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师叔帮他修复的。 他连忙抬眼,看见江暮在这房间桌前坐着,正向他看过来:“醒了?” 他点点头:“烛人……” “皆于城主府消融,不会再有了。” “那其他人……” “除了方郁峦,其他人无碍。” 他眼中一哀,沉默良久。 桌前人道:“你还要再休息休息吗?” 虽然伤势痊愈,但身体还是有些弱,许千阑抬了抬仍有痛楚的胳膊,摇摇头,认真对着眼前人:“师叔……” 他的面色凝重。 江暮悠悠看过来,浅笑道:“看出我不是普通人了?” 在城主府,他一开口,对方就退后了,信赖又尊敬,那时候,江暮就知道,许千阑已知晓他的能力,因而后面也不必再藏着。 有没有可能,他其实知晓的时候还要早呢? 他淡笑着摇摇头。 许千阑依然面色肃然,掀被子下床,走到他面前,跪下叩首,郑重道:“您是不是水阙圣君?” 江暮低眉看着他,稍许沉寂后,缓声道:“是吧。” “啊?”眼前人一怔,“什么叫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吧是什么意思?” 江暮缓缓转身,在对方视线落不到的地方,眼中一片绯红闪过,转瞬消散,重新覆上了一抹和缓笑意:“是。” 许千阑眼中一亮,挺直了脊背,朗声道:“圣君来凡界,可是有重要事情?若能协助圣君拯救苍生,弟子死而无憾。” “拯救……苍生?”江暮转回身,“我没有这样的事要做。” “那……是不是修界有什么浩劫,您是来阻止的,您有任何吩咐,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额……也没有。” 许千阑怔了怔,思量须臾,一拍额头:“对了,是师祖以勘测之力请您来微明宗的,您与师祖提前算出了微明宗的劫难对不对,您故意让师祖给您个身份来微明宗,好助微明宗解除危机是不是,弟子身为宗门中人,愿尽绵薄之力!” 江暮:“这个……也没有,我真不知你师祖说的仙门劫难是什么,我只是刚巧站在魔渊之上,被请来的。” 许千阑蹙眉,他不理解了。 那么这一位飞升的仙人,远赴下界是要做什么? 江暮道:“我在水天之幕呆得太无聊了,到下界来走走,游玩一下。” “啊?”眼前人反应了一会儿,好似没听明白,“只是……游玩?” “也不全是。” 就说嘛,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许千阑再次挺直脊梁,星星眼等待。 江暮俯身,笑对着他道:“一开始是游玩,后来见到了你的幻形虎,我决定跟着你。” 许千阑:“……” “正好,你的伤势初愈,应赶紧用洗浊之术涤清身体里侵染的浊气。”说话之人搓手等待。 许千阑:“……”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在心里一遍一遍告知这是仙人,这是仙人,圣君圣君。 “好几天没见了,快让我看看。”圣君对着他眨眼睛。 他投来一个恭敬的笑容,而后,站起身,走到床上,掀开被子面朝里躺下,把被子盖在头上……睡了。 “哎,你怎么睡觉啦。”江暮走到床边,俯身揭他头上的被子,“洗浊之术还没用呢。” “回禀师叔,弟子困了。”被窝里的人闷声道。 “可是你刚睡醒啊。”江暮伏在床上,将他的被子拉起来,“你睡了两天一夜了。” 床上的人回眼看了看,又蒙住头:“弟子又困了。” “睡多了也不好。”江暮再掀开被子。 他还想拉住,然而被角被江暮扯住了,他挣了几下没拉开,只好闷闷地坐起来,靠在床头,无奈地抬手引了月华来。 月华流转丹田,他也觉得身体的确轻松了许多。 他的幻形虎浮在床边上方,舔了一下爪子,眼睛似睁非睁,左看看又看看,而后就闭上了,枕着爪子陷入沉睡中。 江暮眼含笑意:“喂,你看到了吗,它刚刚与我对视了呀,它看我了。” 许千阑无语:“嗯。” 它也算是我,我不但看着你,还跟你躺在同一张床上呢,你怎么不回头瞧瞧呢。 江暮拿他的被褥盖着半个身子,也同他一样靠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只虎。 许千阑还是不死心:“师叔来下界真就没有重要的事情?” “看你的幻形虎算吗?” “……”他蹙蹙眉,又问,“这青灯盏是什么来历?” “幽冥魔物啊。”江暮没回头,盯着那幻形虎,“等你好了,就把它封印在此方西境上清门。” “我封印?”许千阑错愕。 “怎了?” “哦,没事,弟子遵命。”他只觉仙人在此,自己微不足道,好像不该揽功劳,可是仙人说由他来封印,那就当然要听命。 但与此同时也不由思量,圣君身体不好是真的,他之前就猜测,约莫是仙人之躯不能承受人间浊气,故而吃食都得讲究,而他之前一直装作凡人,想来是仙人不便亲自动手解决人间事,没准会扰乱人间秩序什么的。 他便也想通,这青灯盏是得他来封印。 但也想证实一下:“圣君是不是不方便在下界施展灵力,会改变下界气运?” “嗯……还行吧。” “那是为什么……” “我累,不想动。” “……” 说话这会儿功夫,那幻形虎已消失了,他今日洗浊之法没有加太多灵力,维持得不长。 江暮拉拉他的衣袖:“你再让它出来嘛。” 他不知为何心里不大舒服,抿抿嘴:“不想了。” “为什么?” “因为……”许千阑一时找不到理由,支吾片刻,说不出原因,“就是不想了,圣君总不至于逼迫一个小弟子吧。” “嗯……” “反正弟子不敌圣君,圣君有本事就把我钳制住,否则,今日就是不想了。”他瞪大眼睛道。 江暮对上他毫无底气的眼神,俯身向他逼近些许:“你说真的?” 许千阑微一怔,无端觉到压迫之感,看眼前人眸色微暗,让人生惧,他不觉往后倾了倾,紧贴着床头栏杆,还想往后去,但无处可逃了:“圣君您……您真的要钳制我?” 江暮还在逼近,鼻息扑洒在他的面上,对上他惶恐目光,静默须臾,那幽暗眼神又恢复了柔和,嘴角重新勾起笑意:“不会,别怕。” 他拉一下床上人的头发:“好,你睡吧。”说着挪开身躯,还如方才那样靠在床头。 许千阑连忙钻进被窝,被那刚刚的眼神与神情吓了一下,然又觉自己想多了,对方是仙人啊,哪里来的邪气,而且,这可是自己崇拜了很多年的仙人,修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