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他们只剩下彼此的感觉。 这件事哽在心里不好受,宁宣决定明天找个机会问问比较好。 他表面是个十七岁的小子,实际都死过一回了,死之前都二十七八,四舍五入三十了。 成年人有成年人办事的手段。 高中一间宿舍八个人,都是同班的,宁宣都认得,脸都很熟悉,就是名字不记得了。但这不重要,因为跟宁宣玩得好的也就两个。 其中一个跟宁宣一个小组的。 宁宣成绩最好,是一号组长。 二号是班里排前二十名的,三号是前四十名,中等下的水平,四号就是班级后十名的那几位同学。 跟宁宣住在一个宿舍且玩得好,是宁宣组的二号,叫秦满,还有一个是沈之从组的三号,叫麦锦零,一般叫麦麦。 六点起床天微亮。 秦满就睡在宁宣床的隔壁,下床的时候发现宁宣也跟着下来了:“组长,作业?” 宁宣摇头:“没写……” 秦满:“你居然没写?这不合理,昨天你不是跟沈哥在这里吗,你们两个居然没擦出刷题的火花?” 宁宣跟沈之从每次考试争第一第二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麦麦附和,哭诉道:“离谱!那我们咋办啊,靠,早读后就得交啊。” 这都高三了,还这么懒懒散散的? 宁宣心想,怪不得他们两个考了个三本。 以前没发觉,现在宁宣看得透透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以后我不会给你们抄了。” 秦满晴天霹雳:“组长,我好歹叫你一声组长啊,你就不怕咱们组每周都是垫底吧。” 宁宣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不怕……” 秦满愣是盯了半天。 没别的原因,就是长得好看而已。 虽然宁宣看起来有些性冷淡,但人还挺好相处的,也挺好说话的,眉眼生得标志,五官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挑不出错,脸型也是属于上镜又好搭配的,三百六十五度没死角。 跟他们几个大老粗不同的是,宁宣就像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气质特别出众。 麦麦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说:“我不是你们组的啊,我可以抄吧。” 宁宣说:“那我就更不用管你了。” 沈之从早就下了床,脑袋搁在床架边发呆呢,他穿了件黑色背心,头发乱七八糟的支棱着,闻言冷哼了一声:“麦麦,跟我混,下一次月考我绝对第一。” 麦麦嘀咕着:“高三开学到现在考了两次,你哪次第一了。” 沈之从刚想一个冷眼过去,就发现秦满一直盯着宁宣看,眉头微皱,略有不爽:“宁,先进去刷牙换衣服。” 宁宣嗯了一声。 看着人进了洗手间里,秦满有点不服气的问:“沈哥,你跟组长真的没写啊?” 沈之从没睡够有点起床气,不耐烦的说:“没有,自己做自己做。” “那你们也没做啊,不慌?那可是班主任的试卷。” “我跟宁宣做试卷的时间是你们能比的吗?” “……”一大早的,大可不必这样侮辱人。 宁宣精神不太好,沈之从觉得是昨晚没睡好,他能感觉得到宁宣心不在焉,从昨天开始就不大对劲。 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身体不舒服,就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早读过后宁宣根本没写,也没心思交,但他还是去办公室跟班主任说明原因了,班主任对他这种优等生自然没什么意见,就一张试卷而已,问题不大。 但是像秦满,麦锦零这种拉低班级平均分的,就不能放过,必须严抓。 宁宣从办公室回来,重新拉了椅子坐下,进门到坐下,期间沈之从一直盯着他看,过了半晌,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 两节课过后就是固定大课间,每个班在走廊排好队,有秩序的下楼去操场跑操。 他们班,每次是排队排得最整齐下楼的,但是跑起来的时候,散得最快。 很多人跑着跑着就没了,或者全堆在后面,四分五裂的,特别难看。 他们理科班男生多,个子高的也多,宁宣算中等,只能排在中间,沈之从高得特别显眼,排在最末。 途中,宁宣浑水摸鱼的混到了沈之从身边,喘着气,脸颊微红,额头的碎发被汗水弄湿了,沈之从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我有事要问你。”宁宣大喘气。 沈之从看他喘得要死要活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带跑,气息贼稳的说:“跑步不要说话,会更累。” 不……宁宣心想,就要现在问,这个环境比较好,人多混乱。 事后沈之从问起来,也可以糊弄过去。 “很重要,必须现在。” 沈之从垂眸望着他的眉眼俊秀,拒绝的话收了回去:“你说……” 宁宣深吸一口气,语气很抖:“沈之从,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3章 诡辩 两圈跑完下来,宁宣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吸比平时要更加的急促。 全年级的学生都是往教学楼方向,人群中有不大不小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操场就没多少人了。 其实宁宣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的亲人都离世后,身边亲近的也只有沈之从一个人。 宁宣长相优越,学历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房有车,单位同事不是没试过介绍人认识。 但宁宣就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不管男女,连他都觉得自己是性冷淡,或者是情感障碍。 就这么过了好多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最后能在宁宣身边停下的,只有沈之从一个人。 他私心的希望,沈之从就这样陪他一辈子,不要恋爱,不要结婚。 但是沈之从总不能跟他一样,孤零零的过一辈子吧,那太自私了。宁宣就想着他们住在一起能过多久是多久吧。 结果……他就死了。 宁宣觉得这可能是报应。 命运的齿轮没有及时加上润滑油,导致卡顿了。 宁宣临死前听到沈之从握着他的手说,喜欢他。 有可能是误听……因为在这片烈阳下,他们踩在红色塑胶跑道,穿着一中的校服,皆是满头大汗看着对方。 宁宣看到沈之从错愕又不可思议的样子,似乎是他想错了。 空气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沈之从拼命板正自己略微扭曲的表情,挣扎、惊愕、矛盾,还夹杂着一点欲言又止与难以言喻,各种复杂的表情与态度混在一起,结果就变成了一声超脱世俗般的嗤笑,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话音刚落,双方连呼吸声都淡下来了,安静了几秒后。 宁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