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同时也都松了口气:“圣君出手了。” 温暖寝殿烛火跳跃,许千阑用尽全力,也没能挣脱钳制。 殿内光影一闪,那人已经回来了。 许千阑却若受到了惊吓,瑟缩了一下,又用力挣脱着。 江暮一步步往床边走,越靠近,他就越惊惧。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神色:“害怕?” 床上的人惶然看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暮微一怔,浮起一抹笑意:“为何这样问,难道我还能换了个人不成?” “你方才眼中绯红,明明就是邪气,仙人如何会有邪气?”许千阑身躯也在颤抖,“你没有换,你还是你,可是……你未必是仙人,我从一开始认识的人,江师叔,不一定是水阙圣君,对不对?” 江暮在床边慢慢俯身,与他近距离相望:“是与不是,又如何?” 对方想扭头,他捏住其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许千阑,你我相处无数个日日夜夜,你认识的是我,还是我的身份?” “你不一定是表面的你。”许千阑眼中失去了光彩,声音也战栗,“我认识的你,是真正的你吗?” 江暮的手松了一下,对方迅速扭过头,面向床里看,拼命睁大眼睛,不让打转的眼泪掉出来。 他起身,语气似笑非笑:“你说得没错,从前的样子,都是我装出来的。” 床上的人又颤了颤,抽噎了一下。 “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世间事跟我没关系,你们的困境,劫难,都与我无关,我不想管。”他坐在床边,拉起床上之人的头发,“我来此,是为了封存的次数。” 神格归来,邪气恢复,耳边始终萦绕着汹涌的喧嚣,那之前的温润清雅之态,再装不出来了,性情再做不到温柔宁和。 许千阑转过脸,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些话,换一种说法,他就是来跟他上/床的。 “你恨我?”江暮对上他的目光,眼中一凛,“许千阑,我助你封印魔物可是真,从魔渊之上救你而走可是真,帮你消除魔气可是真,你现在……恨我?” 许千阑一怔,他的确是亏欠他的,是因为救他,他们彼此才有连心契,连心契次数没完成,又为了放他走,而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封存,他想尽快解决封存次数,并没有什么不对。 “戍望为什么醒来,我没有帮过你们吗,是你们自己又将他唤醒的,凭什么让我来为你们善后呢?” “我……”许千阑有些愧疚,可仍然战栗着,好像蔓延了丝丝缕缕的情愫,又被生生压回去,心中哀痛又骇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暮冷笑一声:“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是水阙圣君?” “圣君为圣贤之辈,怎有邪气,也……不会像你现在这般。” 好像厌倦着整个世间,眉眼之中皆是无情,周身都泛着疏离冷意,看人的时候只有品量玩味,没半点真心,也无丝毫神采。 江暮双手撑在他两侧,幽幽道:“我是水阙圣君,可,我也是,邪神。” “邪神?”面前人顿然震住,“九……九离?” “是我。” “你……”许千阑脑中若被雷击中,好半天没回神,“圣君……就是邪神?” “我是上古邪神,天地而生,无魂无魄,天道管不了我,天地法则约束不到我,我自己压住神格,才降为仙人,你当我看得上仙人之位?”江暮看着许千阑,语气还是轻柔,却一字一字狠狠敲打在他的心间。 许千阑于无比的震撼与惊惧中,好半晌,才恢复些许思量,他想起来,师叔的确曾说过,他没有神魂,所以那仙莱岛主的覆魂术压不住他,只是他当时以为是玩笑话。 他之前就出现过几次这般神态,可他没有留意。 水阙圣君,和邪神九离,是一个人! 一个是世人传颂的圣贤,一个是世人恐惧的邪神。 是他崇拜的榜样,是他那看不清说不明的情愫的源头,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邪神,一出现就会给人间造成灾难。 他轻颤,两行泪自眼角滑落。 第109章 很吵 “世人称颂圣君, 说他封印了邪神,殊不知,那是我自己封印了自己, 为神七千年,过得……有些许无趣, 我便压住了神格, 从此人间无邪神踪影, 上界多了一位仙人,称我为水阙圣君, 他们说我是圣贤, 那我就做出圣贤之态好了。” 压住神格,就不能久呆于尘世间, 长久留在别处,会让神格冲出压制, 他坚持在人间呆了一年,已经耗尽了所有可以留在下界的时间,而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必须要回去。 之后再回魔渊救人,已是透支了,那神格难以控制,随时都要冲出来,而后,再遇情绪巨大起伏,神格就一朝回归, 再也不能压制。 其实, 也可以不用透支, 他早就可以离开, 红莲簪封印后就可以走,却偏贪图那飞舟之上与他悠然看过世间的山海烟火与漫天星辰,也不舍那庭院中温暖灯火下的对弈共饮。 非要等到不能再等,才离开。 “你……你当真会降灾厄?”许千阑颤巍道。 江暮抬手,慢慢擦拭着他眼角泪水:“我一挥袖,江海倒流,巨浪奔腾,世间早就不复存在了,我若想降灾难,还轮得到世人来言说?” “那……你为何来人间,你有什么目的?” 江暮含笑看着眼前人:“为你啊。” 床上的人惊住。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来找火灵的,可是火灵变成了人,又有一个十分合我意的幻形兽,好吧,我不要火灵了。”他俯身,缓缓道,“我要你。” 许千阑震撼看着他,心中惊与悲翻涌而起。 他的身躯被束缚,无法动弹,又欲转过头,而下巴再被捏住,他只能被迫看着这人,与那阴沉的目光相碰。 江暮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唇角,气息呵在面上:“你跑不了。”那手指在他的唇上轻按,再缓缓向下,一路将他衣物褪去。 偏这时,有人又来敲门。 好事几次三番被打断,江暮面上皆是怒火,愤然起身之际,微一思量,再回头,看许千阑正要开口。 他手一点,那声音就发不出来了,他幽幽将被褥盖好,拉了一拉其头发:“想呼救啊?” 许千阑睁大眼睛惊恐看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勾嘴一笑,而听得脚步声渐近,那院门没有锁,来人敲了一会儿,居然直接走进来了,又站在寝殿外敲门。 他眼中一凛:“这次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扭断他的脖子。” 拂袖往前走去,打开门,见凌鲲鹏站在门口。 凌鲲鹏敲门的动作正做到一半,忽见门打开,吓了一下,看清开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