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他,慢慢坐起来,顺便也将他拉起来。 许千阑起身就往房里跑:“我,我今晚来。” “你今晚不会又变成老虎吧?” “不会吧……我不知道。” “好吧。”江暮无奈,真又变成了,也没办法,“那你再休息休息。” 许千阑顾不上回话,忙不跌关上了门。 江暮在院里静坐了会儿,叹口气,褪去外衫,走到水池里去洗澡,水有点温,他调了一下,他现在需要洗凉水澡。 紧锁住门的许千阑跑到床上拿被子蒙住头,好半天不愿出来。 他刚刚在那挣扎中,又……太丢人了,自然是不能让他看见,只能先跑。 他懊恼:“太迅速了,怎么办啊,他……他应该不会满意吧。” 再休息休息。 不过,还是先去洗洗吧。 屋内也有浴桶,衣柜里有不少衣服,他洗好换上干净衣服,继续睡觉。 又是夜晚,满庭红绸轻动,红烛跳跃。 庭外落了沙沙细雨,在琉璃顶上开了一朵朵水花,水珠欢喜跳跃着。 许千阑站在院中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扣响旁边的门。 手方碰了一下,那门就自动开了,红衣的江暮静坐在桌边,抬眼看来。 是个人,还好。 桌边人轻轻松了一口气。 许千阑站在门边,微微怔住。 昨日化成了老虎,未曾如此看着他,此时见那一袭红衣,温雅眉眼,竟一时失神,而转瞬又想,他就是仙人啊,如此风华,人间难寻。 他的心中又隐隐作痛,他这一生,已再无仙缘了,即便挡去了魔气,还是魔,再也摆脱不掉。 他垂眸,捏了一下手,慢慢走过去:“你……先到床上去?” 江暮顿了一下:“好。” 转身到床边坐下,江暮向来人伸手。 对方低着头走来,却是不坐,紧紧绞着衣带,目光左右闪:“那个,需要一些准备吧。” “嗯。” “我不太清楚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做。” “啊?”江暮怔住,“你要自己来?” “是,当然应该我来。” 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可江暮一时又听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耐心道:“你自己怕是不大方便。” “没有,这样才是方便的。” “那……那这样,先躺下再说?” “好。”许千阑又捏了捏手,再深吸一口气,按着江暮的肩膀压倒下去。 两人齐齐倒在床上,江暮还是蒙的,看着身上人:“啊?” 第一次,他就要……主动吗? 许千阑的脸红得不能再红,话又说不利索了:“你要是……不,不适,你就跟我说。”说着颤颤地去拉江暮的衣领。 江暮:“啊?” 他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劲了。 他攥住许千阑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履行……义务啊。”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那张通红的脸上闪过困惑:“什么,不是这样做的吗?” 江暮眯了眯眼,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 天旋地转,许千阑赫然睁大了眼睛,惶然看他,刚要说话,唇边被微凉的手指抵住。 江暮止住他的话语,微弯嘴角:“千阑,你在想什么呢?” 许千阑还是不可思议:“你……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对啊,可我说过不影响啊。” “那……你可以?” 江暮蹙眉,这话实在让人恼火:“你说呢?” 许千阑想了想,似乎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欲抬手,而双臂被身上人压住。 江暮温和地笑:“千阑,乖一点。” 眼前人睫羽颤了颤,看向他的眼神又如惊惧的小鹿,可怜无助,可偏偏又叫人想欺负。 江暮在他耳畔,轻声道:“听到雨落了吗?” 那人微睁眼,听见沙沙之声,轻落屋檐。 这是只有他二人的世界,红尘不扰。 第95章 涟漪 庭外雨一重又一重, 雨声之中几许呢喃,又伴着柔声细语的安抚,曾经为引长明烛假扮新娘, 发出过一些旖旎声响,到如今真切感受, 只觉那些动静哪里有规律可言。 一时欢喜, 一时失神, 还有些痛与快乐并存,圆圆的指甲下是道道印痕。 而让许千阑更为羞怯的是, 他在仙人的脸上看到了欲。 那圣贤的仙人, 因他而动情吗? 仙人褪下一袭白衣,原来也有气息凌乱的样子吗? 他的脸更红, 还是不敢看,闭上眼, 却又让感官放大。 江暮抚开那额前的发,在他耳畔低语:“千阑,你……” 轻柔的几个字, 让他一下子满面透红。 不知几许,雨声终落,屋檐下还有水珠叮叮咚,满殿红绸轻动,烛火跳跃,一片静谧。 江暮将身边人拢入怀中,那日他携水幕而去, 将一袭红衣的千阑接来水天之幕, 而此时窗前红烛, 满堂喜气, 可算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只是,许千阑躺了须臾,却是慢慢起身。 “你要去哪儿?”他半睁着眼。 对方的嗓音微哑:“我……我去洗洗。” “我用洗涤术给你洗。”江暮搂着他,方要抬手,而被一挡,“不,我自己去。” 他睁开眼,略有疑惑。 许千阑垂眸,挣脱怀抱,披衣服下了床:“我等会儿洗完回自己的房里睡了。” “所以……”江暮狐疑看他,“你的意思是,你我下了床,就没关系了?” 对方低头不语。 江暮面色冷了下来,一股火气在心里盘旋着,前日说一个月期满后就解开连心契,他当时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此下看来,千阑竟是认真的。 眼前人又道了一声:“我先走了。”静默一会儿,看他没回话,就当默认,转身走了出去。 江暮盯着他的背影,眼中慢慢现出绯红:你想走,门都没有! 他手指一道流光,欲将人拉回来,然而看他身上红痕,动作又是一缓。 算了,他现在不能承受了。 他闭了一下眼,强压住那些怒火,眼中阴蛰许久不散。 这一日庭院安静。 入夜,院中趴着一只大老虎。 江暮在窗前看到了他,冷哼了一声,继续坐在屋内。 坐了会儿,又抬头看看,再冷哼一声。 再过一会儿,继续哼,但身子已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 大老虎看了看他,又低下头。 他坐在老虎面前,冷眼道:“你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听话吗?” 许千阑心中凄然,他的确是不能释怀,无法突然接受身份的转变,也……实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愫来面对江暮。 爱意好像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