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差错。 晏知行微微出神,他转过脸,双手已经紧捏成拳头,却开口对陈双道:“把前面的车也撤了。” * 徐意白单手扶着方向盘,来到安全范围之内表情也没有松懈下来。直到身后的车影彻底看不见,他才摸了下沈杳的太阳穴,手始终都紧握着枪。 他一路弯弯绕绕,直接把沈杳带回了顾家。徐意白提前清空了所有的佣人,一路抱着沈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徐意白把沈杳放到床上,他安睡的模样安静又漂亮。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响动着,徐意白干脆地把窗户打开,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丢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 徐意白脱掉沈杳身上的卫衣,把完全赤果的沈杳放进浴缸里,手掌用力地揉搓着他的每一块皮肤,直到他全身都变得通红。 他注意到沈杳的睫毛轻颤了下,徐意白的动作停顿了下,问道:“醒了?” 沈杳睁开眼,蜷缩在浴缸里抱着腿看向他,没有说话。 徐意白忽然起身往门外走去,再次进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和当时在休息室里沈杳拿出来捅自己的一模一样。 沈杳的目光落在刀上面,刀面闪着银光,折射在他的眼睛里。他垂在腿边的手微微收紧,问道:“你想杀了我?” 徐意白抬步跨进了浴缸里,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瞬间被水浸透,浴缸里的水因为他的进入也满了出来。 “沈杳。”徐意白却扯过来他的手,手指轻抚着沈杳小腹上那块小小的伤疤,他把刀柄塞进了沈杳的手中,“把那一刀还给我吧。” 沈杳被他罩着手,强行握住了刀柄。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始终被股大力牢牢桎梏住。徐意白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他低头吻沈杳额头的同时,猝不及防地把沈杳的手往外一拽。 “噗嗤!” 锋利的刀尖没入肉体的声响,徐意白的手指越拢越紧,亲手把刀送到自己柔软的腹部。鲜血在瞬间喷涌而出,滴滴哒哒地落入浴缸当中,和清澈见底的水混在一起,最后整个浴缸里的水都变得通红。 浴室里散发着血腥的风铃花味。 “你在想什么,沈杳?是担心我死了,还是觉得我死了更好?” 沈杳明明是握着刀的人,皮肤却在空气当中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传说当中不见一点光的血族。他缓慢地屏住呼吸,开口问道:“我在想你也疯了。” 徐意白的脸逐渐褪去着血色,他的眼神偏执地落在墙壁上悬挂着的钟上,等待着那“咔噔咔噔”的时针不停转动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 直到与上次他送沈杳去医院的时间相符,徐意白才晃晃荡荡地从浴缸里起身,他眼前的光亮已经逐步消失,黑暗笼罩过来。 “沈杳。”徐意白踉跄地扶住身边的墙,一步一步地往后走,开门的时候最后回头望了沈杳一眼。他做着那么疯狂的事情,表情却平淡如水,“清算了。” 沈杳泡在血色的热水当中,只在空气中露出圆滑的肩膀,配着他那张精致冰冷的脸,形成了诡异的血腥美感。 在听到那一声关门声之后。他猛地从浴缸里爬起来,打滑的脚险些就这样摔倒在地,他无法接受那迎面而来的血腥味,扶在洗脸台前,干呕了几声。 沈杳抹去脸上的水珠,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上了眼神,抬手摸上自己的咬痕斑驳的腺体。 他彻底玩脱了,什么后路都被封死。 这些Alpha一个比一个像疯狗,全都张开獠牙,想方设法地往他身上咬,一不留神就会被咬下一块肉。 * 沈杳身上关殊留下的终生痕迹越来越淡,直到第七天,完全消失得没有踪影。他也被关在了徐意白的房间里整整七天,每天除了医生和佣人,没再见到过其他人。 房门终于被人扣响,他被身后的守卫带上了开往医院的车。 徐意白一个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躺在床上,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翻看着手上的文件。 身后的门被“嘭”一声关上,沈杳本能地没有前进,背紧紧地贴在门上。 徐意白却放下手中的东西,赤着脚往沈杳的方向走过来。Alpha的自愈能力本就不错,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还记得那份文件吗,沈杳?” 沈杳瞬间反应过来,他转过身就伸手就去掰病房的门。他呼吸微乱地用力晃荡了几下,房门也没有被他打开。 他不畏惧遗忘,但是有些东西他不能忘记,比如他的父母。 徐意白扭住他的手,把他整个背都按在了门上。 “徐意白!”沈杳还没忘记挣扎,看起来瘦弱的Omega却爆发出股大力。他一边用膝盖不知疼地撞击着房门,一边把手肘用力地砸到了徐意白的身上,罕见地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我当时就应该一刀捅死你!” 徐意白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裂了开,往外渗着血。他拽住Omega的手腕,把人拽到病床边,又重重一下地摔上去。 他翻身上床用双腿掐压住不断挣扎的Omega,一只手扣住了沈杳的两只手腕。沈杳强烈的挣扎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从床头柜上拿出镇定剂,低声地道: “你可以这样做,但你现在没有机会了。” “滚!!” 沈杳反应剧烈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躲过那往他身上扎过来的镇定剂。脖颈处一阵刺痛,强烈的药劲作祟,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他的手指逐渐失去力气,缓缓地垂落在了床上。 “我知道你的担心。” 徐意白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用最冷静的音调说着最恐怖的话: “我不会改变你的所有记忆,我只是会篡改一些,比如让你忘掉关殊,又让你忘掉晏知行。” “沈杳还是沈杳,只是出现在你的记忆里的Alpha只会剩下我。” “你没办法甩掉他们对吗?又或者你不舍得抛弃他们?” “没关系,我帮你忘掉就行了。” 他说的清算从来不是他和沈杳互相忘掉过去的所有事情,而是指他和沈杳会开始一段崭新的感情,一段没有第三者,白头到老的感情。 *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Omega迟钝地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空白的天花板,还有悬挂在上面的白炽灯。 鼻尖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刚清醒的那瞬,他的眼神空茫茫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却。 “还难受吗?” 身边忽然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Omega蓦地追寻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扭动脖子的时候脖颈处传来真尖锐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