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窗外。 温苍愣了一下,赶忙走到窗边朝下望。 企图用绳索下来的,并不是刚刚在门外破口大骂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是男性,而摔落下来的是一位女性。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但腿脚还算伶俐的妇人,穿着素净保守的衣服,脸上的褶子因为疼痛而加深了不少。 她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看到探出头的温苍,激动地挣扎着坐起来:“救救我的孙女儿吧!救救她!” 温苍想让她别出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围那些鬼魅般的影子已经聚拢过来。 “我去救她。”这是温苍绝对不能看到的画面。 拦住他的,还是钟雪秦:“她身上,万一也带着病呢?” “那也得救,”温苍显然也在做挣扎,拼命摇头想甩掉脑袋里其他的想法,“救了可能会染上一时的病,不救一定会染上一辈子的‘病’。” “你看,”钟雪秦指着下面,“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应该是摔伤了。哪怕你下去了,要怎么把她救上来?” 温苍只考虑了片刻,探出去的头就被什么东西打到了一下。 ——是那条“绳索”。 温苍收回头,往上面一看。 继那妇人之后,也许是因为听到妇人大喊的那句“救救她”,让其他人误以为真的还有希望,于是又有两个人顺着绳索爬下来。 他们已经凑到了窗边,这样一来,温苍即使想下去也下不去了。 “医生……医生在哪里?”他们面色如纸,还在不停咳嗽,没有戴口罩,没有用手遮挡,甚至也没有扭头。 他们只想得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温苍的手臂。 他们的模样,也像极了当初发现周明曲一睡不起的温苍。 种种回忆和现实的重叠交织,让温苍有了片刻的迟疑。 但在钟雪秦这里,不存在这种对比。 他屏着一口气,把那两个人拽进病房,一路拖拽到门口,开门后往外一丢,再重新摔上门。因为没有锁,他只能用身体抵住。 温苍终于回过神来,盯着自己曾经被紧紧抓住的手,有一瞬的失神。 他很快又想起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从窗边翻身下去。 那妇人瑟缩在墙角下,绝望地哭着,丧尸已经近在咫尺。 温苍跳下去后,踩在了一具女性死尸的头顶,缓冲了一下惯性,随后落地。 他一把将那瘦削的妇人抱起来,飞速跑远了。 纪英扒在窗边远远看着,一边尽量发出声音留住下面的丧尸。 钟雪秦摞了两个床头柜把门勉强抵住后,也回到窗边,这会儿只能看到温苍遥远的背影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温苍舍己救人的想法,也许正因为温苍是这种性格,他才会和温苍成为朋友。可是也正因为他和温苍是朋友,他才不愿意看到温苍再去做舍己救人的事情。 真是矛盾啊。 第165章 烧尸 “那个方向是前门,”钟雪秦把窗户关上,“我得下去给他开门。” 纪英知道自己现在哪怕做了变装,也始终不适合出现在人前,识趣地点头:“我留在这里照顾周大夫。” 钟雪秦走近他身边,轻轻环着他,贴在他耳边:“如果遇到危险,就下来找我。” 不等纪英回应,他转身冲出了病房。 纪英回过神来,摸摸耳朵,那里是有些滚烫的。 可是一直到夜里,也没有人回来。 纪英在周明曲的床边坐了大半天,偶尔趴下去听听他的心跳,偶尔探探他的额头。 周明曲就像睡着了一样,明明身体各处都无碍了,就是迟迟不醒。 因为病房里实在太过安静,纪英甚至能听到外边的声音。 不是说话声,也不是什么忙乱的动静。 是咳嗽声。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里,也有一些总也停不下来的咳嗽。 好像喉咙里钻进了虫子一样,无法停止咳嗽的冲动,哪怕已经无法呼吸,哪怕喉咙火烧一样疼痛。 纪英拧着眉心,握紧了周明曲的手,又松开,又握紧…… 突然,周明曲的指节好像有了细微的颤动。 纪英一愣,低头望去。 那只瘦削的手,平静而无力,仿佛刚刚的动静只是纪英的错觉。 纪英紧盯着那只手,这种专注持续了很久,他的耳朵甚至连外边的咳嗽声也屏蔽在外了。 “咚——” 纪英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被这敲门声吓了一大跳。 钟雪秦离开后,没有人再来过,连敲门都没有……直到现在。 纪英盯着门,但那敲门声只响了那么一次。 “是我。” 温苍的声音! 纪英赶紧起身,但因为久坐的原因,站起来的瞬间有点眩晕,不小心踢到了椅子。 “别开门,这样就好,”温苍似乎是听到了里边的动静,“我只是想来问问他……醒了吗?” 纪英揉着坐僵硬的腿,走到门边:“还没有。” 门外的人像是克制地叹了一口气,但很轻,不想让他听见似的。 纪英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他回答。 纪英摇摇头,自己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温苍现在在这里,就表示他已经成功把那位妇人救回来了。 那么为什么他会在外边待上一整天?钟雪秦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温苍不愿意进来? 这些疑问联系起来,答案就很明显了。 纪英换了一种问法:“吕兴德让你们做什么了?” 门外的人安静了很久,但他必定还在,因为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他是不是……”纪英放在门上的手忽而有点用力,“让你们帮忙清理太平间的尸体?” 只有这个问题是最迫切需要解决,又最需要人手的。 门外还是很安静。 “理由就是,我们杀害了宋光?” 温苍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门:“你能不能让我有点隐私?” 这次,反而是纪英沉默了。 因为温苍不愿意进来,钟雪秦甚至不愿意过来,就意味着他们俩搞不好有中招的前兆,甚至有可能已经中招了。 无论再健壮的身体,无论再坚定的意志,也难以阻挡疾病缠身。 门外有了脚步声,但走开几步就停住了。 纪英趴在门上听,需要很仔细听才能听到很微弱的咳嗽声。 脚步声响起,他又走了回来。 “我们这次确实欠了这里的人很大的人情,于情于理都不该放着他们不管,”温苍说,“你也别担心,吕兴德说这里还有一些常备的咳嗽药和感冒药,我们都吃了一点。” “范红呢?”纪英问,“她也许知道该吃什么药。” “她……”门外的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