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死不瞑目!” 公公声音尖锐道:“你魅惑主上,心存不轨,皇上能饶你一条生路已经是大恩大德,这掌刑就是告诫你安守本分,服侍好主子,否则下次就是殿下也保不了你!” “哦……原来……原来胡奴儿是得罪了皇太子妃。太子妃要是觉得我分了您的恩宠,大可直接叫人打死我,我一介贱奴生死都由您,何必跑去皇上那里告状?” 宋礼卿余光看到君麒玉面如寒霜,饶是胡奴儿被打得口腔吐血,他始终一言不发。 看来是玄帝下了死令,君麒玉不敢不从。 “继续打!休要让他胡乱攀咬!”公公厉声说。 清脆的耳光声不断,胡奴儿嘴边红肿一片。 “啊……爷,您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护着我,您一点都不疼胡奴儿了吗……” 君麒玉总算开口了,他冷声道:“如果不是我拼死忤逆父皇,你以为你只是受几巴掌?” 胡奴儿听到这话,再也没了挣扎的余地。 宋礼卿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他在这片吵闹中,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用力抓着扶手,指节发白。 “宋礼卿。” 君麒玉叫他的名字,语气冷透了,宋礼卿打了个寒颤。 “是我错了,才对你抱有一点期待。” 宋礼卿呼吸凝滞,他僵硬地转过头,低低说道:“你也以为是我去告的状?” “麒麟府除了你,还有谁去告诉父皇,我让你代为批阅奏折?你早就看胡奴儿不顺眼了吧?这叫什么?借刀杀人?嗯?”君麒玉斜眼睥睨着他。 “麒玉。”宋礼卿声音哑涩,“你哪怕有一丁点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不屑做这种事。” “你的心要是有你这副皮囊这么清高就好了。” 刑罚总算终止,胡奴儿伏在地上,低声呜咽哭泣,但因为受伤肿痛,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公公完成了旨意,领着一群人告退。 “殿下,圣上旨意,奴才不得违逆,您也不要迁怒于老奴。奴才还要回宫给圣上复命,先行告退。” “滚。” 君麒玉只说了一个字。 公公并不恼,恭恭敬敬退走了。 君麒玉站起身来,走过去将胡奴儿抱起。 “宋礼卿,你听好了,从今日开始,我不会再踏足主院半步,你不是喜欢当太子妃吗?好,这个地方留给你了,你就好好做你独守空房的太子妃吧……你可满意了?” “麒玉!” 宋礼卿叫他,君麒玉头也没回。 “麒……玉。” 院落里,只剩下宋礼卿呆楞着坐在那里,形单影只,夕阳西斜,拉得他影子修长,乌鸦鸣了两声就飞走了。 “公子,咱们进屋吧。” 小笛立在他身后,不知该如何安慰。 “好。” 宋礼卿答应了,语气冷静得出奇,他蹒跚着起身,扶着门框跨过去,身子隐没在昏暗中,好像万事无虞。 可他越这么平静,小笛越揪心。 “公子……” 小笛追进去,却看到宋礼卿蹲在角落里,他抱着腿,下巴靠着双膝,眼神呆滞。 他把自己躲了起来。 跟街头被人抛弃,无处容身的小猫小狗一般。 宋礼卿平时立坐行走,背都是挺得笔直,所以小笛从不觉得他瘦弱,但这时他蜷在一起,弯着腰低着头,小笛才头一次发觉他瘦得可怕,只有那么小的一团。 明明宋礼卿中榜时,小笛都到处耳闻这位翩翩公子如何风神俊逸冰壶玉衡,他成婚时,小笛都惊艳呆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可怎么变成眼前佝偻着颓丧着的宋礼卿了呢? 短短时日,他的光华被消磨得干干净净,清亮的眸子变得低迷,偶尔闪过悲伤、畏缩和自卑。 “公子。” 小笛不知怎么开口,只能陪他坐着。 “小笛。” “我在。” “我……我有一点想回家了。” 声音嘶哑微弱。 宋礼卿偏过头,小笛看到他一滴泪滑下来,宋礼卿昂起下巴,手掌向上把眼泪擦掉。 “公子您说什么呢?”小笛只能说道,“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不是,这里不是。”宋礼卿声音小到仿佛自言自语,“我好久没有回家了,父亲派人传信,让我回去看看,我也总不得空,爹爹该骂我不孝了。我怕我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回家了。” 小笛道:“那您就回大将军府,住上一段时间,心情好了再回来。” “可是我不敢回去。”宋礼卿瑟缩着说道,“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副样子。” 宋礼卿变得茫然畏惧,他不敢告诉父亲他的遭遇,也不敢说他的病情。 他想回家,却回不了。 “小笛,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麒玉他……还是不爱我,我要把心脏挖出来,麒玉才会信吗?” 宋礼卿再也忍不住,伏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说是大哭,其实他隐忍惯了,哪怕是哭得抽泣不止,身体发抖,也只发出呜呜的压抑声。 小笛跟着流泪,她抓着宋礼卿的手,宋礼卿的手腕,竟然和她一个娇小女子差不多细,所触之处,肉少骨多。 “这就是我委曲求全,还要坚持的余生吗?”宋礼卿哭得说话断断续续,“我苦读十年熬坏了眼睛,为了让别人高看我一眼,可是我现在……轻贱得一文不值。我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将军,我是探花郎啊……” 君麒玉,这个令他爱入骨髓的人,也让他痛不欲生。 宋礼卿抬起头,他不自觉咬破了嘴唇,血液染红了干枯的唇瓣。 “麒玉,我也……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下,可以刷新哦 第33章 跪着剥 十日后,宋礼卿刚踏进行乐斋,就听到君麒玉朗笑一声。 “哈哈哈……胡奴儿,也亏是你才想得出这么妙趣横生的玩法,哈哈哈,让我再吃一颗……” “啊呀……太痒了啦咯咯咯……” 宋礼卿停了一下,他记得他们新婚之夜,君麒玉也是和胡奴儿嬉闹到深夜,他当时不知犯了什么轴,非要跪求君麒玉回房。 如今情境相似,宋礼卿竟没有了太多苦涩的感觉。 宋礼卿推开门,对眼前荒唐的场景视若无睹。 胡奴儿的衣物褪了一半,他坐在君麒玉的膝上,肩窝还有一颗葡萄。 君麒玉正要去咬这颗葡萄,被宋礼卿这个不速之客打搅了。 君麒玉见到他的脸便笑容消失,示意胡奴儿下去。 胡奴儿身子软软地滑下来,倚靠着君麒玉的腿,一脸无辜地看着宋礼卿。 “你来干嘛?”君麒玉并不正眼看他,“今日就算你再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回那边的。” “我知道。” 宋礼卿走近一些。 “知道你还到爷面前碍眼?我说过了,你往后就当一辈子独守空房的太子妃,爷不会再宠幸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