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佳佳握着筷子,保持微笑;“好的,哥。”这是在亲戚家,不能生气不能打架不能骂哥,你是一个优雅的小公主,保持微笑。 郁扬脚下的单车蹬得飞起,他遗憾地想,如果不是冬天穿着企鹅一样的羽绒服,围着甲状腺肿大似的围巾,我现在就是一个在温柔的和风里骑着单车的英俊少年,要去接自己的白马……啊呸,白雪公主。 新年这几天,郁扬一直过的都是这种日子,早上早起收拾东西去亲戚家串门以及吃午饭,下午抛下郁佳佳,自己去找小可怜没人疼的程野,先给程野上药,再带程野吃晚饭,最后要求度过新年期间愉快的夜晚,再各回各家。 今天也是一样,郁扬将单车扛进程野家的单元楼里,用程野给自己买的二十块钱一条的大铁链子将自己心爱的小单车锁在楼梯上,再去程野家。 因为第一次来没锁车,车差点儿被人偷了,他追了两条街才追回来。 按了门铃,程野打开门后,两人直奔程野的卧室。 程野的卧室只有郁扬卧室的一半大小,布置的很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套书桌,一个书架,书架整整占据了一面墙,上面摆满了书籍,除了几本高中教材外,其他的几乎全是课外书。 郁扬早就好奇地把这些看了个遍了,但每次进来还是会震撼一下。 这一整面墙的书陪伴了程野十多年,在遇见自己之前的那十几年孤单惊慌的日子里,就是这些书陪伴着他在黑暗里等候黎明。 * “结痂了吗?”郁扬挽起袖子,拿出医药箱,将程野推到床上 坐下,并熟练地脱下程野的衣服。 “哪有这么快。”程野配合着他,将上面的卫衣脱掉,露岀精悍赤裸的上身。 郁扬倒抽着凉气,小心地将程野腰上的纱布拆下来,小心地给他清理胶带留下的印记,同时给伤口呼吸的时间。 “我这手法,快赶上医院小护士了吧?”郁扬嘴贫道。 程野:“嘶__” 郁扬:“咋了,戳伤口了?” 程野:“酒精绐凉的。您这手法说护士委屈您了,那得是需要预约挂号的专业医师才行。” 郁扬咯咯咯笑起来,手上的镶子一颠一颠的,吓得程野往旁边躲了躲。 程野的左腰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从左侧第二块腹肌斜向下蔓延到腰后,足足有十厘米长,是全身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刀口比较深,郁正徽付医药费时指明了用最好的药,伤口已经慢慢有愈合的趋势,能明显看出来这道口子将来会是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伤口还有轻微的渗血情况,郁扬用自己金刚不颤、百年不抖的六十年老中医手给程野消了毒,又贴上新的纱布。 贴完后,郁扬非常熟练地拍了拍程野硬邦邦的腹肌,说道:“小野子今天表现得很不错。” 小野子对这句话的敏感程度犹如小孩听到夸奖立马讨糖吃一般,蹬鼻子上脸道:“那有奖励吗?” 郁扬早有应对之策,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把草莓味的夹心糖,抠抠索索地从其中拿出一颗程野。 程野不太想接这一颗草莓味的糖,他不想要糖,想要别的。 他不伸手接,便眼巴巴地瞅着郁扬,不说话,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表达自己的诉求。 郁扬叹了一口气,非常难过不舍地再拿出一颗草莓糖递过去说道:“最多两颗,不能再多了。” 程野抽了抽嘴角,慢悠悠地说道:“电视里说过,如果他有一百颗糖,绐我十颗,那说明他有钱大方但并不在意我。但如果他有十颗糖,给我十颗糖,那就是真爱。” 郁扬:“……就为了吃颗糖,你至于上升到这么高的层面吗?” 他惋惜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十颗糖,闭上眼睛忍痛全部递过去,催促道:“给绐绐。别让我再看见它们,不然全给你偷回来。” 程野伸手接过去,扯过自己的卫衣,小心地把糖都装进去,接着抬头看向郁扬,眼神里充满无辜和天真地说道:“那我可以开始要奖励了吗?” 郁扬:”?!!!Whatdidyousay! 我刚才给的土坷垃吗?! “野哥,咱能要点儿脸吗?”郁扬不可置信地问道。 程野面不改色地低头开始掰手指头:“除夕礼物,新年礼物,生病探望礼物……” “停停停!”郁扬咬牙切齿地说道,“算我欠你的。要什么你说!” 他真的好怀念初见时的程野,那个高冷英俊、对我不屑一顾的男人哪儿去了?那个每次甩我背影、不给我面子的男人哪儿去了? 岁月使人发福,时光使程野降龄。 “陪我出去玩就行。”程野伸出一根手指头,挂在郁扬的小拇指上,轻轻扯了扯说道。 郁扬顿时头昏脑涨地点了头,撒娇男人最好命。 同意完之后才想起来:“你这一身的伤口,万一被人碰着怎么办?” “我没有那么娇弱。”程野一秒正经脸说道。 “您刚才耍赖皮撒娇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郁扬冷飕飕道。 程野一伸胳膊,果断转移话题:“护工怎么办事儿的?这胳膊大腿都没换药呢。” 郁扬:“……来勵。” 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大腿上那道半根手指头大小,已经痊愈到其实用创可贴,甚至连创可贴都不用的伤口,处理起来有些尴尬。 它在大腿内侧,位置有些尴尬,当然不是靠近里面的尴尬,它离命根子还远着呢,是程野抬腿踢人的时候被美工刀割伤的。 然而它尴尬就尴尬在,郁扬给它上药要蹲在程野的双腿中间。 郁扬举着镶子,问道:“我给你贴个创可贴行吗?它真的都要看不见了,连疤都不会留下的那种。” 程野一脸“对待所有伤口一视同仁的表情”,说道:“不行,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 郁扬伸出手指头,捏着指甲盖问道:“就这点儿?它能感染?” “能。”程野义正言辞道。 郁扬被他整的没办法,只好像前面五次抗议失败那样,无可奈何地单膝跪地蹲下去,并不耐烦地拍了拍程野的膝盖:“腿岔开点儿。” 程野一条腿套着裤子,一条腿没套,还露着半个胖次,伸手扯过自己的卫衣盖在胯间,说道:“你轻点儿。” “我除非拿刀子戳你,否则你不会有感觉的。”郁扬说道。 “那可不一定。”程野低声说着,不动声色地将卫衣再次归拢了一下。 考虑到行动问题和摩擦问题,郁扬最终还是给贴了一个创可贴,程野表示创可贴是这个伤口最后的尊严了。 换完药,两人磨磨唧唧地收拾了一番,出门去看了个电影,晚上去小吃街。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