,震惊地看着裴缺。 “你在说什么?”他好像一下子就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裴缺垂眸看着他,重复道:“我说我不后悔,我喜欢哥哥……” “啪”的一声,脸被重重地扇歪,房间里似乎都还回荡着声音。 裴缺歪着头,脸上赫然印在巴掌印。 简言的手不住地颤抖,连带着他的身体都在发抖,抖得他需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抓住,去稳住,才能让他不失控。 他瞳孔猛地一缩,死死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像是不认识他,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哑着声音,不想错过裴缺脸上的一丁点表情。 裴缺红着眼眶,顶着红印子,扭过头来,固执道:“我知道。” 简言却像是被踩中雷区,愤怒呵斥道:“你知道什么?”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是谁?我是你哥!”简言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地往上飚,因为愤怒而面红耳赤,他斥责裴缺:“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要是不想待,你就从这里滚出去!何必来气我!” 裴缺没说话,看着他。 气氛突然陷入安静,简言却觉得气血上涌,他眼前一黑,险些就地摔下去。 然后他听见一声:“哥哥上次也醒着是吗?” 大脑像是被这一惊,简言眼前恢复一片清明,他茫然地抬眼看向裴缺。 青年高高地立在他的跟前,下颌线都不似一般人,好看得完美无死角。 他生得好看,眸灿如星。 就这样的人说出了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的话。 简言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原来,裴缺知道。 他一直知道,他就这么装聋作哑,看着他为了保全颜面装模作样,是不是就像看他一个人完成一场独角戏,他高高在上地戏谑他,嘲弄他? 简言突然觉得没必要争吵了,他闭眼:“如果你是想看我笑话,你也已经看完了,你可以滚了。” 裴缺抬眼愣住,忽而一急抬手拽住他:“不是这样的哥哥。” 简言挣了挣,没挣开。 他猛地低头,发狠地咬一口裴缺,趁着功夫,将人推出去,把门关上。 裴缺被推到门外,他蜷缩着手指,牙齿终于不受控制地打着颤,他忍不住蹲下身子弯腰,脑袋抵在门上。 青年顶着巴掌印,眼眶通红,下嘴唇被咬出血,这牙齿一松便回流的涌上来,一嘴都是铁锈味,牙齿都浸在血水里。 他敲了敲门,闷声道:“哥哥,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里面没有动静,但裴缺知道哥哥听得见。 他今天其实没打算戳破的,但他突然脑子一抽,便说出来了。 说出来便说出来了,好像串联他整个青春的人,终于得知他的想法,知道他的念头,终于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弟弟看待了。 裴缺不难受,他如释重负地靠在门上。 他也不走,像以往他赖在哥哥家一样,赖在门口。 翘翘被吵醒,便在裴缺周边打转,裴缺摸了摸它的脑袋,翘翘便睡在地上,儿子笑笑也发出哼唧声,和翘翘睡一起。 裴缺哑着声音道:“我其实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哥哥既然醒着,为什么不推开我?” “上次我并不是故意瞒着哥哥,我只是想着哥哥或许觉得害怕厌恶我,我也害怕戳破了哥哥疏远我,所以哥哥不说,我也就乐得不说。” “但这次哥哥也没有推开我,是不是证明哥哥并不讨厌我?” “……” “哥哥不要生气,如果你愿意听,你便听,不愿意听,我就随便唠唠。” “我喜欢哥哥……”他一顿:“不是亲人的那种喜欢,是爱人的那种喜欢,我不止想亲哥哥,我梦里都是哥哥,我对哥哥有欲望,如果哥哥不喜欢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当哥哥的弟弟。” 他自顾自道:“当然了,哥哥如果要我把你只当做哥哥,是不可能的。” 裴缺似乎也有些苦恼,声音逐渐消沉下去,变得细微。 而房间里的简言简直想出去拉开门把他赶走。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不要脸的话? 简言是保守派,对性,欲觉得羞耻,他只听了这么几句便觉得面红耳赤,捂住耳朵还是能听见,他便想着把裴缺的嘴给他削下来。 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如果真要他消气,现在应该立刻承认错误,明天乖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