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一下午除了可丽饼也没吃正餐,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成年男性,这会儿早就感到饿了。 舆水怜其实胃里也空空荡荡的,但他走进便利店后,实在没有选购美食的欲望。 他站在冷柜前,脑子里想到的是助理对那位中原先生说的那些话。 原来他是港口Mafia的人,而且看起来地位不低,身手也很好,难怪看起来很年轻就压迫感十足。 最重要的是——他是来这里追查横山建的下落的。 他要找的人就死在自己手里。 而他完全不知道——分明他刚才差点能杀了自己。 回想起刚才被对方逼到墙边时那一瞬间的战栗和擦出星火的气氛,舆水怜倏然感到呼吸有些急促。 就像是身体面对某种庞然野兽时在逃跑之外的战斗本能被强制复苏。 血液都变得躁动了起来。 一阵冰凉的感觉忽然传了过来,是波本。 他将一瓶还带着水珠的冰镇宝矿力贴上舆水怜的耳朵。 “……怎么耳朵都红了,没事吗?” 第27章 “——好凉爽。” 耳朵发红的位置被迅速降温, 舆水怜就这么脱口而出:“谢谢你,波本。” 说完这句话后,泰斯卡又不再说别的了。 安室透总感觉这孩子像还有什么没说的, 毕竟他表现得不太自在。 泰斯卡刚才在会场里看到那些冲击性的画面后说他恶心得想吐……那现在呢? 他确实没事了吗?还是……在忍耐? 他知道泰斯卡是个很能忍耐的孩子,他也许天生就没有“向人示弱”这种想法。所以他判断不出来泰斯卡是否在硬撑。 “泰斯卡, 不管怎么说, 这次的任务是我们四个人的协力任务,如果在任务中你有任何需要请求协助的地方, 我希望你能坦白的说出来。” 波本的语气虽然有些强硬, 但舆水怜这次居然无师自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贴着冰凉的水瓶扭头看向波本, “波本,你在关心我吗?” 安室透:“……算是吧。” 泰斯卡那种明明白白的“吃惊”让安室透有种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的感觉,他抛弃杂念, 让一切回到正题上来。 安室透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真的没事吗?” 泰斯卡用宝矿力的瓶子压着耳朵然后缓缓往下移,被这么一按压,耳朵的红色更加浓重了几分。 “……大概没事吧。”他听到泰斯卡这么嘟囔着。 安室透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 虽然他是个单身男人,但这一刻忽然共情了一些孩子叛逆期时候的家长。 买完吃的结完账走出便利店, 冷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灌满身体。 衬衣加西装在白天还算可以, 到了夜风习习时御寒能力的弱项就凸显了出来,可舆水怜那股躁动的热还没完全压制住。 他拧开宝矿力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进入喉咙,连带着方才那股难以言喻的温热也消弭了不少。 但还是好奇怪……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不是被刺痛,不是难过和伤心,而是一种想要跃跃欲试的躁。 “波本。”舆水怜将宝矿力瓶子提在手中, 另一只手提着装他衣服的袋子,他决定想波本求助。 舆水怜:“……我变得有点奇怪。” 安室透:“奇怪?” “我感觉心跳得有点快。我……波本, 我遇到一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安室透将信将疑。 在那个糟糕的会场里,会有什么有趣的人? 等等,这孩子不会是被什么人骗了吧?! 抱着这种担忧,安室透试探着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危险,很强。” 舆水怜的形容直指要害,那位中原先生所带来的感觉如此特别,是他目前所遇到的人里独一档。 安室透皱起眉头来,“你和他发生了什么……?” 舆水怜淡淡道:“……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那还好,安室透心想。 下一秒,就听见旁边的人以一种古井无波的口吻说道:“我们差点打起来了,我感觉……” 安室透静静地听着。 舆水怜笃定道:“感觉他好像真的能杀了我。” 安室透静静的……不,这没法静静地听了! ——这不是听起来非常不妙吗?? 好在他还记得泰斯卡只是说“差点”打起来了,那就是没打起来吧…… 完蛋,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完美共情叛逆期孩子的家长了。 舆水怜动了动嘴唇,继续说:“但是那时候我好像很,嗯……心跳的很快?这不是很奇怪吗?” 还没等波本推测他的心理状态,舆水怜就自顾自的得出了九曲十八弯的结论。 他用宝矿力瓶子抵住下巴,若有所思道:“按照常识来说,难道我其实是受虐狂吗?” 安室透:“……不,我觉得不能这么下判断。” 所以说不要胡乱把话题扯到奇怪的地方啊。 结果还不是要靠他来将这段对话重新扳回正轨吗? 泰斯卡的“按照常识来说”,到底是按照的哪里的常识啊! “咳咳——泰斯卡,你说你当时心跳的很快?” 抓住重点的安室透,觉得还是要从头开始分析,“是因为畏惧还是因为激动?又或者说他让你感觉到威胁了?” “我说不上来。”舆水怜为难地说,“我……好像真的很期待他打一架试试,想知道我会不会赢。” 说完,舆水怜自己都觉得太怪了,怎么会有人想和别人打架啊? 他是热爱争地盘的自然界动物吗? “……这真的太奇怪了。”舆水怜越想越觉得自己仿佛有点毛病。 本来还对泰斯卡非常不放心的安室透,却反过来放下心来了。 至少不是他想的那种不好的方向。 (而且……) (他大概能猜到一点点泰斯卡的想法。) “你对他很感兴趣吧?”安室透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泰斯卡的表情——疑惑中还带着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说:“……而且,你说很想和他一较高下?我想这就像游戏时棋逢对手,面前的对手让你产生了浓郁的挑战欲望,想要和他认真比试一场,看看谁更厉害——这种不服输的欲望。” 舆水怜仔细想想,感觉安室透说得没错,他嘟囔道:“……是这样吗?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将他判断为了我的‘敌人’,想要挑战他?” 安室透:“……我认为并不一定是这个解释。” 泰斯卡看向他,眼睛里写着:“那还有什么解释?” 安室透的语气柔和了几分,他记忆飘回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