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就在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一幕快要发生的时候,鲜鱼粥附近传来了呕吐声。 “这也太……真是太……”纪英不知何时偷偷凑到锅边,用勺子舀起一小口先尝了,紧接着却扭过头对地面一阵干呕,因为他不舍得浪费粮食而吞下去了。 干呕了一阵,他把勺子放下:“太难吃了吧!” 听到这话,也没人管谁先吃第一口的事了,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众人赶忙聚集到那锅鲜鱼粥前。 怎么难吃了? 他们纷纷舀了一勺尝味道。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我靠,有人往水里加了雪碧?!矿泉水喝完了也不能这么搞啊!” “谁把鱼煮得这么老!一碰就散了!” “这几块鱼谁切的,切那么厚都没煮熟!” “米都没淘干净,我吃到小石子了!” 温苍牵着周明曲走过来,好笑地看着他们:“怎么不让会做饭的人来?” 于是,询问的目光从一个人转递向另一个人再转递向下一个人……询了一圈下来,没有一个人会做饭,包括许绘,因为平时工作太忙,她根本没有做饭的机会,所以也没学。 众人只好忍耐着,努力地把鲜鱼粥吃干净。 实际上,因为这是难得的一顿热乎乎的饭,虽然很难吃,但大家一口没留全收拾干净了,到后面还抢了起来。 只是,这么好的食材,真希望有个会做饭的好好珍惜它们…… 饭后,王纶又翻出了卫宁留下的那张纸,指着上面三个字:“郑星河,看到了吗?这就是咱们的重点搜寻人物!” - 吃饱后,大家互相靠在一块儿睡了。 铁棚房虽然被丧尸拍出了一块块凹陷,但还算结实,白天为了能安心吃顿饭,严佐也找了几个人加固过了。 所以没有人留守,全都闭上眼睛安稳地睡了一夜。 平时周明曲会靠着温苍睡,不止是他,有时候王纶啊纪英啊孙宏啊,还有陈承也是……都喜欢靠着温苍睡,有时候温苍被压得喘不过气还会半夜醒过来。 温苍很耐心地承受了大家的依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但这一晚,温苍特意靠在了墙边角落里,人为制造了一段周明曲的独享时间。 这种突如其来的秘密角落二人时光,让周明曲一边很不适应,一边又心情荡漾。 结果温苍什么也没做,只是把他轻轻搂着,另一手和他十指相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定是太累了。 周明曲的目光从他翻覆下来的细睫,到那副笔挺的鼻梁,再到薄薄的两片唇,一笔一划描绘着、追随着。 很想把这一幕刻在心里,哪怕变成了丧尸…… 不,不会变成这样的。周明曲握紧了温苍的手,默默想着,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潘文辉和王纶两个人起了个大早,去给大巴车轮胎充气。 潘文辉是被王纶推醒的,王纶对坐上这辆炫酷大巴车上路“旅行”好像有种莫名其妙的憧憬。 温苍他们找回来的充气泵能用,而且非常幸运的是,轮胎确实只是没气了,而不是破了。 因为潘文辉把大巴车开到加油站填足了油,再开回来轮胎也没再瘪下去。 这一趟来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了。 终于,准备上路了。 温苍站在大巴车前,仔细清点人数,就像幼儿园的老师一样。 其实挺难得的,他们每次都是被什么突发情况吓一跳然后一路狂奔,貌似很久没这么从容过了。 上了车,温苍又清点了一遍人数,然后确定了轮流开车的顺序。 温苍秉持着一如既往的谨慎,安排了两人一组,一个人开车,另一个人拿地图比对,一方面以防走错了路,另一方面还要时刻注意周围潜在的危险。 “走咯!”王纶在座位上很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第一组开车的是严佐,拿地图的是周明曲。 本来温苍想第一个开车,却被周明曲拦着要求他再休息一下。 其实温苍早就休息够了,反而因为休息够了,突然又很想和周明曲腻歪一下,结果却被赶了出来。 温苍略带郁闷地坐到最后一排,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哪怕卫宁的情报是真的,也不能保证过了这么多天,情况不会发生改变。 身边的座位凹陷下去,有人坐过来了。 温苍抬眼一看,挑眉道:“稀客啊。” 钟雪秦两条大长腿交叠,一条胳膊悠闲地架在椅背上。 看他光坐着也不说话,温苍往他膝盖上拍了一掌:“有事说话。” 钟雪秦终于开了金口:“你和周大夫怎么了?” 温苍有点意外于钟雪秦的细心。他本来也无意隐瞒,但要他直接说出来又有点别扭,于是反问:“你觉得呢?” 钟雪秦笑笑:“成了?” 温苍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也笑了,就像个初入爱河的男孩似的。 “挺好。”钟雪秦说。 “你怎么发现的?”温苍问。 “昨晚做饭那会儿,”钟雪秦啧了一声,“也太明显了,真敢啊你。” 其实不算很明显,实在是钟雪秦的观察力太好了。 温苍摆摆手:“有什么不敢,还要跟你似的扭扭捏捏么。” 钟雪秦回头看了他一眼,温苍也直接和他对视。 “和我有什么可比的?”钟雪秦问。 “少装啊,”温苍说着,不忘使命地往车窗外巡视了一圈,“你就说你跟纪英怎么样了吧。” 钟雪秦想了很久,才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周大夫的?” 温苍算是明白了,他的自察能力还不如自己。 还没等到回答,钟雪秦又马上问:“如果周大夫表现出抗拒你的态度,你会怎么办?” 温苍想起了纪英在服务区里,跟他吐露过的那些秘密。老实说,温苍到现在都很难相信,钟雪秦会是那样的人。 纪英曾经喜欢过钟雪秦,除了高昂的医药费之外,当初纪英答应和钟雪秦前往孚民村,也有一份对钟雪秦的憧憬和信任在。 可最后,却被钟雪秦丢弃在荒山野岭里,和一群实验失败的动物尸体一起被“毁尸灭迹”。 钟雪秦对纪英确实是有愧的,他想到的弥补方法就是抽取纪英的血液,获得“没有抗体”的假的检验报告,自己孤身一人回首都交差,这样纪英就不必被迫在研究员的手术刀下,接受残忍的实验。 这个秘密不会再被揭穿,纪英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完余生。 但是,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一个人怀着仇恨在末世里不安地活下去,另一个人怀着愧疚继续缩身在阴影下,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