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陈听见路淮津终于没什么要说的了, 而是转头进了洗手间吹头发,她松了口气。 转天,陈听查邮箱的时候,看到了个商务合作。 每天她收到的类似消息都很多,但这一条让她莫名觉得奇怪,她看了眼手机,已经约莫晚上十点半,路淮津还没有回来,于是拨出个电话给他。 他那边吵吵嚷嚷,她小声问:“是有应酬?” “对,发了消息给你了,没看见吗?” 旁边有人大声起哄:“嫂子还查岗啊?我们都是正经人啊!” 陈听:“……”她忙起来确实不怎么看微信。 她说正事:“我怎么看见你新系列的产品有找我合作呀?” 他似乎走到了僻静处,那头安静了许多,“这事儿不归我管,既然找你合作,那证明是认可你的能力。” 陈听笑了笑,没想到她心思里的小九九全被他猜了个正着,连绕着弯解释都不用,于是“哦”了声,“早点回来。” 那头,路淮津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唇角轻轻扬了扬。 里面喝得正high,今天组局的是个叫杨天的人,辗转几层关系才约到路淮津,这会儿见路淮津接完电话回来,赶忙端着杯酒过来敬他。 路淮津拎起外套,一口喝完酒,跟众人道别:“我家里人催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儿。” 有人笑说:“路总还是个妻管严?” 路淮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仍是素来那副疏离的不近人情样。 杨天垂眼往路淮津手上看了眼,婚戒款式低调,套在无名指上。 待路淮津离开,他向旁人打听,“路总结婚了?” 朋友点头:“是,结婚还没一个月,办得很低调。” 既然是求人办事的,自然心思会活络些,杨天见路淮津这边油盐不进的模样,打算从新娘子那边入手,问道:“知道路总老婆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这婚礼能去的都是跟路家搭得上的人,咱们哪能知道,也就是听说他已经结婚了,老婆很漂亮。” 等酒局结束,杨天一点开手机,最近好上的那女大学生黏人得不行,已经嗲里嗲气叫了好几声老公。 他一笑,等人尽数散去后,没赶着结账,而是给她发了个定位。 朱庆很快赶到,进了包间就往他怀里窝,“都不理我。” 他好声好气哄着,“那不是应酬嘛。” “老公好厉害,跟谁呀?” 男人惯是受不得吹捧,心里开心,语气却装作云淡风轻地:“环霆集团二公子,路淮津,跟他谈个项目。”环霆集团无人不知,男人说起来时仿佛面上有光,语气中多了些许傲意,没注意怀里的女生视线垂了垂。 见她没反应,杨天捏着朱庆的脸,“你不认识?” “那是阶级离我八百里远的人,我只是一个学生,怎么会认识嘛。”朱庆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很慌的,上次她坐在空荡荡又气派无比的环霆法务部时,面对着几个业内专业无比的律师,心里头发毛又无助的感觉此刻似乎还近在眼前。 更可怕的是,要是杨天知道了之前路淮津就看她不顺眼,说不定明天就会把自己给甩了。 杨天倒是没察觉她的不自在,往她脸颊上亲了下,问道:“宝贝儿,知道漂亮女孩儿都喜欢什么吗?” 朱庆从他怀里坐起来,眼神中带了一丝警惕:“你要干嘛?” “哎哟,看你这小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啊?我这人从不劈腿,之前不就给你保证过?就是想给路总他老婆送点东西,一时间没头绪,这才问问你。” 朱庆眉眼微扬,“老婆?” “是,路总结婚了,别说你没想到,连我也没想到。” 朱庆之前的那点慌张顿时消失无踪,心情不免愉悦起来,开开心心替他出着主意。 * 国庆假期过后再下一个假期就是春节,本地或者临近地点的客单陈听都已经拍完,除此之外,她手头还有几个需要飞外地的商务。 给路淮津打电话时她确实是一门心思想跟他们合作的,但这会儿看着日程安排,又犯了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调整。 夜里,路淮津加班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对着日程列表发呆,匆匆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又开始接着冥思苦想。 路淮津问她怎么回事儿,她一脸苦闷地说了之后,脑门立刻被他毫不留情地用手指弹了下,“开口叫我帮你看看是会要你的命?” 陈听啊一声,捂着脑门小声说,“那不是怕麻烦你……” 自打结婚以来,他们除了偶尔几个酒后的夜晚会有亲昵的假象,以及某些乌龙时刻的尴尬,更多的时候,都是此时此刻这样,相敬如宾的状态。 别说是要让陈听主动开口麻烦他,就连她在干什么想什么苦恼什么,他都几乎一无所知。 不被需要感让路淮津心情不佳,他微蹙着眉,仍是耐着性子,一手撑在书桌上,微微俯身,另一手指着电脑屏幕,边问她具体日程的处处细节,边给她分析调整难度,以及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告知她,作为即将跟她合作的品牌方,他们这边其实也可以在有限的程度上,根据她的时间合理调整合作日程。 一经路淮津指点和提点,陈听脑子快速转动着,很快就捋好了工作行程,在本子上记下需要沟通对接调整的几个行程,并拟好了给路淮津公司的回复邮件,邮件中的意思很明确:同意合作,但需要请品牌方那边进行合作时间的细微调整。 点出发送的那一瞬间,她身心轻松不已,瞥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十一点三十六,一转头,发现路淮津直起身,动了动手腕。 刚才路淮津的那一系列操作,跟帮她作弊基本没两样了,想到她一晚上就这么让人家站在一边指导工作,她就觉得一股愧疚之感涌上心头,小声说:“我替你揉揉?” 路淮津垂眼看她,“收起你那愧疚的眼神。” “怎么那么凶……喝解酒汤吗,我给你煮,我可是已经学会了。” 路淮津摇头,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更不高兴了,臭着脸道:“不爱喝甜的。” 陈听煞有介事认真思索后,说:“那……我往里加点盐?” 他是真气笑了,“我谢谢你。” 陈听开够了玩笑,关掉电脑,笑着起身,正色道:“不跟你贫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路淮津略一点头,似是公事公办的架势。陈听鼓囊了下腮帮子,心说她好像还是没找到跟他相处的最佳方式,闷着头走到书房门口,关了灯,回头却发现,他还在原地站着没动弹,不知在想什么。 陈听叫他:“路淮津?” 此刻屋内灯光尽黑,走廊的光晕洒进来,她只能浅浅看清他的轮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身影已经很