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觉得虚伪,但由楚识琛说出口,他深信不疑。 不过作为老板,有失偏颇终归不正确,项明章走个形式,质疑一下:“别的都不要紧?之前不是还问我要加班费?” 楚识琛反驳:“我读过《劳动法》,要加班费是因为我遵纪守法。” “那别的还想要吗?”项明章暗示,“比如上级的青睐,上级的赏识……上级的私心。” 就在公司里,楚识琛简直不好意思听下去,他快走了两步,一抬头,看见长廊墙壁上挂着一卷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摹本。 楚识琛脑筋一转,问:“上级,你喜欢王羲之的书法吗?” 项明章说:“要是不喜欢,挂的可能就是颜真卿了。” 楚识琛道:“我也很喜欢,还喜欢王羲之的一句诗。” 项明章问:“哪一句?” 正中楚识琛下怀,他借诗回答之前的玩笑:“争先非吾事,静照在忘求。” 项明章愣住,静照在忘求…… 是纯粹的巧合吗?还是真的存在某种渊源? 楚识琛只顾着欣赏书法,没注意项明章的反应,这句诗是他幼年练字时记住的,静下心,忘记欲求方能达成境界。 每每写得不够好,他就反复念叨这两句,管家在一旁伺候笔墨,抱怨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行至卷尾,楚识琛回过头,发觉项明章停在原地,他刚要开口,手机铃音突兀地在长廊里回荡。 项明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露痕迹地接通。 楚识琛隐约听见一声“项副总”,应该是老项樾那边打来的,他识体地朝前走远一些,彻底听不到了。 项明章开口:“是不是有信儿了?” 五分钟后通话结束,项明章追上落下的距离,十几米远,足够他斟酌出一个决定。 走到楚识琛面前,项明章说:“我要出趟差。” 楚识琛没想到这么突然:“老项樾那边的业务吗?” “算是吧。”项明章道,“胡秀山这边你全权负责,按你的步调去办吧。” 楚识琛点点头,没忘记秘书的本职:“你去哪里,用不用订机票?” 项明章说:“很近,浙江杭州。” 楚识琛讶然道:“你梦见去浙江出差不带我,居然应验了。” 项明章说:“今晚就走。” “这么急?”楚识琛问,“那你要去几天?” 项明章也不确定,兜兜转转,拼拼凑凑,查到这个地步,他不知道这一趟是真相大白,还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甚至有一点害怕,害怕得知一份他不能接受的实情。 项明章从来不肯吃亏,他微微张开手,向一切的“源头”讨要安全感,说:“让我抱一下你。” 楚识琛紧张道:“不行——” 项明章已经拥上来,抬手按在楚识琛的后颈,锋利的西装领子和他长着薄茧的指腹,不知哪个更叫人痛。 楚识琛周身僵硬,又被项明章揉散了筋骨。 项明章道:“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哪有下属交代上司的道理,可楚识琛心神摇晃……他已忘却那片土地的旧影,喃喃地说:“浙江物候宜人,请你代我看一看风景。” 第68章 楚识琛一下子忙起来,借款这件事,要在二次交流前落地。 总裁办公室的门锁上了,项明章去了杭州,楚识琛一整天进进出出,每次总是忍不住看一眼。 为了集中人力,楚识琛带商务组的人驻扎在专研室,由他操刀,齐心完成细粒度的分析报告。 这份报告就是项樾的筹码,楚识琛力求完美,内容越到位,他们在胡秀山面前占据的主动权越大。 衣不解带地连加了两天班,报告完成,楚识琛第二次和胡秀山见面。约在胡秀山的办公室,谈话时间延长到了两个半钟头。 胡秀山很满意,项目又急需资金做保障,后续推进得很快。 项樾、官方、银行,三方顺利交互,签约之前,楚识琛抓住时机召开了一场会议。 (一)会议室,空调打得很足,大家脱掉外套穿着衬衫。楚识琛永远衣着整齐,立在讲台上,只有黑发在匆忙中乱了丝毫。 白板上布置着几项议题,楚识琛夹着粗黑的碳水笔边讲边写,下笔俊秀生风,一气呵成。 “借款计划马上收尾,直白地说,我们帮胡秀山的这个小忙要结束了。”楚识琛道,“对方明白我们要什么——选型需求。所以,我们要对选型组做一个加强接触的工作。” 他拟定了任务名单,分派下去:“各位主管看一下是否需要调整。” 项目经理道:“楚秘书,甲方名单上有选型组的总经办人,但他不跟任何一家公司联系。” 楚识琛说:“我们已经和胡秀山合作,总经办人会不会另眼看待项樾,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经理点点头:“好,我尽快安排。” 宣介会后,竞争公司都认为项樾翻了船,瞧笑话的,欲取而代之的,不止一家蠢蠢欲动,殊不知项樾重新挣扎到了上游。 项明章一直把消息压着,楚识琛抱着相同的态度,提醒道:“二次交流的日期就快公布了,各公司都在加劲,项樾的形势咱们自己清楚就行,出风头的代价尝过一次,绝不能再有下一次。” 众人听话地保证,这段时间共事也好,率领也罢,随着计划一步步完成,项目组一致信服楚识琛的意见。 会议结束,楚识琛把白板擦干净,正收拾东西,手机响了。 项明章发来一张西湖的照片。 楚识琛把照片保存,阴冷冬日的西湖不比晴空下的水光潋滟,是冷冷的灰绿颜色,他喜欢道:果然淡妆浓抹总相宜。 项明章看完回复,收起手机返回车上。 来杭州的第二天早晨,项明章在贸易公司见到了总经理姚竟成。 姚竟成随母姓,是姚徵的独子。 项明章通过项樾以合作的名义接触姚家,他不想浪费时间兜圈子,明确表示希望见到姚徵本人。 姚竟成是个孝子,一开始拒绝了,因为姚徵年迈,这些年深居简出不喜欢应酬。 项明章一再坚持,毕竟项樾的主动合作千载难逢,他的副总身份也令人忌惮。姚竟成为难地周旋了几遭,让姚徵松了口,询问项明章要见面的原因。 项明章是为了沈家的信息,但他和沈家非亲非故,不得已地撒了谎——他说,好像找到了沈家的后人,前来求证。 姚徵终于同意见面。 项明章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半路飘起小雨,抵达姚徵居住的洋房后,下车的一段路沾了满身湿寒。 洋房里装潢典雅,姚竟成作陪,引项明章走进一楼的会客室。 姚徵就坐在沙发上,古稀的年纪,很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