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瞪了苏刈一眼。 不过像眉眼抛给了瞎子,苏刈低头收拾碗筷,并没察觉。 苏刈收拾完后,便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进山的村妇,对方很热情,还把他带到苏凌家的药田边。 然后指着那块绿绿葱葱的草药说是景天三七。 “凌哥儿怕是昨天进山磕着膝盖了吧,那孩子看着就嫩呼呼的,进山就是遭罪。” 这个村妇也是史氏一脉,昨天史兴江也是就是三伯父喊人进山的时候她也在。 “他那些个亲戚,我看都是没人情的,昨天进山拉人,叫他大伯还有三个姑姑,都说还没吃饭喂猪忙不开。” “史老幺活着的时候,走动频繁亲热,人一死都没了。” “既然凌哥儿把你买回来了,你就跟着凌哥儿好好过日子,他有个帮衬,在村里活得也不那么辛苦。” 苏刈点头,“我知道的,谢谢婶儿。” 那妇人见苏刈踏实应道,瞧着四肢精壮,干活也应该是把好手,越看越喜欢,最后笑呵呵道,“我和史老幺是一个太爷爷,叫我二姑就行了。” “好的,二姑。” 二姑见苏刈闷肚子样,改口却改的很快,看起来也是个沉稳的男人,越发满意了。 她见苏刈找到三七,转身走后还小声感叹着,凌哥儿真是涨面儿,干了她年轻时不敢干的事情,自己买个男人回来了。 苏刈听力敏锐,听见二姑这般说苏凌,面上多了丝笑意。 幸好是他,也幸好是苏凌。 他醒来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四肢锁着铁链,在牙行被挑选打量。 他用暴力赶走一波又一波的气势嚣张的管家,靠小黑狗叼着食物残渣给他吃的。 苏凌那天突然出现,鲜活、娇纵又善良,又像个扎人的刺猬,时时防备着周围的一切。 他便决定跟在这个小刺猬身后,直到对方对他露出柔软的腹部。 这里的村民也不都是令人厌恶,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落脚生活是他从前梦寐难求的。 苏刈这般想着的时候,没发现山下河边有人正望着他身影,面色恶毒。 “那个奴隶怎么没死在山里?”袁晶翠回到家就怒问史兴柱。 史兴柱道:“我哪知道,现在是怎么想办法把这个奴隶搞走,我看有他在,凌哥儿有依仗,怕不是那么好哄,后面袁屠夫回来更是闹心。” 袁晶翠点头,“我刚看见药田有人,约莫是那奴隶伤着了,我等会儿去看看。” “你自己看着办,别又沉不住气,我五姐昨天给苏凌送鸡又送米的,别让凌哥儿被那边哄了去。” “我知道。”袁晶翠不耐烦道,“等会上山,给苏凌提点吃的。” 袁晶翠转头一想,“对了,我怎么感觉最近家里总少东西。” “前天我记得挖了一竹背的土豆,放在后屋檐里角落里,今天看土豆少了很多,还有放在灶屋里的禾记米也不见了。” 史兴柱道,“不会吧,村里哪有小偷?被抓住可是要罚钱的,一千三百文,包庇的还同罪。” “也许是你记差了。” 袁晶翠揉了揉太阳穴道,“最近操心事太多了,你娘那个老不死的,又在你几个姐姐那里说我对她不好。” 史兴柱道:“你就忍忍吧,等拿到凌哥儿身上的银子,后面事情都会顺起来了。” 另一边,苏凌在院里没逗一会儿小黑,苏刈就拿着三七回来了。 苏凌还挺惊讶的,还以为苏刈要去好一会儿,毕竟他家的药田靠近山边,也不好找。 对于苏凌的吃惊,苏刈没有解释,只问这个是不是三七。 “是的,你把它洗下,然后找快石头把三七根茎叶片稍稍捣碎给我。” 景天三七喜光,耐旱不耐涝,恰好他家田靠山,多树荫遮光,先天本就不太适合种植。 这三七枝节长得瘦长,叶片也不是汁水饱满的墨绿,看起来反倒像是长得好的杂草。 根上还带着黏糊糊的泥土,这一看就是排水不畅,根部吸水过多的情况。 也是,他大伯家自己田都荒着草,还会管他家的药田? 不管,又要拿钱,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样可以吗?” 苏凌的走神被苏刈询问打断,他看了眼已经破碎出汁的三七,朝苏刈张开手心,示意将草药放入他手心里。 苏凌手里捏着药,将裤腿玩挽至膝盖处,一圈圈地在膝盖浮肿青紫处揉搓着。 随着手腕用力揉搓药汁,墨绿的汁水顺着白皙的皮肤朝光滑小腿滑去,有一种奇怪的视觉。 苏凌道,“好像一直被踩死的青虫,留着绿色的汁液。” 苏刈没接话,转身将木窗上挂着的破麻布取下,洗干净后系在苏凌的小腿处。 “可以啊,还知道想办法。”苏凌见状道。 苏刈弯腰蹲着,见苏凌手腕因为用力揉搓已经红了一片,“累吗,帮你?” 苏凌歇了口气,反复在肿胀处摩擦药汁确实需要腕力,没几下就手酸红了。 “哦,好吧。” 苏凌犹豫了片刻,同意了。 虽然哥儿与男人之间应该避讳,但是伤员和医者却是不用的,他常常见阿父给摔断腿或手的哥儿正骨。 但是当苏刈接过草药在他膝盖上揉搓了会儿后,他就后悔了。 苏刈的虎口和食指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刮得他膝盖周围生疼。 “轻一点。”苏凌皱眉道。 苏刈握着膝盖的手一顿,放缓了力度。 “你这手指的茧子为什么不在手心,反而虎口和食指很厚。” “就是你食指的茧子磨得刺疼。” 苏刈停下,望着一脸不满的娇气猫,而后翘起食指,另一只手扶着苏凌的小腿防止摇晃,看着苏凌的脸,慢慢地揉着。 “这样可以吗?” 哪知道刚才还蹙眉的苏凌,噗嗤一笑,“哈哈哈,你这样好像话本你翘食指的太监哦。” 苏刈平静道,“主人,太监是翘兰花指,也就是小拇指。” 苏凌瞬间收了笑意,看着苏刈木木没有神情的脸,他刚才是在说笑吧。 “哦,随便你怎么说,我觉得是就是。” “嗯。”苏刈低声应道,见苏凌面色逐渐放松,他手腕揉得也不那么僵硬了。 刚才那样的力度对他来说像是在抚摸着膝盖似的,手指发烫。 苏凌的皮肤很白,膝盖处也嫩滑,对他来说太脆弱了像块白豆腐一样。 他明明很控制力道了,却还揉出一片红色。 苏刈走神间,手腕似有记忆似的又恢复了力道。 “啊,很痛。” “叫你轻点啊。” 还没进院子的袁晶翠就听见苏凌的声音,嗓音脆脆的,还带着娇气怒嗔的意思。 袁晶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